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梨花春的酒意，楚清辞倒也肆意了。
可他心底知道，他并没有醉。
楚清辞倏然起身离开了柔软的唇瓣，站在暗影底下他此时的心跳动的很快，按捺不住的快。
楚衍恍惚间，透着暗淡的月影，轻轻浅浅的勾勒出轮廓，那抹身影好像站在不远处。
若隐若现。
“师尊...？”
他再抬手揉着眼看去，那里哪还有什么影子。
鼻尖跌进的若有似无的檀香。
还有....楚衍睡意昏沉，抬起手抚了抚唇瓣，他微微抿了抿。
这个味道....嗯...
困意席卷而至，楚衍想着想着意识越发淡薄便睡着了，双眸沉重的合上，什么事儿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天际泛白，温和的日光从外头斜射进客房，在地上洒下一片光影。
“叩叩——”
外头的门被拍响，楚衍猛然惊醒便听到外头拍门的人喊了起来：“小师弟，小师弟，该醒醒了。”
楚衍昏昏沉沉的起身，睡眼朦胧的下了地，穿上鞋子去打开了门，见到门口站着的明司，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厮。
小厮见门开了，立刻端着手里的铜盆和搭着的巾帕往里走去：“小仙师，我给您端进去。”
楚衍揉着眼睛应了一声，看向明司：“师兄，几时了？”
“辰时。”
“已经辰时了？”楚衍说着就抬手捂着嘴，打了声哈欠。
明司嗯了一声，“掌教已吩咐过后厨用早膳，快去盥洗一番，下楼罢。”
楚衍说了声好，便要转身走进去，明司皱眉喊停了他：“小师弟，莫不是我的错觉罢，你这身上怎么飘着一股酒味？”
酒味？楚衍恍惚的想起了什么画面，又抬着胳膊闻了闻衣袖，喃喃道：“难道不是梦？”
明司：“啊？什么？”
楚衍摇了摇头：“想来昨日遇见师叔的时候，沾上了他身上的酒气吧，你也知道师叔他最爱喝酒了。”
明司视线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虽然师叔爱喝酒不假，可昨日他怎么没闻见师叔身上的酒味呢？
楚衍见明司皱着眉在思考，立刻说道：“师兄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来。”
他也不给明司说话的机会，说完就关上门走进屋内。
脱下了身上的沾有酒气的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
楚衍看着手里换下来的衣物，轻轻嗅了嗅，有些刺鼻的酒味钻进他的鼻腔，不适应的咳了几声，昨天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原本还真分辨不出来是梦还是什么，不过现在却也明朗了。
师尊，他一定来过。
他沾湿了巾帕盖在脸上，洗了脸后漂亮的桃花眼微敛，紧接着就走出门下了楼，去楼下用膳。
——
另一处宅子内。
元栩只穿着里衣里裤，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好看的肩颈线。
他躺在床榻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醒了过来，头疼欲裂的感觉袭来，他下意识的抚了抚额：“嘶，我这头...”
嗯？
元栩坐起身来，看向外侧躺着的男子，眼瞳内闪过惊诧。
我...我昨日？
我...和赫连璟？
元栩又低着头看了看胸口，衣衫半敞。
他...我？？
昨日竟然喝断片了，元栩抵着脑袋，思来想去昨晚发生的事，脑子里一片混沌，没有出现任何一幅有用的画面。
“你醒了。”赫连璟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元栩回过了神。
元栩看向他，赫连璟的脸上疲惫意味甚浓：“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呃...说些胡话？或者...可有对你做什么？”
“嗯。”赫连璟声音有点闷。
难道我真的趁着醉意，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
难道...我表明心意了？
元栩抿了抿唇，说话结结巴巴的，脸上红晕遍布：“啊？真有？我怎的一点不记得了？那，我...到底....你...是什么想法？”
“想法？”赫连璟沉声，看向元栩那略有期待的眼神，不禁皱眉：“想杀了你。”
元栩眼中的期待瞬间消失无疑，转而就满脸疑惑的问：“啊，啊？”
看来，赫连璟不曾喜欢男子啊。
元栩哦了一声，脸上还挂着一抹凄清，声音喃喃：“你若是不喜欢男......”
“元栩，昨夜，你满嘴都是骂我的话，要多难听便有多难听，看来你的确对我非常不满。”
元栩的话被打断，听到赫连璟的声音后，蓦地吞了吞唾沫：“嗯？什...什么？”
“不仅如此，你可还记得昨日用了瞬移术法？”
瞬移？元栩摇了摇头：“不太记得。”
赫连璟的气息有些低沉：“醉了酒灵力不稳便罢了，你倒好，直接拉着我便瞬移去了湖里，元栩，你到底是在报复我，还是如何？”
元栩：“......”
赫连璟睨了元栩一眼：“还有——”
元栩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还..还有？”
赫连璟没好气的说：“你还吐了我一身。”
“你倒是够能折腾人，自己沾床便睡熟了，元栩，你找死么？”
元栩清了清嗓子：“呃...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了，现在几时了？”
“辰时了。”
元栩抬眼，立刻下了地，拿起衣服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走去：“宗门天赋测试要开始了，我作为长老之一还得到场呢，等我回来再与你赔罪啊赫连兄！！”
见着打开的门，赫连璟瞧着空旷的那处，睫毛轻颤，眼神都在游离。
——
天赋测试设在梵仙宗的山下的仙湖边，那里专门有外门弟子把守，府宅里面放置着一块极大的千年天赋石。
每一本名单派一个弟子清点人数，掌教吩咐楚衍跟着明司就行，不用单独负责。
楚衍看着一个个散修进入房间测试天赋，哈欠连连，眼尾沁出了泪渍，站了好久，这腿也酸了。
明司看向楚衍：“小师弟，是不是站累了？我们换换吧？”
明司坐在椅子上需要记录在册，楚衍才懒得动笔写字，他连忙摇头不了不了。
“师兄，我们这还剩几个？”
明司翻了翻名册：“还有最后三位了，等他们测试完后，你想去哪便可随意了。”
楚衍嗯了一声，等了不少时间，见着最后一人从里头出来后，恹恹的神色悄然散去：“没了？这是最后一个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明司点头：“师弟切不可走远了，宵禁前记得回来。”
“自然自然。”楚衍伸了个懒腰，朝着府外走去。
走到外头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抬了抬眼喊了那人：“前辈？”
黑衣男子转过身，看了过来。
楚衍又道：“前辈可是来寻师叔的？他在....”
楚衍的话还没说完，赫连璟便道：“不是，路过。”
他见着赫连璟转身离开，蹙眉想着：路过？赫连的府邸离这也太太远了些吧？
楚衍抿了抿唇也不再想，顺着府宅走到了仙湖附近。
前头有几人在聊天，身上的衣料穿的都还不错，想来是非富即贵的主。
他听到了大概。
“李兄，曹兄，你们想好拜师何人了吗？”
“自然，你们难道没听说这次大典，月华仙尊要参加吗？月华仙尊那是何许人也？唯一一个进入化神期的尊者啊，谁不想拜师于他？”
“嘶，这我倒也听说了，可是月华仙尊近几年都不曾参加的，这次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听说啊，谁当了仙尊的徒儿，假以时日...得以继承梵仙宗宗主的衣钵啊。”
......
楚衍从后头隐蔽处走出来，声音放大不少，朝着那几个男人走去：“难道你们未曾听说仙尊早就收了徒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