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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把烟头按进烟灰缸,开门下了车。

推开门,风铃应风而响,林木闻声看去。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星星形状的风铃。

林木四处看了下叶洛并不在一楼,正想打电话的时候看到通向2楼的楼梯,他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一直不知道这上面还有一层。

他信步上楼,走过拐角就看到叶洛窝在摇椅上面,眼角带着的笑意让林木觉得她一定是做了一个好梦。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抽掉她拿在手上摇摇欲坠的书,一点点的阳光透过小窗户打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角下方落下一层阴影。

他们错失了这么多年,现在她安稳的睡在他眼下,就连孩子他也找到了,以前他所受的苦和累又有什么,上天终究是待他不薄。

叶洛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东西划过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面,一下一下的,她有些烦躁,伸手去推开,却被温热的东西握住,她惊的睁开眼睛。

“醒了?”.

能不醒吗?

叶洛不用想也知道刚才在她脸上作乱的的肯定是他的手指,圆眸瞪着他没好气的说,“你吓死我了”。

林木压着笑意说,“门都不锁就在楼上睡觉,给你个小教训”。

叶洛原本只是想在楼上看会书,哪知不小心睡着了,这幸好是林木,要是有图谋不轨的人进来了,她后悔都来不及。

她也知道理亏,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转移话题的问,“你怎么来了”。

早上他们才分开,也不至于这么想她吧,都追到店里来了。

林木也很诚实,一本正经的说,“想你了”。

叶洛想着是一回事,被林木这么直接说出来也不免脸上有些红晕,抽出被他握住的的手,“就会哄人”。

林木双一手过她的膝盖下面,一手放在她背后,一用劲就把叶洛从摇椅上面抱到地上,地面放着一张大的软垫,坐着倒也不硌得慌。

林木也顺势坐在软垫上面,就这样他靠着墙,叶洛靠着他。

林木在她的手心里面轻轻的摩挲,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叶洛太了解他了,安静的太过于反常了。

林木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出来,在叶洛再次询问前开了口,“如果孩子真的还活着,你会恨那些骗你的人吗?”。

叶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抿了下嘴,“恨,怎么不恨”。

如果孩子一直在她身边,他们在经济上面或许会有些困难,但是日子一定是甜的,在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一直幻想着孩子就在她身边,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旁边的人都以为她是疯子。

后来她把自己隐藏起来,白天假装正常的上课下课,到了晚上灯一关,她就在被窝里对着玩偶说着一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怎么不恨。

叶洛坐直了身体,看着林木问,“你找到他了对不对”。

不然他不会主动提起这个问题,他明明知道这是她心里最不愿触及的伤痛。

面前的眼底已经涌上了水汽,却还强撑着,林木望着满怀希望的眼睛竟有些愣住。良久他才沙哑着声音说,“嗯,我找到他了”。

找到了我们的孩子。

听到确切的答案,叶洛再也忍不了,泪水沿着眼角划过脸颊,最后落在软垫上面,消失不见,她抓着林木的胳膊,声调都有些不利落,“我就知道……他没有死,他在我肚子里面的时候……可活泼了,我天天……都和他说话,他怎么会不见我一面……就离开”。

叶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顿,莫了哽咽着问,“他现在……嗯……在哪里”。

他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人欺负他。

林木不敢只是她的眼睛,偏了视线嘴唇启合几下才说,“洛洛,你见过他”。

见过他?

叶洛眉头轻压,眼睛里都是疑惑,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不确定的问,“是……”。

林木接过她的话,“对,是佑佑,是他,他就是我们的孩子”。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寄养在林木名下的吗?

而且年纪也小了一岁。

太多的疑问,她竟一时不知先问哪一个。

林木握着她的手,慢慢的解释说,“我也是才知道,当年……”他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才说,“当年是爷爷花钱买通了当时的医生和护士,让孩子一出生就告诉你没保住”。

“当年佑佑带回来的时候已经两岁了,现在算算应该是三岁,爷爷一直瞒着我,只告诉是林家的孩子,放在我名下,我以为是林家旁支在外面的的孩子,没有太去关注这件事”。

当时他并不知道叶洛生过他的孩子,后来知道了也没有去想过孩子会不会没死这个问题,直到上次见到李梅,提到孩子时她眼底的慌张,让他知道或许真的如叶洛所说,孩子一直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

他特意换了人来查当年的事情,抽丝剥茧般查到事情的源头,原来孩子一直都在他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一开始他完全忽略了。

时间像是停了下来,小小的空间里除了断续的哽咽就是呼吸声,林木小声说,“你放心,以后我们不去老宅了,不去见他”。

叶洛沉默了许久,哭过的嗓子有些嘶哑,“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林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叶洛却在此刻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是不是他觉的你既然已经回到林家就应该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在有任何关系”。

眼泪不受控制般越流越多,上一颗还没滴落,下一颗已经聚集在眼眶。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就因为偏见让她和孩子分开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偏偏做所有事情的人是林木的爷爷,她连骂一句都不行。

林木双手捧着她的连,亲吻她满是泪痕的脸颊,“那是他的想法,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是你像太阳一样闯入我的生活,给了我光”

抽泣声在房间回荡,狠狠的揪着林木的心,然后林木听见她问,“她知道吗”。

林木喉咙一紧,她知道她问的是谁,说出来无疑是在她的伤口撒盐。

林木的沉默已经说明很多的事情,叶洛嗤笑一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医院是她找的,医生更是她的亲戚,”。

所以她想念了这么多年的妈妈,那个她即使知道在父亲去世不久就再婚生子的妈妈,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抛下她的妈妈。

联合外人一起夺走了她的孩子,那个她期盼着的孩子,眼见着她为了孩子的死痛苦不已也没有说出真相。

叶洛压制住心底涌上的情绪,为了那些人不值得,她眼眶透红的再没有东西从里面流出来,过于嘶哑的声音说,“我想见他”。

她想抱着他告诉他妈妈很想他,妈妈不是故意不要他的。

林木低着她的额头,坚定的说,“好,带你去找他”,继而带着些哽咽更坚定的说,“我们一起接他回家”。

一起接他回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