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云？为什么会沉在下面？”
庞康巍少将疑虑的问道，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危险，一种来自于军人本能的反应。
未知的东西总会让人不安，任何时候，他都希望局面在可控的范围内。
欧阳摸着下巴缓缓说道：“由来已久，从密脸龙渊存在之日起，它们就存在，可以说如果这些云一样的东西没有了，这个世界就大难临头了。”
不远处的韩左院士此时也在怔怔的看着。
他跟旁边的同伴讨论了片刻，马上就有了答案：“如果没有分析错，这应该是十分罕见的凝化冷温层。”
“凝化冷温层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是特定环境下生成的特定物质，电离子通过分解大气中的分子，让此处的空气状态变得分层，最重的这一部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沉淀下来。
同时，这种凝化冷温层的温度十分的稳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固定在某个低温的区间内。
相对来说，在凝化冷稳层上下两个空间内，会形成截然不同的温度差。
它就像油膜一样，沉沉的悬浮在上方。
另外，如果下方的空间里真的存在远古生物的话，这种凝化冷温层的出现，是隔绝它们的最好屏障。”
“为什么这样说，只是云而已，它们爬上来不就行了？”
南哥问道。
只见韩左院士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下面既然有远古生物，说明内部的大气构成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侏罗纪，还是白垩纪，空气中的氧气含量都是相当高的，这才导致了生物体型可以巨大化。
但没有了这层屏障，按照人类生存的氧气份量来看，远古生物很难适应。
但并不是说它们不能适应，只要假以时日，它们依然可以存活下来。”
“明白了。”
江寒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如同欧阳和韩左院士所言，有这层冷稳层的存在，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发现下面的生物跑出来。
但这也给所有人提了个醒，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坏这里的构造。
否则的话，一旦稳定的凝化冷稳层变得不稳定，相当于给下面的世界把天给捅破了。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很难预料。
是夜。
搭建起篝火和帐篷，该准备的设备和武器也全部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士兵们也分队巡逻，另外关于这里的实际地图，也很快绘制了出来。
帐篷内，简单的吃过干粮，江寒正和庞康巍几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下一步的计划。
“明天八点开始行动，突破冷稳层的安全系数为万分之三，这也意味我们只能携带尽可能多的轻武器，从固定微小区域陆续下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冷稳层没有被破坏。
万一遇到不可抗因素的危险，必须得有人活下来发出预警，以等待后方支援部队守住这里，万万不能放出任何一只不属于当前地球的生物。”
庞康巍的语气很沉重，他看向江寒和韩左院士，想必此时他的心里，也对这次的行动头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实际情况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所以各位，我会尽可能的保全大家的安危，任何时候的行动，务必要征得我的同意。”
“明白。”
江寒叹了口气，掐灭了烟头。
经过商议，这次的行动他们会采取稳健一点的方式，密脸龙渊的深度按照欧阳所说在三公里，这里的生态没有太阳，但由于有冷温层的缘故，内部会呈现出奇特的极夜和极昼景观。
原因也在于油状的云层具有吸光漫射的作用，可以把外界的光线吸收，然后释放给下方。
释放期间，有可能会有两三天的白天，释放完毕，则陷入一段时间的黑夜。
但这个期限不会太长，基本是三两天循环。
站在长城的边缘，空气有些潮湿，江寒的脑海里回想着之前欧阳告诉他的事。
当年驻守这里的都是藏地王朝的不归人，很难想象，是这些普通人守护了整个世界文明的进程。
正想着，欧阳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到江寒，不紧不慢的站在了他的旁边。
“在龙渊长城的北侧，有一片平底，那里的小土堆，都是当年这些不归人的坟墓。
他们把生命和荣耀全部献给了这里，可以说文成公主出嫁的最大收获，就是得到了这些不归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这里面有什么缘故？”
江寒皱眉问道。
欧阳笑了笑，沉声道：“在文成公主出嫁之前，不归人是藏地王朝的奴隶，他们的驻守被看作是最严酷的惩罚，对于不归人而言，龙渊本身就是坟墓，来这里的每一个罪犯，都会在耻辱柱上钉上一辈子。
但偶然间，文成公主的出现，改变了这种观念。
她与王朝中的大祭司抗争，认为不归人是藏地的英雄，为其竖碑，建造庙宇，惩罚苛政，为其表彰。
前往密脸龙渊的每一个不归人，都会收到文成公主为其制作的忠诚腰佩，同时，文成公主也会安抚其家人，为其送去象征荣耀的烈焰牛角。
所以，当文成公主出现后，这些不归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关怀，他们不再骚乱，不再逃跑，而是把驻守龙渊当做了余生的信仰。”
“这真是一件伟大的事。”江寒由衷的钦佩道。
一个来自华夏的弱女子，能够被士兵、罪犯都爱戴，是极为不寻常的事情。
侧目看向欧阳，他的目光澄澈，悠悠的看着下方，然后不经意间，嘴里缓缓的说着一些江寒从来没有听过的诗词。
“永夜终至，吾辈铭记，巍巍大任，死亦无终。
无享妻爱，不履寸土，决绝子嗣，身归兄弟。
何言无冕，兄弟所望，何争俗荣，袍泽同心。
尽忠职守，生死于斯，心念所归，无惧无退。
铸兵利剑，暗夜无当，凝聚础石，长城屹立。
腾焰熊熊，炽烈华光，耀耀破晓，璨以晨光；。
鸣无尽之号角，警外患之袭扰，锻坚钢之神盾，固王国之永宁。
于今挺身，奉以生命，以夜为始，死亦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