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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

余知苑深吸一口气后将自己埋藏内心多年的事情缓缓道来。

“我在十六岁时,曾在掖幽庭与一罪臣之子相恋,并怀上一个孩子。”

“父亲知道母皇知道此事后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找了个借口处死了他,并将我腹中八个月大的孩子引产下来,父亲对我说,那孩子死了。”

“但在前两年,我无意间在城外见到了一个与我和他十分相似的孩子,我就去追问父亲。”

“父亲迫不得已才告诉我,那孩子命大,生下来后还活着,毕竟是自己的后人,父亲不忍心处死那孩子,便令人送到了一户农户家。”

“算起来,那孩子快十岁了,我希望你将来能帮他找个贴心的娘子,安安稳稳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母皇?”

“你不会!”

“为什么?”

“你与他们不一样。”

“你善待所有百姓,怎么会不善待一个无辜的孩子?”

颜槐往外走,身后传来余知苑的声音,“那孩子,叫秋生。”

颜槐从大牢内出来后,去了城外,她想去见见祝心的家人。

她们从北境回来后的某一天,祝心曾邀请来家中吃饭,她说,“属下贱内做好了饭菜,等殿下大驾光临。”

她刚好忙,就说自己不一定来得了,祝心还是将路线告知她,结果可想而知,她爽约了。

按照祝心所说一直往外走,最后停留在一栋农家小院前。

祝心这样的小官,没有背景,加上她这个主子也没什么钱,给不了她什么,只住的起这样的房子。

就这农家小院,还是祝心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

她在小院外面独自彷徨,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祝心的家人而不敢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小路上远远的走来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他长相略为普通,身上穿着的黑色衣裳也是旧旧的,都褪了色。

男子看到她往边上绕了半圈,没有与她有任何的接触。

男子越过她后,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其突然回过头,看着她。

试探的问,“贵客可是三殿下?”

此话一出,颜槐就猜到了眼前男子的身份,颜槐忍不住眼眶一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祝夫郎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是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一如向来不卑不亢的祝心。

颜槐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来看看她……”

祝夫郎指着对面的山上,“她在那儿长眠,殿下自己去吧,恕草民不能陪同前往。”

她点点头,往对面的山上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叫住祝夫郎,“你们,过得还好吗?”

“殿下之前送过来的银子,足够我们一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时,院子内传来小女孩的声音,“阿爹,是你回来了吗?”

祝夫郎用衣袖随意的擦干眼角的泪水,清脆的回答,“笑笑,是阿爹回来了……”

紧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一男一女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跑了出来。

女孩顽皮的问祝夫郎要零嘴,一旁男孩则贴心的接过祝夫郎手中的篮子。

颜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和余知苑有几分相似。

她问祝夫郎,“这孩子,是不是叫秋生?”

祝夫郎惊讶的看着她,“殿下怎么知道?”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殿下认识秋生的家人?”

她愣了一下,才道,“故人之子。”

祝夫郎道,“如此说来,秋生的父母也是忠烈之后?甚好甚好……”

颜槐感觉自己的心里堵东西,喘不上气来。

她不敢和祝夫郎说秋生是你的杀妻仇人之子,这种残忍的话她怎么说得口?

两个孩子提着篮子回了屋,颜槐想起祝心的老母,“伯母她老人家,可还安康?”

祝夫郎眼色一黯,“母亲她,哭瞎了眼,现在只能待在那里,哪里都不能去。”

她心中更感羞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给祝夫郎,她却是怎么也不肯收。

“殿下,那是她指责所在,她命不好,人没了,谁也不想的……”

“我们已经很好了,能看到她最后一面,我们村好多去了战场的,都只能回来两件衣裳,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他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殿下,我们都很好,以后就不麻烦您来看我们了,看到您,我们总会想起那没良心的女人……”

“尤其是不能让母亲看到您,她这两天才状态好一些,稍微能吃点东西……”

颜槐意识到自己的出现给这一家人添加了心理负担,将事先准备好的钱财放在一旁,匆匆离去。

她找到祝心的坟墓,在坟墓前站了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转头,看到了山下的祝心一家。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扶着祝母从房间内走出来,在院子里坐下晒太阳。

男孩安分的和祝母说着话,女孩顽皮的爬上树掏鸟蛋去了。

祝夫郎在厨房里忙碌……

颜槐没有再从山下过,转头选择从另外的路下山。

山头的另一条路不同于上山时的那条特意开垦出来的路,更像是一条过路人随意走出来的小路,且痕迹不深。

时常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只得低下头好一阵找。

好在这样的路没走多久就走到了一条更为好走一些的路上。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前方依稀可以看到房子的屋顶和烟雾。

她问二十一,二十一也说不知道,没来过此处。

二十一也不敢留下颜槐一个人去找路,两人只好一前一后的往前走。

突然,二十一问她,“殿下,您可听到什么声音?”

她竖起耳朵,好像听到肉体碰撞的声音,闷哼声以及杂乱的叫骂声。

两人寻着声音的来源寻过去,刚才听到的声音更加明显。

“贱人,警告去住持那里告状,我非得撕烂你的嘴不可!”

“撕烂他的嘴住持知道了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不如用针扎他,扎的浑身是孔,又疼,又不会被人发现。”

刚才说话的那人奸笑着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紧接着,传来男子的哭泣的求饶声,“不要,不要……”

颜槐闻言心中一惊,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