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站在林荫道上，没等多久，来了一个半大的男孩子，比她高大半个头。
两人交头商量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地上，开始装捕鼠夹，放进书包里。
陆翊蹙起眉头，男孩身上有伤，额头上还贴着纱布。
叮铃铃……
四个少年骑着自行车过来。
“叶凯，胆子不小啊，带个小妹妹就敢来见我们。”
小狐狸叉着腰，指着书包。
“你们要保护费，钱在书包里，自己拿，不过话想说好，以后再找我们的麻烦，就叫警察叔叔抓你们。”
两个少年走过来，蹲下身拉开书包。
“老大，好多钱，都是红板。”
另外两个少年也凑过来，伸手去书包口袋里掏。
“啊——疼死我了！”
不一会儿，四个人都中招了，两个人手上被针扎了洞，另外两个人，一人手上一个捕鼠夹，出血了。
几个人没见过这种阵仗，从来都是他们欺负人，今天倒大霉了。
还没完，小狐狸从书包里掏出两根钢丝跳绳，给叶凯一根。
“叶凯，甩他们，打到他们见你就怕为止。”
爷爷说过，对付敌人，要打得他们无法翻身，再也不敢来侵略。
小狐狸带头甩绳，抽在身上，一鞭一条红痕，几个少年疼得爆头跳脚，原地乱窜。
叶凯被这些人霸凌了几年，眼下全凭一股勇气撑着，拿出拼命的架势往几人身上抽。
陆唯一替他出了头，还帮他约架，小妹妹都敢出手，他一个男孩子怕什么。
大不了回头再被他们揍，现在他只想打回去，报仇的感觉很痛快。
……
“别打了！钱不要了，我们认输！”
小狐狸没有停下来，一直抽的四个人缩在一起不敢动，疼哭了，她才停手。
“叶凯，打赢了，以前的账，你跟他们算吧！”
叶凯打完，不知道怎么收场。
“陆唯一，他们爸爸妈妈会来找麻烦！我们没有爸妈帮忙，会很吃亏。”
小狐狸从书包里拿出纸笔，给四个人每个人一套。
“把你们这些年，怎么欺负叶凯和其他同学，从头到尾写清楚了，少一个，我再打你们一顿！”
手里的钢丝甩在地上啪啪作响，几个人吓得浑身颤抖，身上的痕迹，深的地方已经见血。
等几个人写完，小狐狸让叶凯自己检查，漏了补上，再多踹一脚。
两人收了四份签字摁手印的口供，再把几人拳打脚踢踹一顿，才把他们放走。
“陆唯一，他们要是再来怎么办？”
“我查过了，小孩子打架，最多学校记过，被警察叔叔叫去上几个小时课。
咱们没有爸妈护着，光脚的干嘛要怕穿鞋的，再来，继续打，打不过就练，练到打赢他们为止。
爷爷说了，面对敌人不能怕，勇敢才能活下去。”
叶凯握紧拳头，他不怕挨打，只怕他们去找奶奶的麻烦。
小狐狸把零花钱捡起来，一大叠百元钞票，她分了一半给叶凯。
“战利品，分你一半！”
“我不要，这是你的钱。”
小狐狸把钱塞进他的书包里，不接受拒绝。
把捕鼠夹收好，她背起书包，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很久没有脏兮兮回家了。
“如果你不跟我一起打架，这些钱都会被那几个抢走，咱们抢回来了，就是战利品。
你还要不要做兄弟了！兄弟之间两肋插刀，有福同享。”
陆翊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看过小狐狸匪气的一面，这做派，很赵爷爷！
“夭夭，架打完了？”
小狐狸冲向陆翊，在他弯腰张开怀抱时，停了下来。
“翊哥哥，我身上有点儿脏。”
陆翊把人搂紧怀里，替她拨开额前汗湿的细发。
“夭夭怎样，翊哥哥都喜欢。这位，是你同学？”
小狐狸搂着陆翊的脖子，摇摇头。
“翊哥哥，他叫叶凯，是我的一起打架的兄弟，我们一起打过两架了。
叶凯，这是我的翊哥哥。”
叶凯有些拘谨地站在一边，很紧张，他们刚刚打架，他看到了。
“你好，陆唯一哥哥，我叫叶凯。”
陆翊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孩，瘦的皮包骨，胆小内向，应该是长期被欺负对象。
“打架饿了吗？翊哥哥请你们去吃好吃的，肯德基好不好？”
小狐狸开心死了，翊哥哥平时不允许她吃外面的炸鸡烤翅，今天破例耶。
“好呀！我要吃甜筒，鸡翅，可乐。”
小狐狸第一次不排斥一个朋友，陆翊也乐意对他友善热情一些。
“叶凯，以后你随夭夭，喊我翊哥吧！”
刚刚打架陆翊看得仔细，叶凯全程护着小狐狸，挨了好几下。
“哦！翊…翊哥。”
“嗯！我们走吧！”
一顿饭吃下来，陆翊才搞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
他记得一个月前，小狐狸告诉他，学校有人欺负人，问他，这是她能不能管。
陆翊当时点头同意，只要求她保护好自己，量力而行。
第二天他还找班主任咨询过，得到的答案是，孩子之间打打闹闹。
没想到事实竟是霸凌。
叶凯读四年级，欺负他的四个人是五年级，从一年级开始，就一直围着他。
陆翊有些佩服叶凯的忍耐力。
“我看不过他们打叶凯一个，他们就连我一起打，叶凯拖住他们，让我先走。
然后他们就把叶凯揍成了这个样子。”
一周前，叶凯为保护小狐狸，第一次反抗，被他们群殴。
小狐狸答应他们，给他们零花钱，约好今天见面。
“反正打完就放暑假了，他们要来找麻烦，也找不到人。”
叶凯吃得很拘谨，没吃多少，剩了一大半，陆翊没强求，没吃完的，分别给他们打了包。
分手前，陆翊带着小狐狸送叶凯回家，叶凯家住的离他们不远。
城大的棚户区，住着在周边谋生的人。
叶凯和奶奶住在一个简陋的隔间里，收拾的很干净。
“奶奶去卖水果了，要晚上回来。”
陆翊看到了隔板上的照片。
“叶凯，这是你家人？”
叶凯给夭夭搬了个小凳子，是他平时做作业的，家里唯一的凳子。
“奶奶说是我爸爸，我没见过，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