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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剑强扭过头,见是格莱斯,便有些嫌弃地说道: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你想让我干活,还不想出劳务费,那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呢?”

格莱斯走到赵剑强面前,摊开双手,眉毛上挑:

“赵先生,做人怎么能这样小气呢?

我帮你拿到证据,你不应该感恩吗?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知恩图报吗?”

“呵呵”

赵剑强笑着摇摇头:

“格莱斯,我对你的执着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我们老祖宗是教导我们中国人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样,你把证据给我,我给磕三个响头,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格莱斯先生的再生之德。”

说着,赵剑强把手伸到了格莱斯面前:

“怎么样?拿来吧,完了,我就跪下磕头!”

这次没等格莱斯有所反应,殷美妱却“噗嗤”笑场了。

柳寒烟笑着推转过身去的殷美妱走开些:

“你笑什么笑?”

看着是质问殷美妱,柳寒烟自己却先笑抽了。

殷美妱用手臂抽打了下柳寒烟,小声嘟囔道:

“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柳寒烟捂着嘴笑道:

“这是以无赖之法对付无赖。”

说完,两个人相扶着笑在了一起。

格莱斯看了眼殷美妱和柳寒烟,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似尴尬又似自嘲:

“我的证据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你可以拿着它起诉杰瑞他们。

后续的,我将会继续提供给你,怎么样?这是一个长期的合作过程,你在这里没有任何风险!”

“嗯!我承认你说的对!”

赵剑强拽了拽自己的衣衫,低头看着自己的病号服说道:

“格莱斯,你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都明白一句话,叫货卖用家。

你看我这身病号服?我只有到这里住院,穿在身上,它才值钱,如果拿到医院以外去穿,别人会骂我是神经病。

现在,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要出院了,所以这病号服也就没什么用了。”

说到这,赵剑强盯着格莱斯的眼睛:

“我说的意思够明白了吧?你的所谓证据对于我来说可谓是可有可无。

你拿一堆没用的破烂来换我的劳动成果,如果我们的位置互换,你会同意吗?”

“你自己有证据?”

格莱斯心里有些吃惊,但是脸上很平静。

“没有!”

听到赵剑强这句话,格莱斯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赵剑强给了格莱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关键是……”

赵剑强顿住,格莱斯不解地追问:

“关键是什么?”

赵剑强眯起了眼睛,很神秘地问道:

“你会下围棋吗?”

“会一点,不是很精通。”

格莱斯想不明白,这证据跟围棋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围棋之中有个术语叫征子。

你知道吗?”

“知道。凡是会下围棋的应该都知道。”

越听下去,越迷糊,格莱斯表情疑惑,完全不知道赵剑强要表达什么。

“给你两个选择。”

赵剑强在格莱斯面前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吃掉一枚棋子,占有一目或两目棋。

第二,利用这枚棋子做出引征,吃掉对方一大片棋子,占上个十目二十目,甚至百余目。”

“条件允许,我当然选择征子!只有傻子才会去吃掉对方一枚棋子!”

格莱斯理所当然的答道。

赵剑强学着格莱斯的样子摊开双手:

“你看你都不肯做傻子,却让我当傻子,你看你这人做人不地道!”

“我,我……”

格莱斯想不到被赵剑强绕进去了,顿时瞠目结舌。

赵剑强不理会格莱斯的目瞪口呆,继续发挥想象的空间:

“有了这枚征子,将来在收官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做个劫争。

你说,我用得着现在上赶子把这枚预设的征子提掉吗?”

一番言论,让格莱斯对赵剑强顿时刮目相看,本来以为他年轻,经验少,利用中国人的好面子心理占点便宜,想不到,人家所图非小,被鄙视了!

“这,这,”

这条路还是没有通,看来不下点饵料这家伙是不会上钩了。

想到这,格莱斯换上一副包子一样的笑容:

“开个价吧!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做生意的,一切以筹码说话。

有讲有卖才是好买卖,是不是?”

“不!这里你是急需买家,你来开价。

就像你急需经理人打出招聘广告一样,没有合适的价位你是招不到人的!”

赵剑强有些累了,走向不远处的石凳。

格莱斯知道能爬到萌新集团董事长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草包。

当年的吴波是个狠角色,继任的古井更是稳中求胜的人,现在的赵剑强更不用说,这是个吃人都不吐渣的恶魔。

看来不放出点东西是行不通的。

想到这,格莱斯跟过去坐在赵剑强另一侧:

“这样,我愿意让一步,如果我执掌SFdh,我愿意退出中国市场怎么样?”

赵剑强斜眼看着格莱斯,嗤笑一声:

“中国的市场本来就是中国企业的,我用得着你让吗?”

中国作为一个新生市场,活力十足,这个市场非常大,格莱斯以为做出这么大的让步,赵剑强一定会对他心存感激,想不到,人家没领情,还说自己家的东西,我领什么情?

这就好像格莱斯撅着屁股盯着鸡屁股,等着鸡下蛋,没想到却窜出来一股屎喷在了脸上,此种滋味,格莱斯有种怀孕的感觉——想吐。

他很想拍案而起,愤然离去,可是,然后呢?

人的愤怒时间只有短短的15秒,格莱斯闭上眼睛,长长出气,又缓慢地吸气。

觉得气息调理得差不多了,格莱斯睁开了眼睛,却看见赵剑强正撅着屁股在看他,格莱斯一股愠怒直冲脑门。

心中默念:做大事者,心中有静气。

几秒后,格莱斯才和颜悦色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

此时,赵剑强已经好整以暇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没什么,我看看你这么大岁数了,别背过气去,不行,我就赶紧叫医生。

没事,这里离着近,喊医生来得及。”

格莱斯脸上的皱纹一层层堆积:

“赵剑强你不用激怒我。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我还是知道的,你不用用这种招式扰乱我的心神。”

“哦!是我肤浅了。”

赵剑强翘起二郎腿,膝跳反射一样地踢踏、踢踏……

“这样,诚恳一点,开个价!”

格莱斯觉得真的跟赵剑强耗不下去了。

赵剑强看了看格莱斯,用手指推了推上唇刚刚冒出来的胡茬,望着远处的天空,悠悠地说道:

“SFdh退出中国市场,都留给萌新集团;

我还要SFdh财团50%的国际市场份额;

还有……”

“赵剑强!你太贪婪了!”

格莱斯愤然起身,哆嗦着手指指着赵剑强:

“你,你终究会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的!”

“我还没……”

赵剑强望着格莱斯匆匆离去的背影摊开双手:

“我还没把我的条件说完呢!”

“老公!你开的价格是不是太高了,我都觉得接受不了。”

殷美妱走过来扶着赵剑强的肩,轻推。

“死鬼!你会把他逼跑的!只怕将来又多一个劲敌。”

柳寒烟望着远去的格莱斯有些担心。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何来多一个敌人之说?”

赵剑强看看柳寒烟,拉她在身边坐下,又对殷美妱指指旁边的石凳:

“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秦王嬴政已经平定了韩、魏、赵、燕,中原之地只剩下齐和楚。

秦王就向将军李信询问用兵之计:我准备攻打楚国,你估计要用多少兵力才够覆灭它?

李信回答说:不会超过二十万。

秦王又拿同样的问题问王翦。

王翦却说:王上至少得给我六十万人不可。

秦王却嘲笑道:王将军老了,怎么这样胆怯啊!

于是派遣李信、蒙恬率领二十万人进攻楚国。

王翦也就以有病为理由辞职返回家乡频阳。

第二年,李信攻打平舆,蒙恬进攻寝城,大败楚军。李信又进攻鄢、郢,拿下了它们。于是带领军队向西推进,同蒙恬在城父会师。

楚军便紧紧跟在秦军的后边,三天三夜不停留也不休息,使李信的军队被拖得疲惫不堪,遭到惨败,两座军营被攻下,七名都尉被杀死;李信孤身逃回。

秦王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愤怒。

亲自驱车到频阳向王翦道歉说:寡人不采用将军的计谋,使得李信玷辱了秦军的声威。将军即使有病,难道忍心丢下寡下不管吗!

王翦却推托说:我有病,不能带兵打仗。

秦王说: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

王翦见嬴政用心以诚,才说道:如果大王觉得我行,一定要用我,非得六十万人不可!

秦王点头应道:一切全都拜托将军了。

于是王翦率领六十万大军准备进攻楚国。

秦王送到霸上,这时王翦却要求秦王赏赐给他很多良田大宅。

秦王说:将军放心出发吧,难道你打了胜仗还忧虑贫穷吗?

王翦却摇头说道:担任大王的将领,即使立了功,终究也是不会得到封侯的奖赏,所以趁着大王还信任我的时候,只好讨些田宅来作为留给子孙的产业。

秦王大笑,算是答应了。

等到王翦出发后,到了武关,先后派了五批使者回去讨封良田。

有人对王翦劝谏:将军讨封赏也太过分了吧!

王翦却说:你这个看法不对。大王粗心大意而又不信任人,现在倾尽国内兵力委托我独自指挥,我如果不多多地讨封良田大宅作为子孙的产业,来表示自己并没有二心,就反而会使大王因此猜疑我了。

第三年,王翦占领了陈以南直到平舆一带。楚人听说王翦增兵攻来,于是调动了全国兵力来抵抗。

王翦坚守营垒不与楚人交战。楚人多次挑战,王翦始终不肯出兵。

王翦每天只让士卒休息洗浴,吃好喝好,安抚他们;并亲自同士卒一起用饭。

过了一段日子,王翦派人探问军中情况:军中在玩什么游戏?

回答说:正在玩投石、跳远的游戏。

王翦说:可以出兵了!

这时楚军见找不到战机,便向东转移。

王翦趁机出兵追赶,命令壮士攻击,将楚军打得大败,一直追到蕲南地区,杀死了楚军将军项燕,楚军于是全线溃败。王翦便乘胜占领了各地城邑。”

故事讲完了,柳寒烟和殷美妱不明就理地看着赵剑强:

“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思。”

“哈哈”

赵剑强哈哈大笑:

“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消除格莱斯的疑虑。”

“他找你合作,他还猜忌你?”殷美妱实在想不明白。

“美妱,跟你说一个人的普遍心里:

凡是轻易得来的东西都不会珍惜。

只有费尽心血得来的才会惜之如命。

我这么做没什么别的用意,就是让他珍惜我说的每一句话,消除格莱斯心中的怀疑,一切照我说的办!”

“哈哈”

柳寒烟好像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大笑起来,笑罢才说道:

“人都被你气跑了,你的计策说给谁听?”

殷美妱想了想,摇头道:

“没准格莱斯还真能回来。”

“你看看,美妱都支持我的观点!”

赵剑强看着柳寒烟,却向殷美妱竖起大拇指。

“怎么可能?”

柳寒烟表示不能理解。

“因为格莱斯能用的手段,老詹姆斯也会,所以他们俩半斤对八两,何况,在SFdh里,格莱斯和老詹姆斯就不是一个体量。”

赵剑强点头又摇头:

“美妱只说对了一部分。

其实无论是格莱斯还是老詹姆斯,他们都有一种赌徒思维在作怪。

他们以为在我赵剑强这里失去的,一定还能在我这里拿回去。”

“怎么可能?我不信!”

殷美妱嘟着嘴,摇头。

赵剑强嘿嘿笑道:

“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柳寒烟也凑了过来。

“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赵剑强笑得很神秘。

柳寒烟和殷美妱不明所以地伸出白白的小手,却不料,赵剑强突然在她们的手上打了一下起身就跑。

“哎!你这人怎么偷袭呀!”柳寒烟站起来追赶。

“哪有这么玩赖的,打完了人还想跑?”

殷美妱也追了上去。

赵剑强在前面边跑边说:

“你们看这就是赌徒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