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情况差不多，两门副科对考生来说太难，大多数人揪着头发回答问题，卷上也是空白一片。
当储暖暖交上去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时，监考老师还特别看了她几眼，这一看还挪不开眼了。
看来奥维德所说的‘美貌和愚蠢历来是匹配的一对’，在华国行不通。
最后一天上午，知青都到齐了，还差三个人。
莫情、储暖暖和江衡这三人都没来。
江队长跟他们解释：“刚才三人来过了，说下午还有一场，让我等等他们，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就自己走回去吧，我不想多走一趟。”
考了三天，齐姣看着桑正阳憔悴得不像样了。
跟江队长瞪眼：“我们人多，把我们送回去，让他们三个自己走回去不行吗？”
江队长掀起眼皮子：“没脑子的蠢东西，趁我还没动气赶紧滚，谁是外人我分不清？”
齐姣还要再说，桑正阳已经走开了。
牛车走得不快，他不如坐客车直接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就动身回去。
上车的时候，他也只付了自己的钱，齐姣咬咬牙，把自己仅剩的两毛钱掏给售票员。
桑正阳里面还有位置，就是不肯让她坐进去。
齐姣咬牙一狠心，准备直接坐他腿上，被桑正阳推到地上。
她索性拼了，把人拽进来坐进去，然后扣着旁边的人。
整个车的人都看着两人的动作，眼里透出戏谑的笑。
桑正阳宛如吃了一桶人工肥料，想吐。
......
三中这边最后一道考试铃声结束，莫情带着笑从里面出来。
她外语这门都写完了，而且在里面考试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商学院正好有外语专业，她加上这门加试的考试，说不准有机会考进去。
刚才考试的时候她看了，一共就两个班考，储暖暖和江衡除去，这两个不跟她学一样的专业，剩下的人有一半没写完，这样算下来，她考上的几率更大。
考完出来，江队长挥着车绳就要走。
莫情跟储暖暖耳语：“还有两个人呢？走了？”
储暖暖不知道，那两个人她都不喜欢，自然也不会关注。
回到村里，储暖暖倒头就睡了一天一夜，全身的担子都轻了。
刘芳兰也不会去叫她。
在院子里跟褚国庆絮絮叨叨：
“那齐知青还真是魔怔了，男人连个婚礼都没办就要走，她也不生气，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桑知青身后。
这城里人的脸皮不是薄吗？在她身上我可一点没看出来。”
储国庆手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烧木炭，趁天气好囤在屋里，等天冷了就在家里烤火，哪也不去。
他对知青的事不感兴趣，不过媳妇愿意说，那就听着，全当个乐子。
刘芳兰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听众在床上，趴着听着津津有味。
第二天，储暖暖满血复活，精力充沛。
拿着小本本去找江老大算分数。
过几天要填志愿，估算自己的分数，添想报的学校和专业，如果想录取的几率高一些，就勾选上服从调剂。
这时候的录取率太低了，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服从调剂，哪怕是两眼一抹黑的专业，只要能有大学上，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走进江家，凉亭被围上了挡风的塑料薄膜，一看就是江奶奶做的。
看两人正在讨论试卷，贴心得削了两个苹果过来，怕两人不好吃，还特意切成块。
储暖暖甜甜地笑：“谢谢奶奶。”
江奶奶嘴角上扬，摸摸她的脑袋：“客气什么，自家人。”
江奶奶的手细长，不像储暖暖这般圆润粉嫩，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文竹更合适。
被江爷爷呵护得极好，院子里又开出不起眼的花来。
“390分，还有一道题我没做。”江衡算出自己最后的得分。
五门总分400，英语暂时没有算入总分。
他昨天没休息，把考试的试卷原封不动地默写下来，方便储暖暖估分。
储暖暖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写，因为她也这么干了。
全市第一的名头，让大家都盯着她看，压力很大，连自己校门口经过，保安大爷都会笑眯眯地叫她：“全市第一的女娃来了。”
然后旁边摆摊的商贩和接送小孩的家长，就会齐齐对她行注目礼。
实在令人如芒在背。
花了不少时间，储暖暖呼出一口气：“392分，比你多两分。”
她不但不喜，反而觉得自己被江老大坑了。
极有可能替他背负状元名头，希望有人能超越他们俩。
对完成绩，储暖暖没留下来吃饭，去知青点把莫情叫出来，帮她估了分。
对了一题，莫情就狂喜，错了一题，莫情就丧着脸。
储暖暖盯着她的脸看，心道这变脸速度非人哉。
“235分，应该有学上吧？”
莫情是文科，分数线要高一些。
南方的录取线要比北方低一些，除了各别省。
两人商量了半天，后面方巧珍也被带着来找储暖暖对答案。
储暖暖对她没有恶感，便也给她估算了分数，大概能有个220，有点悬，不过上大专还是很容易的。
方巧珍给她送了一双自己做的手套，是用上工劳作发的劳保手套改的，上面绣了胡萝卜。
恐怕不是临时起意。
储暖暖给她回了一块胡萝卜木雕，是她跟爹学的处女作。
方巧珍握在手心，笑了笑。
没过几天，知青点的知青都走了，莫情也准备回家安顿一会，约定好二月开学在沪市见。
她填的几个学校都在沪市，甚至还填了大专保底。
一次过了就行，往后一年比一年难。
终于在年前，知青都走了。
生产队的人见状，在初一那天都上山把祖先的坟扫了，除草插花燃爆竹，这才是年啊。
储暖暖和江衡也过了十八岁生日，刘芳兰一直摸不准到底是自己闺女大，还是江衡年龄大， 左右不过差不了一个月。
可这男的年纪比女的小，女方就吃亏，以后生活都是累。
几辈子总结出来的，疼女儿的人家，就不会把女儿嫁给比她年纪小的男孩，那不是结亲，那是给闺女找儿子。
江奶奶带着媒婆上门，刘芳兰笑得合不拢嘴，早两天把屋子打扫就是等人来。
褚国庆虽说不高兴，但外人在，怎么也得挤出个笑脸来。
“暖暖，家里来人了，你出来一下，你江衡哥也来了。”刘芳兰站在门口喊，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