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他知道错了，他们也回不到从前。
更何况，盛浮川的反省也只是轻飘飘的，甚至带着高高在上的妥协。
南栀用力地吞咽着，声音沙哑，用尽情绪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便如此，但伤害已经造成了……”
她望向他的眼睛，苦笑了一声，“自从你跟她的那一晚开始，我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
她的脸色苍白，划过一丝惊痛。
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天的回忆，心脏处都会传来难以遏制的痛苦翻腾。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她站在酒店门外，看着盛浮川跟程七月走进去。
她在楼下等着，等了很久，祈祷他们能出来，可他们没有。
盛浮川如何乱来，如何在外面流连花丛，她都忍了。
她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是她选择了被误解的道路，所以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她能忍受。
可是一旦牵扯到程七月，就超出了她的忍受范围。
那可是程七月，她跟程怡芝一直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厌恶，还连带着去世母亲的那一份，让她们天生就水火不相容。
盛浮川怎么样都可以，但是怎么能够跟程七月？
那是程七月……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南栀才发觉到，盛浮川是下定了决心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所以她不顾脸面地冲到了酒店，想要去找他问个明白，想要亲眼看到——
那时候的方奇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从他脸上的慌乱，她看得出来，如果这一次亲眼看到了，那么她跟盛浮川就是真的永远都画上了句号。
“如果你是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心的，应该就是那天的生日会……”
南栀垂着眼眸，声线飘渺地说道：“那一天我被关在杂物间里，可是你却在外面为程七月庆祝生日，她众星拱月被人宠爱，而我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差一点因为幽闭恐惧症死去……”
她茫然无措，即便到了现在，胸腔还像是被人掏出了一个洞一样，空洞又痛苦。
“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抬起头，擦了一下眼泪，这一次是真的泪水，“我就在心里面发誓，一定要慢慢地放下你。”
只有这样，才能够不痛苦。
如果再继续爱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被慢慢吞噬……
“至于是什么时候彻底放下的……”
南栀睫毛轻颤，开始回忆，“或许就是那一天，我亲眼看着你们两个从酒店的房间里面一起走出来，而方奇前一秒还在拦着我，下一秒却用那种可怜而又悲悯的眼光看着我——”
她突然就笑了出来，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么，“那样可怜的眼神，我再也不想再见到。”
“于是那一次，我彻底地意识到，我在别人眼中，是怎样可笑又可悲的可怜虫。”
盛浮川的眼神渐沉，听着她诉说曾经的那些心路历程。
原本以为早就已经麻木、没有感觉的心脏，却还是泛起一阵隐秘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