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张着嘴不说话，方奇慢条斯理地道：“这个房间里面，除了南栀小姐，就只有盛总，还有我，南栀小姐被吓成那个样子，自然是不可能下手打他的，再说，她是个女人，也没有那个能力能将人打成那个样子，剩下的就只有盛总跟我，你认为盛总和我有什么理由去殴打程七月小姐的舅舅吗？”
南正寅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又变，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程阳这个样子分明就是盛浮川打的——
可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反而又不好说什么了。
难道真的去指控盛浮川？
他们还不敢这么做，顶多也就是让南正寅出来跟盛浮川那边讨个说法。
但现在方奇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想认！
难道就要让他们吃下这个哑巴亏？这怎么可能！
程怡芝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是我没用……哥哥，是妹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能够声张！”
南正寅听得太阳穴直跳。
她这么哭丧，就像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指控着他的无能——
他闭了闭眼睛，曾经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自从姜柿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种无能为力的窘境。
在他以前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就时常为自己不能够给姜柿好的生活而自我怨恨。
有时候甚至还会迁怒到姜柿身上。
后来好不容易他做成了生意，成了世俗眼中的成功人士，还是没有办法跟姜柿的家世相比较——
姜柿是千金小姐，是圈子里面豪门顶端金字塔的小公主，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给她相匹配的生活？
他跟姜柿的婚姻虽然充满着幸福与爱意，但很多时候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在姜家面前，他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但在程怡芝面前不一样，程怡芝跟他是一个世界的人，除了依附男人之外，没有别的生存方式。
在程怡芝面前，他才能够找回自尊。
可现在，程怡芝在他面前梨花带雨地控诉着程阳的惨状，就好像是在控诉他的无能——
那种烦闷的感觉又回到心头，让他连带着看程怡芝都有些不耐烦。
他对姜柿还有那深切的爱意撑着，所以他从来没有对姜柿有过什么不好的感觉。
直到现在，他都还怀念着她——
但程怡芝不一样。
程怡芝是靠着自己的示弱可怜，才让他对她有些怜爱。
一旦没了这种怜爱，南正寅对她难免有些厌烦，“够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程怡芝闻言，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阿正……”
她不敢相信，一向对她十分纵容的男人，竟然会对她不耐烦！
而且还是在她完全占理的情况下。
……
另一侧。
盛浮川完全不在乎那边的人仰马翻，动作轻柔地抱着南栀，对方奇道：“让陆倾寒过来。”
方奇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
男人冰冷的视线看了过来，他立刻改口道：“陆医生工作繁忙，应该还没睡。”
盛浮川抱着南栀要走，方奇跟在后头，建议道：“要不今晚还是在这里住下吧？我让陆医生过来，太太这样，应该不适合去陌生地方……”
南栀一直缩在男人怀中，不肯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