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江衡做了葱油面，干干净净的素面只需要葱油酱一调，就很有滋味。
储暖暖和他一块吃完，面前的碗筷都被江衡接过去：“我来洗碗，今天坐车回来风尘仆仆，上楼洗个澡吧。”
她听话，去了才发现自己掉头发挺严重的。
默默把地上的黑发捡起来，揉成团扔到垃圾篓，再用纸盖住，她不想再让人担心。
擦洗干净身上的水珠，卧室门传来动静，是他进来了。
储暖暖穿好衣服出去，换他洗。
江衡看她一眼，面色虽然淡淡的，但是眼中没有红血丝。
拿衣服进去，打开花洒后，他突然一笑。
曾几何时，竟然也会看人脸色行事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储暖暖早就躺在床上了，侧着身子，腰线凹陷下去，枕着软枕发呆。
从那时起，就一直这样。
江衡的身子火热，站在床边仿佛都叫人无法忽视，但储暖暖没心情。
“说不着，我给你讲讲那个地方。”江衡半躺着，腰后垫了软枕。
储暖暖眼皮动了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转过身子贴着他，倾耳聆听。
江衡拨开她脸上的碎发，露出腻白的侧颜：“那是一个叫玉河乡的地方，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家族培养我到七岁，拜入仙门后才有了你见到我时的样子。”
储暖暖不禁问：“那个地方好吗？”
“好啊。”江衡公允道：“有修仙大族庇佑，凡人只需要照顾好地里的灵米，其他的时间都可以用来谋生计，要是仙门来选的时候，有凡人出了灵根，马上就能脱离底层阶级，日子都有盼头。”
这时候，他故意不说没有得到庇佑的凡人。
储暖暖垂眸，声音放柔许多：“那...没有人会欺负他吧？”
江衡：“不会，我把炼体术也传承给他了，就算他提前突破封印，在那一块也没人欺负得了。”
炼体术是他位列仙尊后自创的功法，一共有八十一级，从凡人到仙界至尊，那小子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
储暖暖露出了笑，眼角弯了弯。
江衡眸光微闪，腰身一转撑在她上方：“不想睡的话...”
“我困了！”储暖暖捂着嘴打了个哈气闭上眼，睫毛下还掩盖着泪珠。
男人都是冷血的下半身动物，储暖暖愤愤想到。
江衡抬手灭了灯，在黑暗中勾唇笑了笑，明天是周一，早点睡吧。
第二天去学校报到，才大半年没见，大家都说储暖暖脸瘦了，没说的是其他地方还胖了。
姜老师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是考察离开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储暖暖把茶园的生产给老师说说：“离开的时候扦插的已经全部成活，只是时间太长了，我想着先回学校补充点新知识。”
姜老师知道她没落下功课就放心了，又抽问了其他问题，都是她昨天看过的书上写的，轻松应答。
“既然这样，我这里还有两本刚从国外进口的书籍，你就在这陪我一起看吧。”
这两本书，花了姜老师两个月工资，可这钱花得有价值。
要想不被落后，赶超他国，就得学夷长技。
师徒俩就这样在办公室度过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江衡过来，三人一起吃的饭，姜老师也是出于关心徒弟的态度，问了江衡现在手头的项目：“老江那个计算机的项目你没进去吗？那现在你主要做什么？”
江衡：“参与得不多，现在和暖暖一起研究癌细胞的治疗项目。”
姜老师怔了一下，把两人都打量几眼：“什么情况了？”
他就有个长期从事油漆工的妻弟，前段时间查出来有肿瘤，后面定性成恶性的鼻咽癌，为这事老伴半个月都没着家，跟弟媳妇轮流在医院照顾。
“目前已经分离出活性成份，但我上午刚找到实验室的老师要了鼠肿瘤细胞植入，明天能得到一组数据，要投入使用，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姜老师叹了口气，他太了解一个科研从发现到使用需要多久了，短则七年，长则几十年，还是先不说吧。
吃完饭后，姜老师就去教学楼上课，跟储暖暖说：“我跟学校把你划到我名下，要做什么做去吧，到时间毕业证我替你拿来，好好干。”
挥挥手走了。
储暖暖和江衡对视一眼，并肩走到实验室。
学校的实验室设备齐全些，两人背对背各自忙碌，知道他\/她在，停下来的时候回头望一眼，看到她\/他在。
会心一笑，静待花开。
第三组数据出来的时候，江衡把她叫过去：“这组数据怎么样？”
储暖暖看到鼠癌细胞几乎全部失去活性，且这是五个小时之前就发生的事，说明被失活后，没有再复生，也没有转移。
“再列几组对照实验吧。”储暖暖喜欢稳妥。
江衡点头，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脱了衣服出去打了通电话，然后开车走了。
储暖暖没管他，继续手头的活，她要培养的是一种增强免疫系统的激素，作用广泛，对集体的代谢、生长发育。免疫等起重要的调节作用，并且作用的时间长。
跟江衡手里的分离物双管齐下，说不定有新发现。
她今天的任务都差不多了，写完书面报告，去江衡那边溜达一圈，正准备看了下数据，外面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外面的人站在门口询问：“就是这里？”
江衡轻嗯一声，敲敲门。
储暖暖知道他有钥匙，想到这人可能就是萧京瑞，过去把门打开。
门打开后，入目是一张很瘦的脸，但看上去并不是病态的，他朝储暖暖点点头，站在门口有些无措。
“进来吧。”储暖暖给他一套新的防护服和手套。
江衡和储暖暖带着换好衣服的他带实验组面前，指着这一排介绍：“我需要你母亲肿瘤的病理切片，如果有效的话很快就能出结果，但需要家属去申请。”
萧京瑞学经管，哪怕看不到这些，可他对数字极为敏感，也能看出这两人不是在耍他。
压下胸口的酸楚，眼角泛红，祈求般地望向两人：“我只有娘了，只要她能多活几年，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储暖暖别过脸去，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