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吗？
丹药还能手搓？
唐果梗着脖子，声调上扬：“诶？”
伸手就要朝搓丸大法探去。
被宋礼从长袖中轻轻甩出的金乌扇一挡，“且慢，先学另两本，循序渐进。”
“遵命，我的老祖宗。”唐果手一缩，重新坐下。
正准备开始，宋礼冷不丁出声提醒：
“你进来后，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如果着急出去，得抓紧时间努力。”
“啊？！”唐果大吃一惊。
心说必须得分秒必争了，师父估计担心坏了，别把他老人家急出什么病来。
于是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祖宗，我要开始了。”
“嗯。”
随着宋礼颔首应允，唐果即刻投入了全神贯注的阅读学习之中。
先从《小灵植，大药理》开始。
里边记载着上万种常见灵植的外观，习性，分布，栽培方法，以及功效，相生相克等药用信息。
即便唐果凭着优越的记忆力，一目十行，速战速决。
也花了一个半时辰才翻阅完毕，紧接着急喽喽发问：
“老祖宗，第一本我读完了，现在可以学第二本吗？”
“不急，喝茶。”宋礼递上一杯灵茶，“我考考你是走马观花还是真心记住了。”
唐果仍旧一饮而尽，这回却抑制不住地两眼放光。
仿佛沙漠中极度口渴之人，忽然间喝到了清泉水。
这茶咽下之后唇齿留香，回甘生津，喉头清甜弥久不散。
她也不知道咋吹捧了，只发自内心地连连赞叹：“好茶！好！好！好！”
宋礼嘴角再度漾出春风和煦的笑意。
“我闲来无事种植的灵茶，喜欢就送你些，带些回去慢慢喝。”
说罢桌上出现了两个紫砂罐。
“谢谢祖宗。”唐果笑得眼睛又弯成了月牙。
小手一挥，灵茶瞬间咻地进入了纳戒。
收礼物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您开始考我吧。”
“好。”
接下来，宋礼打乱顺序，一连随口问了好几十种灵植信息。
唐果当即就跟照着读似的，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内心暗暗得意，背书，她不可能考砸的。
没办法，过目不忘，天生的。
宋礼手指着《你所不知道的炼丹术》，“基础打得还不错，开始学它吧。”
唐果郑重点头，即刻再次投入学习。
这第二本，介绍了炼丹术的起源，发展，原理，炼丹条件及各地习俗等等。
不像上本，有琐碎繁多的资料需要记忆，倒更像是在培养灵活发散的炼丹思维。
唐果不到一个时辰就阅读完毕。
宋礼接着考她：“学完后有何感悟，说说。”
“那我就通俗一点发表拙见，让您见笑了。”
唐果略一沉吟，接着娓娓道来：
“炼丹本质无非是把天地万物的药力与灵气相结合。
炼制出比原材料价值高上十倍甚至百倍都不止的浓缩丹药。可对？”
宋礼轻笑点头，“对，继续。”
“书里说了，丹火不可或缺，丹炉为炼制工具。
两者品质越高，所用的原材料越珍贵。
炼出的丹药品级也就越好，丹毒也越少。
当然，也要考虑丹师本人的技艺和精神力。”
唐果顿了顿，来了个转折：
“但是，辅助工具说到底是为了目的服务。
世人炼丹，无非是为了激发材料的功效，将其凝练成所需丹药。
所以，在我看来，虽然丹火必须有，但这丹炉也不是非用不可，对么？”
“没错。”宋礼赞许着点点头，“还有什么看法？”
“……还有一点，不知我想的对不对？”
唐果犹豫片刻，迟疑问道：
“可炼即可成丹，不一定非得用灵植炼药。
书中有一小段篇幅记载，说的是只要能排列组合出自身所需效用。
哪怕是鲜活的生物也可以用作炼丹原料，对吗？”
宋礼突然口吻一转，谆谆教诲：
“嗯，古有邪修旁门左道炼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暗中炼制毒胆的肯定也有，的确是万物可炼。
往后你若是深研丹道一途，切勿迷失了本心。
第三本，开始吧，学完后炼出一颗合格的丹药，就可以回去了。”
“好嘞！”唐果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翻开封页。
只见上头直白地写着：
“准备工作：挖坑，什么坑都行。
一、根据所需配比，朝坑里倒入原材料，灵泉水，食用粘液，口感调味剂等若干液体。
二、以灵力冲击震碎所有材料，使其质壁分离，并搅和均匀，确保灵气与材料如胶似漆。
三、徒手生丹火，两手取黏稠稀泥状药液，按如下手法揉搓：……
四、逼出泥沙等不需要的杂质，提炼精纯，结丹。
唐果仔细研读着手搓药丸的方法，眼睛越眯越困惑。
尤其是当看到最后还有行小字备注：
“挖坑不是必须步骤，仅仅是为了仪式感，让人炼丹的同时，体验玩泥巴的快乐。”
“……”唐果不敢质疑什么，弱弱地开口，“我，还没有丹火。”
“没关系，你就按最基础的丹方，先尝试搓一枚辟谷丹。
按步骤来，等到和完稀泥，我借火给你。”
“行，行吧。”唐果当即表情复杂地开始了手搓泥药丸练习。
与此同时，宋礼也在一旁眉飞色舞地开始了高谈阔论。
说这个是他自创的炼丹神技，天下独一家。
不仅效率高，出货快，而且极其便利。
只要身负合适的丹火，走到哪炼到哪。
打个比方，当你在上厕所便秘百无聊赖时。
就可以直接在面前咻咻整出一个坑，利用闲暇时间当场就地手搓丹药。
极大的方便了没有合适器具和场地的丹修。
也有效地遏制了众人盲目攀比，炒作购买天价丹炉的不良风气。
唐果真的服气，一边卖力搓泥丸的同时，一边脑瓜子嗡嗡地听着对方喋喋不休地吹嘘自己。
还时不时得应和他，不然他就会把上一句话再给你复述三遍。
跟先前那风轻云淡话少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唐果心下判断，看来宋祖宗对自创的搓丸法子，那是满意到了天边呐，故而谈到时才完全变了个人。
终于，在她努力的洗刷刷，左搓搓，右搓搓的专业手法下。
一颗色泽不均，棱角分明的大胖圆子。
诞生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好像和别人炼制的丹药，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