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麟醒来时,室内一片昏暗,身体的异样和酸疼在告诉她,昨晚是真的,她心中的那盏灯回来了。
摸到床头开关,拍开了顶灯,强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疼,强烈的酸涩感,是昨晚哭鼻子留下的,真他m的疼啊!
人走了吗?
身旁的被子早已冰冷,看来离开更久了,她掀开被子,白色床单上斑驳的血迹,一点点碎掉她强装的坚强。
混蛋!
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呵!也不算吧,至少帮她做了清洗,换了干净的浴袍,只是里面什么也没有,衣服早毁了,没一件幸免。
怪谁呢?她自找的!
抬指捏紧眉心,嘴角抿成一线,裴锦麟,你还在奢望什么?
当初背叛这段感情的,是你自己,怎么还敢奢望他能待你如初!
收拾好心情,裴锦麟切回裴家主心态,刀枪不入才是她的常态。
昨晚意识到她是第一次之后,傅林深的动作温柔了不少。
唇角自嘲似的微勾,谁能想到,常年身边不缺男人的裴家主,会是个35岁的老处女。
裴锦麟对着镜子褪掉浴袍,看到景象,眼神下意识颤了颤,全身上下痕迹遍布,嘴唇上有两个新鲜伤口,脖子上也有。
“书呆子,你还真是半点不客气!怎么看,也是我人才两失呀!”
呢喃自语间,指腹流连唇上咬伤,一下一下按压出刺痛感,嗯~终于是你的人了!
外面传来开门声,裴锦麟立刻套上浴袍,跑出浴室。
嘶~动作太大,牵动身上的伤口了!
她连忙扶住墙,蹙起眉盯着门口的男人,没…没走啊…
傅林深拎着衣服和早餐进来,不看她,也不说话。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收场,也好!
裴锦麟收敛情绪,不敢正眼看他。
由着傅林深伺候用早餐,时间仿佛倒流,什么都没变,除了眼前人的一脸冰霜。
“A中的早餐,你跑去排队了?”
傅林深也不看她,把吃食一一打开,递到她面前。
“裴总满意了?够还债吗?”
嘴里的美食瞬间无味,这哪是还债,分明是讨债来了。
自己种的因,能怎么办,慢慢还呗!
裴锦麟收起珍藏的记忆,恢复一派云淡风轻。
“很满意!给你个额外奖励,想要什么?”
傅林深指尖一顿,抬起眼皮睨了一眼唇上的伤口,以及…脖颈上的牙印。
哼,看来昨晚不该手下留情,还敢这么轻佻放肆!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满意”二字怎么用?
“北城天街的铺面,开个茶室。”
没想到傅林深会向她要东西,本想奖励早安吻的,怎么变成有偿服务费了!
她爱的人,怎么能用东西打发,心脏像被捏了一下,酸疼泛滥。
“好!都依你。”
只要你回来了,只要能见到你,怎样都行,你要我便给。
“鸡汤喝了!不准剩!”
*
裴锦麟和傅林深的开始,是美女救英雄。
傅林深转校到A中,学霸遇到校霸挡路,被强抢当男友。
因为家庭情况特殊,他选择低调隐忍。
正好遇上裴锦麟路过,出手教训了校霸,顺便看上了他。
于是傅林深的同桌,女朋友,竞争对手都变成了裴锦麟,两学霸的爱情故事甜蜜了三年。
傅林深初恋沦陷,把男朋友能做的都为裴锦麟做尽了,就连她的姨妈痛,都是傅林深一点一滴暖着,哄着她吃药调好的。
这么一个人人眼中只会读书,看女生如看男生的书呆子,会因为别的男生多看了裴锦麟一眼,多开一句玩笑,背地里去找人干架,把那些男生修理得只差退学。
高考结束,正当他憧憬着从校服到婚纱的未来时,毫无征兆地,裴锦麟出轨了。
他万千宝贝,舍不得碰一下的女人,穿着浴袍,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里。
“为什么?”
裴锦麟抽着烟,也不看他猩红瞪裂的眼,手轻轻拂过床单上的星点血渍,抬起下巴,露出脖颈上青紫印记。
“如你所见,我倦了,想找个新鲜的。”
傅林深走了,一走就是十几年,杳无声息。
如今,裴锦麟已经摇身变成了北城裴家家主,带领裴家从末流走到了顶流,坐拥千亿身家,黑白两道对她礼让三分。
她吞掉沈氏,将裴氏推向商业顶峰;她圈养美男无数,花边新闻从不断;她外表柔和无害,下手狠辣无情;…关于她的江湖传说从未停止,黑道尊称一声“麟哥”,白道拱手“裴家主”。
而傅林深,还是原来的傅林深。
裴锦麟站在摩天大楼顶层落地窗前,眺望整座北城。
“裴总,根据调察,傅先生这十年一直在m国,大学毕业后,创过业,失败了,后来做些小生意,也失败了。
他是上周末回国的,在m国还欠了一些外债。”
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裴锦麟眼神眯起,看不出情绪。
书呆子一个,明明擅长学术,学人做什么生意,生活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想到昨晚的献身举动,裴锦麟心里一阵阵抽痛,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该死的,她都干了什么?
“让人找由头,把他海外的债清了,别让他察觉。
另外,把天街最旺的店面买下来,找最好的装修公司,改成茶室,弄完把产证拿给我。”
琳达错愕地抬头,总裁管的至少都是几十亿的盘子,很少过问十几亿的生意,何况是一个几亿的商铺。
这位傅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是,裴总!”
“三天办好!”
东西准备好,裴锦麟想亲自交给傅林深,却找不到人。
那天她在酒店擦完药,换完衣服出来,傅林深已经不见了。
她只好把东西送到他上班的酒吧。
“傅爷,裴总亲自送来的,您想让裴总知道的信息,也已经传给她的秘书。
昨天裴总悄悄替您的身份还掉了美国的债务。
另外,裴总通过整合沈氏资产,已经差不多掏空裴氏了!”
傅林深把玩着手里的胸针,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气,眉眼柔和半垂,让人探不到半点信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