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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让林绵绵当伴娘,郑家那边肯定不依,到时候闹起来,为了林有才的婚事顺利进行,林家人八成还是得压着她的脖子低头。

除非,有人能心甘情愿的临时替她顶上去。

只是一时之间,去哪找这么个人?

林娇娇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骤然顿住,轻轻一敲。

“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怕你舍不得你那块料子?”

“都啥时候了,有啥不舍得的。不过那料子已经让我托二婶做成衣服了。还能用吗?”

林娇娇抚掌轻笑。

“做成衣服也没问题,反正她也能穿得上。替你背这个锅,就当是还你的债了。”

拉着林绵绵嘀咕了一会。

林绵绵不确定的抬头看她。

“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管没事。”

“我还是有点害怕,要不到时候你陪我一块去吧?”

林娇娇抽回手,起身收拾桌子。

“我忙着呢,后天还得去镇上办事。到时候你就自己搞定吧。”

林绵绵哀嚎一声。

“不是吧?你连大哥的婚礼都不去。”

这孩子还真是单纯。

“我又不是老林家的人了。去干啥?看人家拿我的聘金请客办席?”

她说的是实话,林绵绵撇了撇嘴,无话可说。

好在俩人的关系倒似没有生疏,旁人她也顾不上,反正等自己嫁了也就算不得林家人了。

可惜……

自己都破了身子,还嫁的出去吗?

贺轩……

想起他来心里酸酸涨涨,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恶。

算了,原就是自己硬贴上去的。

最起码还有五百块的卖身钱。

她最近好像被林娇娇感染了,也或许因为有了那么点物质保障,似乎对贺轩没有那么执着了。

只是对未来还有些迷茫。

午后暖阳温温润润,夹杂着隐隐绰绰的花香。

之前守着前任没敢造次,这会空了站起身四处逛了一圈。

“你这房子也太漂亮了,这花蔓是山上采的么?哇,还有风铃!你自己做的?这是养的啥花呀?

房间也太大了吧,一间屋子都顶我们住的三个了。我不管,你给我腾个屋子,我也要住在这。”

林娇娇没好气的把抹布丢到她身上。

“好啊,你也分出林家,变成个孤家寡人了,我就收留你。罗里吧嗦的,还不快帮我收拾。”

接过抹布开始擦桌子,林绵绵咂了咂嘴,摇摇头。

“那还是算了吧,没你那个勇气。”

……

夜。

上弦月。

林娇娇敲了敲牛棚的门。

她在外面徘徊许久都不见顾远凝出来。暗笑自己这会倒像个小孩子,近乡情怯。怕什么,又不会吃人。

推门进去,茅草搭就的窝棚里晦暗潮湿。

昏黄的油灯摆在缺了一条腿的小木桌上,顾远凝正就着光线把什么涂抹在父亲的手上。

听到响声,抬头见是她。两人默契的迅速把东西藏在被子底下。

“手怎么了?”

林娇娇走过来蹲下,扯出顾卓廷的手一看,掌心一道冗长的刀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这怎么弄得?”

顾卓廷头上冒着冷汗,忍着痛想抽回手。

“没事,昨天让镰刀划了一下。”

这几天原本活就重,像他们这样身份的,若是做不完是不能领饭食的。

顾卓廷上了岁数,饮食又跟不上,到中午就有些低血糖,一时头重脚轻差点摔倒,手在镰刀上扶了一把,没想到这么严重。

今日的活都是儿子帮着干的,忙到天黑才回来。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别动。”

林娇娇小心的把上面粘连的破布条撕下来,见血水又溢出来,掏出一瓶做好的止血剂撒在上面。

又捡了块干净的布条重新包了。

顾卓廷感觉伤处痛楚渐消,酥酥痒痒的,抬起手掌看了看。

“这还是上次那种药?”

“不是,那种已经没有了。这是单纯治外伤的,不能喝。”

林娇娇掏出两瓶递给顾远凝让他收起来。

“你们平日里容易磕磕碰碰的,留着备用,别不舍的。用完再找我要。”

顾卓廷点点头。也是,那么神奇的药怎么可能取之不绝。有之前那一支,怕是把底蕴都掏出来了。

顾远凝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听说你从林家分出来了。”

“是啊。”

林娇娇从包里掏出备好的饭食,一样一样摆在桌上。

今儿有锅用了,她简单的烙了几个玉米饼,还温了一罐子卤肉。几样时蔬蒸成菜干方便他们储存着吃。

“你哪来的钱?”

顾远凝忍不住问道。

顾卓廷也劝道:“还没结婚,赵家的钱你尽量别花用,免得还没进门就招了他家人都不喜。

我们平日的饭食也能吃得饱,好点差点饿不着肚子就行,千万别为了我们多费心,欠下人情。”

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林娇娇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我知道。这些都是我自己赚的钱,野猪也是我和赵恒川一起打杀的,放心吧。快趁热吃,野猪肉凉了腥。”

顾远凝也没当真,想着之前赵恒川也时常送些吃食猎物给妹妹,的确是上了心的。

心里只是懊恼,自己如今龙游浅水,连妹子被赶出来也无能为力。

两人分了玉米馍馍,卷着卤肉吃了。

“以后没啥事,你也别动不动来这边,万一被人看见,给你招惹麻烦。”

一天干了两个人的活,顾远凝拿着馍馍的手有些抖,是做工脱力的缘故。

身上的汗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在皮肤上结成厚厚的痂壳。

指甲里的污渍永远洗不干净。

衣物上散发的酸腐味道,甚至冲淡了食物的馨香。

他闷闷的开口:“也不知道这日子能到啥时候结束。”

想着试验田的人员名单还没定下,林娇娇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们,免得事情有变,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更不能告诉他们三年后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言差语错,引起某些历史进程的改变。

“我手里有一个进城名额。

如果我活动一下的话,或许可以放你们一个人出去,可是也只有一个人。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