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姜云，就连姜禹冬都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就算长得再像，南栀也不是他的小妹。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难道还想把对小女儿的愧疚转移到南栀的身上，来个替身不成？
见姜云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姜老爷子又看了她一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来看笑话的？”
姜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态度，她还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就这么冷冰冰地对她，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忍不住瞪了南栀一眼，为什么她一出现，她身边的人就都变了！
那么疼爱她的爷爷，竟然也会这么冰冷地跟她说话。
她嘴唇苍白，用力地攥着男人的衣袖，有些哽咽地说道：“浮川，我们还是走吧……”
盛浮川的手被她牵着，没有动作，而是看了一眼一地的玻璃碎片，说道：“先让人把这里处理了，再去安抚下面的宾客。”
只要主家不说什么，那些人都很守规矩，不会僭越。
说完，他又看着姜禹冬的背影，“这幅画背后的意义应该价值连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修补好。”
他的话让姜禹冬冷静了下来，眼里面的猩红褪去了一些。
姜云却撇了嘴，觉得盛浮川是在为南栀解围。
刚才情况紧张，姜禹冬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如今才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这幅画。
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他依然保存得很好，画面也没有褪色，看上去很完整，颜色用得非常到位，看得出来画画的人很有天赋。
但刚才玻璃摔下来的那一瞬间，划破了纸张，虽然画布的质量很好，并没有完全划破，却将上面的色彩破坏了一道裂痕，看上去有些违和。
姜禹冬的眉头皱得死紧，一向成熟稳重的他，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
姜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问他，“你比我更懂画，这个还能够修补好吗？”
姜禹冬咬着牙说道：“小妹的绘画天赋很高，后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跟她的风格相似，就算是补色补出来的，也不一定能够跟这幅画融入到一起……”
姜云闻言在一旁很可惜地说道：“天哪！这可是姑姑留下来的最后一幅画，都没有保存好，姑姑要是在天之灵……”
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更加凝重，像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盛浮川自然听出来了，她是在拱火。
他以前从来不会去管她这些幼稚的行径，但这一次，也握了一下她的手，像是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但他这样微小的动作，却让姜云的心里面蹦蹦直跳，解读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盛浮川刚才主动握了她的手，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在他心里，她跟他才是一起的？
就算她说错了话，他也会提醒她，代表着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
姜云心里很是满足，有些甜蜜的滋味。
只有南栀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
她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并不是故意，如果不是姜禹冬步步紧逼，她不会频频后退。
但不管刚才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也是她弄坏了这幅画，她不会推卸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