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任何离谱的事情发生，都不能让他惊讶了。
从一开始，这段联姻就是个错误。
姜老爷子看着姜云，姜云不敢看他，支支吾吾，“爷爷……”
“你说说看。”
老人的声音无比冷静，“你跟盛浮川，签了什么样的合同。”
姜云眼含热泪，看了盛浮川一眼。
盛浮川却只看着南栀，问她，“还好吗？”
南栀点头，虽然在这样的场合里有些不自在，但跟他们这些戏剧性的发展比起来，自己好像也没什么。
姜老爷子冷冷地看着姜云，“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他签了什么合同？”
那些儿女情长的小打小闹，他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涉及到真正的利益，他不能袖手旁观。
作为姜家的千金，姜云签下的每一份合同、包括结婚证，都有着巨大的影响。
姜云低着头，只能诚实说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不涉及感情，浮川帮我跟我爸爸在遗产的争夺中出谋划策，站到我们这一边，作为交易的形式，我们维持表面婚姻，但是不能干涉彼此的私生活，可以各自跟别人发展感情。”
她说完，满堂寂静。
姜老爷子已经懒得做出任何反应，脸色苍白着，全靠一口气在支撑。
半晌，他问道：“这样的合同，你也愿意签？”
姜凯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们得到的利益可是实打实的，只是姜云在感情上委屈一下而已。
感情上委屈算什么委屈？
利益上吃亏才是真的吃亏。
姜云低着头，啜泣了两声，“爷爷，我是真的爱他……”
“爱到宁肯签这种合同，爱到骗我们怀孕了，也要跟一个不爱你的人结婚？”
姜云突然抬起头，叫嚣起来，“是！我就是要一意孤行，当年姑姑不也是为了爱奋不顾身？我为什么不可以……”
姜老爷子猛地睁开眼睛，“你还敢提你姑姑！”
这一直都是他的禁忌，姜凯旋也渗出一身冷汗，连忙拉住她的胳膊，“你疯了？快点跟你爷爷道歉……”
姜云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这些年来，她也的确是被宠坏了。
姜老爷子忍不住想，她跟自己的女儿，是两个极端。
一个从小严格要求，一个从小娇宠长大，到最后，却都是为了男人奋不顾身的情种。
他已经疲倦了，“这件事情之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他摆了摆手，重新看向盛浮川，“这是我们的家事，我总归会处理好，但是你——”
老人顿了一下，视线又落在了南栀的身上，“你跟这个女人，还有你身边那个私生子，应该如何处置？”
南栀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来得及开口，盛浮川就已经先她一步，冷淡道：“他不是私生子。”
他态度很坚定，“这是我的儿子，我会给他一个正式的身份，包括他的母亲。”
南栀的眉头皱得更紧，只是在当下没有表现出来。
姜老爷子不说话，浑浊的眼球里能看出浓重的不满。
“你为了这个女人，不要我们姜家的千金，那我倒要看看，她真的值得你这么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