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公交车来到最繁华的商业街，这里的消费档次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平时不常见的轿车，在这里好像一点都不稀奇，两三百米就能看到一辆，里面坐着精致妆容的贵太太，穿着刺绣花纹的旗袍，眼神淡淡地睨着。
“我这辈子要是能买上一辆小汽车就死而无憾了。”苏臻臻目光跟随着那辆车，感慨道。
莫情似乎对车没多大的好奇，只是多看几眼，听到苏臻臻这话好笑地拍拍她的手臂：“那你一定会如愿的，以后说不定小汽车烂大街了，普通人家都能买得起。”
她说得有些笃定，储暖暖淡淡地看着她。
莫情愣了下，收敛了些，伸手指着对面的广告牌：“要不尝尝港式菜肴？”
储暖暖和苏臻臻的视线都移过去，那是一家外表很低调的餐厅，外面都是木质结构，张贴四个大字“港味餐厅”。
等三人上了楼才发现里面其实跟外面大相径庭，以明黄色的暖灯点亮内部，堂中紧密地摆放了小方桌和小圆桌，最引人瞩目的是那一角正在弹唱的歌手，歌曲都是现在香港最流行的歌曲，陶醉了不少人，跟着摇头摆手，桌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嘴忙着跟唱，储暖暖怀疑他们可能只是来听歌的。
接待三人的是男店员，白衬衣外面套了笔挺的黑马甲，礼仪应该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态度很好但不热情：“三位要点什么？”
莫情问：“没有菜单吗？”
男店员摇摇头，知道她们是第一次来，这才开始介绍，什么牛肉羊肉，鹅肝......
莫情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给她们说的肯定都不便宜，就对他说：“先来两个招牌，先吃着待会再点别的。”
男店员在纸上写了两下，跟她们确认：“是要一只烧鹅，一份咖喱牛腩对吗？”
储暖暖举手：“再给我们来碗米饭吧。”
莫情和苏臻臻齐齐点头，差点忘了这一茬。
这时候没有套餐，米饭都是要单点的，咖喱牛腩浓郁醇厚的汤汁用来拌饭绝了。
男店员飞快地写好，然后潇洒地划了一笔，转身去后厨那边提来一桶米饭和三个瓷碗：“菜正在准备，请稍等。”
等他走开之后，苏臻臻就拉着姐妹把脑袋凑到一起：“这男店员仗着自己帅就这么拽，但是他刚刚还不是盯着我们暖暖看了好几眼。”
“道貌岸然。”莫情轻嗤一声。
储暖暖撑着下颌，单手在桌面上敲打着音乐的节拍。
莫情盯着她跳动的手指，在暖灯下像手电筒照进玉石中透出的光，眸色闪动几下，像是闲聊一样提起比较隐私的话题：“我每个月来月经都特别疼，你们有没有这种症状，我想起医院看看，但是又害怕。”
苏臻臻目光呆滞了一下，摇头道：“我倒是不疼，就是来之前很容易发脾气跟人吵架，还有点腰疼。”
轮到储暖暖了，她想了想：“只有第一次来的时候疼，其他时候都没感觉，就是觉得太麻烦了，总是弄脏裤子和床。”
“那流血的量不小，要不待会你们陪我去医院的时候，我顺道帮你们问问。”莫情提议，很快她的视线就挪到了储暖暖身后。
在旁边站了一会的男店员面无表情地放下菜，在纸上划了一下。
“请慢用。”若无其事地离开。
储暖暖闭了闭眼，吃了一口片好的烧鸭：“以后不许在外面提这种事。”
莫情也臊红了脸，暗恨那男店员走路没声，也不知道避讳一下，还有这店家为什么要让男店员服务女客人！
在咖喱牛腩上桌之前，三人决定聊些安全的话题，莫情主动跟大家分享自己的惊险经历：“上学期末，历史那门功课我擦线及格，绝对是老师给我人情分了，现在我有时间就抱着历史书看，只求这学期能让老师扬眉吐气。”
苏臻臻拧起眉头：“老师会注意我们这些学生吗？我们一个教室七八十个人，一个学期过去了，老师还没把人认全。”
储暖暖跟她们不同，她的老师能在人群里一眼找到她，然后开始对她提问，这也让她身边原本拥挤的人群，顿时井然有序，到没有人因为怕被点名而遁逃，个个都像海绵一样吸收名叫知识的水分。
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三人正在讨论奖学金的事情，储暖暖一人拿下两项，合计两百元，还有荣誉证书，把苏臻臻和莫情两个羡慕得怪叫。
男店员上菜的时候，看向储暖暖：“同学，你能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吗？”
他在这兼职，就是因为生物专业的奖学金被她拿了，为了学费和生活费，他只能用周末的时间出来打工了，因为外形还算优越，餐厅给他一天一块五的工资，工作日包三餐。
但他的主要心思还在学习上，工作到十点下班，要翻两道围墙才能回到宿舍，那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看书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没有一刻是不在恐慌的。
储暖暖没有什么方法：“勤能补拙，我没事的时候就在看书，每天至少保证四个小时的阅读时间。”
男店员垂下眸，咬着唇内的软肉磨牙：“谢谢，我知道了。”
也许是鬼迷了心窍，莫情在看到他露出落寞表情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抬手叫住他：“其实有种叫助学贷的东西你知道吗？”
国家助学贷在1999年才开始，但早就存在的商业助学贷早就开放了。
三人选的是小方桌，正好还可以坐一人，莫情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座，跟他娓娓道来。
储暖暖看到莫情和男生越靠越近，苏臻臻转过头和她对视，眼底全是戏谑的笑意。
这顿饭吃得真饱，有情人饮水饱，旁观者吃了一顿狗粮，男店员把三人送到门口，走了很远之后，还能看到他在那挥手。
莫情跟他摆摆手，回过头来看到储暖暖两人的眼神，脸蹭地一下发胀，眼神闪动不敢看人：“看我干什么，去医院啊。”
离这最近的玛利亚医院妇科是出名的，莫情挂了号，让其他两个人在门口听着。
挂的医生是女性，莫情先询问了怎么缓解经痛，然后提到了血量很大的问题。
白发被盘成卷发固定在头上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如果超过80毫升就是过多，先考虑器质性的病变，你做个b超检查一下吧？”
莫情果断让医生开了b超单，准备让储暖暖去检查，这时候管理也不严，不是本人去检查也没人在意。
储暖暖原本是陪着她过去，结果轮到她的时候，莫情把她给推进去了。
里面有点暗，还有点凉，她想出去门还被关上了，医生回头看着她，伸手要单子：“躺上去，把肚子露出来。”
储暖暖想要解释，还没说出两个字，医生就皱紧眉让打断她：“赶紧上去吧，后面还有那么多人，不要浪费时间。”
要不是看小姑娘长得娇气，她都要骂人了。
储暖暖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把衣服掀开，医生扫了一眼，把她的裤子强行拔下来，涂上冰凉的耦合剂时，储暖暖被冰得颤了两下。
心里把莫情狠狠骂了一通。
机器上很快显示了腹内的子宫回声图像，医生拧起眉头，探出身子紧盯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