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木过来之前，就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
就连丁超这种不通男女之情的人，都委婉地劝过他，“要不你不用去了？我们把你的问候带到就行。”
他还是摇摇头，说道：“我跟南栀之间坦坦荡荡，有什么不能去的？”
闻言，丁超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却不是因为宁嘉木，而是因为周羡玉。
其他几个人都觉得出乎意料，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周羡玉看上去不像是情商很低的样子，又是A大法律系的教授，还是南栀的导师，怎么说话这么不看场合？
周围人都尴尬得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周羡玉的反应淡淡，似乎不受气氛的影响，笑着看向盛浮川，“盛总怎么说？”
良久，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动作闲散，缓缓摘下鼻梁上的眼镜。
他是从小受过最良好教育的贵公子，即便是最简单的动作，也做得斯文矜贵，充满雅致的意味，举手投足之间，气定神闲，却总让人觉得有股压迫感。
盛浮川眸光淡淡，似乎并未将面前的男人放在眼中，眼中一片沉稳，“南栀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们不离婚了？”
窗外的光线折射在他的镜片上，一瞬间的凌冽穿堂而过，最后是一片落在白墙上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影。
“到目前为止，的确是没有收到南栀要更改离婚协议书的意愿。”周羡玉淡淡地笑着，看向他。
眉眼之间，始终是一派的温和。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暗含刀锋。
“是么？”
盛浮川擦了擦手中的眼镜，动作沉稳，没有一丝赘述，重新戴回鼻梁上，眸光变得更加锐利几分，“南栀，你现在告诉他，我们不离婚了。”
南栀顿了一下，迎上两个男人的视线，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离婚。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还没有解决，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这件事。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也就只有让盛择回来而已。
……可如今盛择真的回来了，她会选择离婚吗？
南栀抿了抿嘴角，眼神复杂起来。
或许，她还是想离婚的。
只是不会像之前那般跟盛浮川针锋相对，用死亡这种沉重的话题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或许，她会用一种心平气和的方式，来谈谈自己的感受，表达自己依然想要离婚的意愿……
她觉得以自己的现状，实在无法再继续这段感情。
曾经的美好，就留在昨天，即便盛浮川所作所为，都是事出有因，又或者，也是因为她曾经的隐瞒而展开的报复，但伤害终究是造成了。
那个已经被击碎的南栀，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那些碎片捡起，再重新拼凑起来。
她没有那样的天赋，也没有那样强悍的愈合能力。
可她也不想直接在所有人面前这样表态——
南栀知道，盛浮川现在的状态也并不冷静。
她打算在盛择回来之后，再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而不是现在这般紧张匆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