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已经是凌晨。
城市闪着依稀的灯火，远处的热闹敌不过此刻的寂静。
南栀被塞进浴巾，随意地往大床上一放。
她将自己缩了起来，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勉强坐起身子，给自己打了杯热水。
盛浮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半个身子从被子里探出来，藕白的胳膊撑着上半身，一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将白色药片往嘴里送——
“南栀。”
那一刻，男人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浑身血液倒流，想也没想地大步走了过去，将她手中的药夺了下来。
“砰”的一声——
水杯掉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你吃的什么？”
盛浮川的声音比玻璃碎掉的声音更冷。
南栀愣了一下，才解释道：“只是褪黑素……”
盛浮川没信，紧绷着脸，去看她手里的瓶子。
上面是繁杂的英文，他仔细辨认，没发觉有什么不对。
南栀这才挣开他的手，“以你的英文水平，应该认得出来，这就是普通的褪黑素吧？”
盛浮川没说话，指间捏着那片药丸，收敛了神色。
“即便是褪黑素，也不能多吃。”
“我知道。”南栀点点头，又好奇地看着他，“你刚才以为我在吃什么？发这么大火？”
盛浮川背对着她，“没什么。”
他穿上衣服，慢条斯理地扣上皮带。
南栀见状，皱起了眉头，“你要走？”
“难道你以为我会陪你过夜？”
盛浮川讽刺地笑了一声，“南栀，不要太自作多情。”
南栀缓缓握紧拳头。
过了一会，嘴角勾勒出一个苍白的弧度。
他说得对，她太自作多情了。
对他而言，她这个名义上的盛太太，什么都不是。
只是用来暖床的工具，又怎么能奢望他陪自己安眠呢？
……
夜风凛冽。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也已经进入梦乡。
A市是座不夜城。
仍然有很多人越夜越热闹，不愿跟这个世界说晚安。
陆倾寒就是被盛浮川一通电话打醒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接了起来，声线惺忪，还带着被吵醒的不满与冷意，“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出来。”盛浮川言简意赅。
“……盛浮川，你是个工作狂，别人还要休息的。”
“陪我喝一杯。”
陆倾寒顿了一下，睡意清醒了不少。
盛浮川很少会提出这种要求，他有着极为变态的自制力。
他揉了揉眉心，“地址，我马上到。”
云上间。
陆倾寒到的时候，盛浮川已经点了一排酒。
他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就皱起了眉头，“凌晨不睡觉，把我叫过来喝酒，怎么，被小南栀给伤到了？”
听到南栀的名字，盛浮川脸上的神色沉了沉。
在昏暗的灯光下，五官显得越发深邃。
他什么都没说，仰头喝了一杯烈焰威士忌，随即将一粒药丸递给陆倾寒，“帮我查查，这是什么药。”
陆倾寒闻言，拿起药丸看了几眼，“……你别告诉我，你这种时候把我叫起来，就为了替你干这种事？”
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盛浮川感到太阳穴传来一阵疼痛，“尽快给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