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坚定，不再像之前那样，更多的是情绪发泄。
她要离婚，从未如此坚定过。
盛浮川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墨色的深眸犹如一汪深邃的寒潭，让人难以窥见其中想法。
南栀丝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没有片刻的躲闪。
男人就那么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无法摧折的决心。
良久，盛浮川没有说话。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手中的定制钢笔转了一圈，笔尖流出顺畅的墨迹，男人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在文件上签下最后一个名字。
南栀又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就这么看着他，“正好，顺便把这份协议书签了。”
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又推到他的眼前。
盛浮川的笔尖一顿，垂眸看着上面的那五个大字，什么话都没说。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一定要离婚？”
“一定。”南栀说道：“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没有必要再继续拖下去。”
盛浮川不说话，视线有些沉冷。
南栀见他没什么反应，拿过他手中的笔，自己先签下名字。
又看向他，示意他快点做决定。
盛浮川最后问她一遍，“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我确定。”
“好。”
盛浮川突然龙飞凤舞地在协议书的最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在南栀的旁边。
很迅速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南栀皱眉，“你不看一下协议的内容？”
“之前已经看过了。”盛浮川神色很淡，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既然你这么急着要离婚，我就成全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来苏泽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
南栀面无表情道：“这对苏泽本来就是无妄之灾，你只是坚定了我的决心，我不想再让任何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
苏泽被打成那个样子……直接成了南栀的阴影。
她忍不住想，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是宁嘉木、周羡玉，甚至是许倾城？
她想都不敢想。
盛浮川眼神沉沉，嗤笑一声，“你宁愿毁了许建国一辈子的心血，也要跟我离婚？”
南栀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毁了许叔叔一辈子的心血？”
“他在跟我的对赌协议里面，几乎把他的全部家当都压了上去，这几天你一直跟许倾城在一起，她没跟你说过？”
南栀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许倾城的确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件事情，表现得跟平时无异。
她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没有察觉到许倾城的不对劲。
“你在撒谎骗我！”南栀后退一步，不敢相信。
如果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许倾城怎么可能不告诉她？
“看来你的朋友还都挺为你着想的。”
盛浮川站起身，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跟你透露只言片语。”
他抬起手，将她脸颊旁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南栀发现他很喜欢对自己做这个动作，本能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盛浮川气定神闲地说道：“只是一个项目而已，他们那些人把这件事情看得比命还重要，指望从我这漏出一点油水，都足够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我能让他们功成名就，也能让他们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