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廊上，就只有程怡芝啜泣的声音。
她缓了好一会，又哽咽道：“阿正，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刺激姜柿？我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为什么我会带着七七在外面流浪漂泊这么多年，从来都不去找你？”
闻言，南正寅也犹豫了。
的确，是她怀了自己的孩子，第一时间却没有想过来找他，也没有要破坏他的家庭。
他也不知道，有她跟程七月的存在。
那时候的他，一心都扑在姜柿身上，早就已经将程怡芝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虽然是他的初恋，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位置，但是他始终最爱的只有姜柿。
程怡芝也只是他的一段回忆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跟程怡芝还有一个女儿。
这也是他对她们愧疚的根源……
所以把程七月接回来的时候，就算有时候他知道，程七月在很多地方表现得都不如南栀，但他还是偏向程七月。
那也没办法，她毕竟从小就跟着程怡芝颠沛流离，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也没有接受什么好的教育。
南栀从小就是他跟姜柿一手带大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所有好的都给她，但是又从不娇惯溺爱她。
很长一段时间，南栀一直是他的骄傲。
她那么聪明优秀，从小就不让人操心，成绩优异，所有人都羡慕他有这么好的妻子跟女儿，他们父女两个的关系也很好……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好像自从把程七月跟程怡芝接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在南栀身上花心思了。
甚至连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的礼物，都是程七月不要的项链，还害得她被人误解。
她被误解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出来替她解释，担心会损害程七月的名声……
南正寅越想，就越难以面对南栀，更加难以面对已经死去的姜柿……
而现在，盛浮川告诉他，姜柿当年的车祸很有可能就是程怡芝造成的——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说到底，你就是信他们，不信我是不是！”
程怡芝已经彻底癫狂，指着南栀的鼻子，“你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南栀上前一步，从盛浮川的身后走了出来，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敢说你没有私下跟我妈见面？”
“没有！”
程怡芝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她，“我是在你母亲的葬礼上，才跟你父亲重逢的！”
南正寅点头，“的确是那一天，我才跟她见面。
姜柿的葬礼上，他魂不守舍，却看到她带着程七月出现在现场。
他以为她是得知姜柿去世的消息，过来吊唁的，所以就跟她聊了几句。
想起那天，南正寅的眼神有些涣散。
那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
前一秒还沉浸在家庭美满的幸福之中，下一秒就失去了自己此生的挚爱——
那太痛了。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否则痛得难以忍受。
或许人的本质就是懦弱的，根本就无法面对这样巨大的痛苦，所以才会有本能的回避。
只要一想到姜柿去世的事实，他连呼吸都带着钝痛，浸入到五脏六腑里去，只能将注意力转移——才不至于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