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屋门被重重砸响。
“谁呀！”
郑秋明不满的从朱月梅身上起来。
“秋明！开门！我是你娘！”
郑秋明抄起衣服扔给朱月梅，自个在屋地上跳着脚套裤头。
“快穿衣裳，娘回来了！”
在自己家里办点事，搞得跟被警察查房似的。朱月梅不忿的把枕头扔在他身上。
“你不是说她们已经搬到院里住了吗？”
郑秋明也有些难堪，回头哄道:“许是有啥要紧事，那我出去看一眼，你不想起就不起吧，我把门关上。”
朱月梅哼了一声，一骨碌躺倒在床上，捞过被子盖在身上。
门被拍的震天响，外面的喊声越发不耐烦。
郑秋明只得一边系扣子一边光着脚跑去开门，差点被暴怒的母亲一拳头锤在脸上。险险避开，把寒着脸的母亲和弟弟让进屋里。
“娘，你咋大半夜的回来了？可是那院子住的不合意？”
他特意打听的，里面分住的两户人家都是性子好，宜相处的，家里条件也都不错。
还有一户是个老太太，想着还能跟自个娘说上话。
搬去的时候母亲虽不高兴，也让自己劝的同意了。才多大会功夫，这一脸的怒气是怎么回事？
郑秋明看了眼弟弟，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跟邻居吵架了？”
郑秋生咧着嘴似笑非笑。
“哥倒是找的好地方，怕我和娘活的太长，直接给送去仇家的大本营。”
“你这啥意思？”
“呵呵……中间那户住着的老太太的孙子，是林娇娇的弟弟。
下午林娇娇过去，跟我们碰了个正着。”
“林娇娇的弟弟？不会吧？她不是只有俩哥哥一个妹妹？”
郑秋生往沙发上一坐。
“认得不行吗？我说大哥你办事也太不牢靠，咋不打听清楚，害得我和娘叫人撵出来了……”
他那会跟郑母正拾掇屋子呢，几个人进去碰了个对脸。
他倒想上前叙叙旧，郑母胆子比针尖还小，见了那几个吓得东西都不敢收，径自拉着他回来。
郑母想着自己的狼狈，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他几下。
“明儿个你就去把东西给我搬回来，那地方我可住不了。
别忘了把租钱要回来！”
郑秋生不置可否，看了眼桌上没收拾的饭碗，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嫂子呢？给咱弄点饭吃啊！我和娘都还饿着呢！”
郑秋明看了眼卧房。
“你嫂子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了。”
郑母一听顿时来了气。
“睡了？放屁！这么大动静不醒她是睡死过去了？
分明就是不待见你亲娘了啊！听见我回来，还敢躲着不出来？
给我脸色看？我倒要看看她是身上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跳起身朝着卧室门就过去，郑秋明一时没拦住，被她一脚踹在门上。
这时候的屋门都没有锁，只有个内里的插销。
郑秋明出来也不过是把门阖了，这会子让郑母一脚揣在上面，门重重的撞在内室墙上，歪歪斜斜差点倒了。
露出床上躺着的朱月梅。
“啊！”
朱月梅尖叫一声，拢着被子坐起身，愤怒的看过来。
“郑秋明！”
“娘，你这是干啥，月梅是真不舒服！”
郑秋明上前要拽他娘出去，郑母猛的甩开他的手，看向朱月梅露在外面的肩膀，脸色瞬间一沉。
“好啊，不舒服？我这当娘的在外面叫人奚落欺负，你个骚蹄子倒会享受，有这闲心在家勾搭我儿子？我倒要看看你是哪里不舒坦？”
上前一步，扯着被子猛的一拽。
“你干嘛？”
朱月梅大惊，用力拽住被子一角，勉强掩住前怀，那被单却滑出溜的，郑母这边一使劲，这边连人带被都叫她拖到床边。
郑母扬起手就照着朱月梅脸上身上拍过去，掌掌打在皮肉上，啪啪作响。
朱月梅不敢还手，只是死扥着被子不放，一边哭喊救命。
郑秋明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抱住郑母的腰往外拖。
“娘，你快撒手！你打她干啥？”
郑母被他拽的松了手，回身一巴掌甩在郑秋明脸上。
“咋的，我花钱给你娶的媳妇，你打的我打不得？
说，是不是这个贱女人背后鼓捣你，让你把我们娘三个搬出去的！”
“不是娘，这是我自个的主意。月梅她不知情。”
“不知情？哈哈，你敢说她没那个心思？今早上才发话撵着你妹子走，我拦了一句，这就连我都容不得了。当天就怂恿你让我们搬出去，还说不是她的主意？
你还在这配合着演戏呢？
郑秋明啊郑秋明，我白养活你这么大，你这是翅膀硬了，用不上我们了。
让这么个娘们吹吹枕边风，就想跟我们一家子划清关系了？是不是？”
“没有的事，娘你真的想多了，这事是我自己……”
郑老太太一摆手，
“行了，你也不用说了，明儿个把我们行李搬回来。我还偏就在这住下了，我看谁敢撵我！”
反手又去打朱月梅。
朱月梅抱着被子哭着嘶喊道:“郑秋明，你还是不是男人！看着我挨打吗？”
郑母一瞪眼。
“你叫我儿子干啥！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挑拨我和我儿子关系。
那院子是不是你诚心找的，就惦记着把我们害死了，好在我们老郑家当家做主呐？
呸！做你的春秋美梦！你走了我都不走！还不滚起来给我们做饭？”
郑秋明忙扯着他娘的胳膊道:“娘啊，今儿家里遭了贼，啥吃的都叫偷了去，家里什么也没有。
你别难为月梅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娘你要是饿了，我出去看看买点啥回来给你们先垫垫。”
“啥？遭贼了？咋回事？”
郑母好歹放了手，转头问他。
这事一说就得牵扯到郑秋凤，郑秋明还没想好咋说，只得先敷衍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先去买点饭，娘你消消气出去坐着。月梅，你起来烧点水吧。”
给妻子使了个眼色，郑秋明转身扶着郑母出去。
“坐那抱窝呢？还不快滚去烧水？”
朱月梅坐着没动，狠狠的看向外面，气的浑身发抖。
她后悔没早早的一包药把这一家子放倒，更后悔信了丈夫的鬼话，真当能过上安稳日子。
有这老婆子在，她哪会有安稳日子过。
郑母这会看面前的汤碗只有两个，脸色一变。这是自个刚走，就不给闺女饭吃？
幸好自个回来了。
朝着另一边卧室喊道:“秋凤，秋凤？起来吃饭！”
听里面没动静，上前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推开门进去，里面黑洞洞没有人影。
“秋凤呢？”
朱月梅抬头看她，脸上浮出一抹古怪的报复的笑意。
“被林有才抓走了！”
“你说啥？”
郑母一惊，怒从心中起，上前就去抓她。
“你这个贱妇，是不是你把秋凤卖了？”
竟让她猜对了，可朱月梅怎么会承认。郑秋明不在，她也懒得藏着掖着。
抬手一把抓住郑母的胳膊，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说啥呢娘，是林有才来敲门，你女儿自己给他开的门。
两个人一起离开的，不信你去问问邻居，大家可都看见了。
临走还把我家值钱的东西都顺走了。娘，你可真是教的好女儿！
我们家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可养不起你们娘俩了。您要想住下，不如拿点钱出来贴补家用？”
“你放屁！我女儿咋会偷钱，肯定是你这毒妇跟那杀才串通了把我闺女害了！我弄死你个贱人！”
一只手动弹不得，另一只手使劲朝她身上抓搡，尖利的指甲划出几道血印子，朱月梅胸口一痛，烦躁的使劲把她肩膀一推。
“你够了！别仗着岁数大就撒泼，再打我就还手了！”
郑母到底年纪大了，被她推得倒退几步，脚底下叫什么一绊，头重重的撞在门框上。
“呃……”
她双目猛的一睁，张着双手下意识往前挣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
嗓子里咯咯作响，顺着门框缓缓向地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