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对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她的语气出奇的平静，“那就扔了吧，我也不用再浪费时间。”
两个人都是抱着分别的觉悟来的，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盛浮川静静地看了她几眼，对旁边的工人使了个手势。
很快，那些人就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清理了出来。
南栀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什么波动。
她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你昨天说，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就是这件事情？”
盛浮川看着她，没有说话。
南栀对她说道：“如果都是些这样的事情，麻烦你把我的东西都给扔掉了，不用再来问过我的意见。”
盛浮川依旧不说话，只看着她。
南栀有些不耐烦，“你要是没什么话说，我就先走了。”
盛浮川这才开口，“进来，有话跟你说。”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客厅。
南栀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闪烁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好聚好散，是她最后的底线。
客厅。
工人们进进出出，将那些东西全都搬了出去。
南栀笑了一下，“你是把我所有有关的东西都搬走了？”
盛浮川：“是把我的东西搬走了。”
他提醒她，“这栋公寓，我留给你了，你忘了？”
南栀一愣。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到那些东西，只以为是跟她有关的，姜云容不下，所以才让盛浮川都丢出去。
但转念一想——
跟她有关的，也都跟盛浮川有关。
他们曾经那般关系亲密，不分你我，所有沾染着她的气息的家具，也都有着他的气息。
原来如此……
南栀低低哑哑地笑了一声，分不清楚眼底的笑意真不真切。
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把你的东西都搬走，是害怕我睹物思人，还是说担心我会纠缠你？”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她，南栀的表情让他看不分明。
接着，他听到了南栀清清淡淡的声音，“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缠着你，既然我决定要跟你离婚，就不会走回头路。”
她突然抬起头，眼里面一闪而过的碎裂，“你跟姜云可以放心在一起，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你们，我祝你们幸福。”
“你不用说这些。”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我会尽可能的补偿你。”
南栀自嘲地笑了一声，“补偿我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难道觉得你跟姜云结婚，我会伤心难过？”
盛浮川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栀笑着摇头，“不是你说的吗？我撒谎骗你骗了那么久，还让你以为盛择是你的亲生儿子，差点就让你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我这么罪大恶极，你为什么要补偿我？”
她不像是反问，更像是在自我嘲讽。
盛浮川没有说话，始终是那幅沉默的样子，眉眼雾霭，幽深漆黑。
面前是白纸黑字，那条理清晰的条款，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都切割成冰冷的数字。
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能够用这些条款来解决干净，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