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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三爷凭他的本事,让一众观望的人都忽略了孟家还有个能代表孟家的人物,这会出现在了听澜山庄。

三人在谈了近一个时辰后,法云有些苦涩道:“君施主,我也不瞒你,你提出的价,比沈家主足足低了两成。”

孟三爷瞪大眼。

“沈赢舟疯了吧?”

虽然他也觉得君扶月未免把价格压得太低了,但沈赢舟给得也太多了吧。

怎么就不能中和一下呢。

他倒是想开口,但是他来之前,星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要爱护幼小,跟着君扶月走。

不然他就打断二人了。

法云也是无奈,他就是对君扶月观感再好,也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再别提,那可不是他一人的钱,那是国库的钱。

“今日之前,我确实不敢将价格压这么低,”君扶月平静道,“法云法师,不如先看个东西。”

法云闻言错愕,不由好奇。

便见君扶月喊来薛城。

不多时,薛城便让人端了个托盘进来。

那托盘都盖着布,颇有些神秘的样子。

孟三爷好奇,“阿月,这是……”

君扶月朝薛城点了点头。

薛城掀开了托盘的布,便见一布满花纹的精美小碗在托盘中央。

孟三爷愣住。

“这碗……”

他皱起眉头,“怎么花里胡哨的。”

法云却是直勾勾盯着那“花里胡哨”的碗。

“君施主,我可否近了看看?”

“自然。”

君扶月让薛城拿给法云。

孟三爷也跟着靠近看,“还是个瓷碗呢,诶,这是烧制的?不是自己画的?”

不怪孟三爷惊奇。

雍朝的瓷器烧制技艺虽然极其高超,但也多烧制单色釉瓷。

那是器型优雅、釉色纯净、图案清秀的瓷器。

哪有这样乱七八糟看得人眼疼的瓷碗。

但这碗却是入了法云的眼,他端详着上头的纹饰,爱不释手。

君扶月道:“这是这两日才烧制出来的珐琅彩缠枝八宝纹瓷碗。”

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珐琅彩瓷器流行于清朝,彼时这珐琅材料亦是从藩外流传入国内,为此当时宫内还特设了珐琅作,专门研究珐琅器。

她之所以知晓,是因为珐琅彩瓷的绘画是其精华所在。

也因此涌现了许多着名画家,比如西洋画家郎世宁。

君扶月继续道:“我知晓西极乐土除了盛产宝石、还有釉料,贵国的釉料色彩过艳,不好出手,但如今有了这彩瓷,就不同了。”

她拿过桌上放着的画册,让薛城拿给法云。

“这是我画的珐琅彩画册。”

或许是历史推动她前进,她在鹤居国带来的贺礼里,看到了在雍朝并不多见的一件掐丝珐琅杯。

所以她在决定用画吸引法云时,便想到了这珐琅彩。

热爱色彩的西极乐土,定然也热爱花里胡哨的彩瓷。

法云翻阅过后,长叹了声,“君施主,是个能人。”

沈赢舟给他的,是直接的利益。

君扶月给不了那些,所以她给得是长远的未来。

无论是那吸引他的壁画、还是孟家的加入、以及这打消他最后一点不甘的彩瓷。

法云不得不说,和君扶月合作他很高兴。

他开怀道:“看样子是法云占了便宜。”

雍朝的制瓷技艺同彩绘结合,于东海域来说,是绝对风靡的存在。

他用带来的货,预定带回国土后足以翻几番的彩瓷,绝对不亏。

孟三爷不理解法云怎么会因为那么丑的碗那么高兴,但不影响他听懂法云的意思。

他看向君扶月,“成了?!”

君扶月则望着法云,问道:“我已让下头备了好酒,法云法师可要饮一杯?”

法云笑道:“自是要与二位同饮这一杯。”

君扶月闻言,终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成了。

*

法云法师放出消息,他同君孟两家签了约了。

消息一出来,全城震动。

除了此事,还有一件事叫街头巷尾的百姓热议。

“听说孟家孟星流去谢家提亲了,被谢桑辞拒婚了。”

“谢桑辞拒婚?那么好的姻缘她不要?!”

“这谢家主也是宠女儿,谢桑辞不同意,他就跟着把孟家人请走。”

“糊涂啊,这谢家以后有的后悔。”

……

听澜山庄。

谢桑辞直接搬君扶月身边住着。

君扶月好奇道:“所以你真拒了婚?”

谢桑辞随口应道:“不然呢?我要知道孟星流是这心思,我早八百年就离他远远的了。”

她想到什么一样,面上多了愉悦。

“我收到你的消息,你说怕谢家用我来威胁孟星流,所以我被我爹叫回家的时候,我心都凉了,我想着那是我爹啊,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结果竟然在利用我!

不过好在话都说清楚了。

我爹说他要是真利用我,就不会只是给孟星流送个轻飘飘没什么份量的条子,他那条子只是为了做给上头看,不然总不能都猜到孟家要做什么了,谢家还什么都不做吧?

我还想着,那他是不是会叫我去勾引孟星流什么的,

但孟星流来提亲的时候,他说一切由我做主,我拒婚的时候他也帮着我,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后来他说他若是真有利用我的意思,早些年我及笄的时候,就该安排我嫁给孟星流,而不是再让我相看,他可是早就看出孟星流对我有意思了,可他并没有做什么。”

谢桑辞笑得很开心,像是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我就是对不起方姨,原来那人是笑面虎设计的,故意借了方姨的名头,让我心里愧疚,方姨待我很好,可惜我自来都不是将就的,”

君扶月听着谢桑辞说话,大概是她近来想得多,只觉得谢父谢诚挚并不那么简单。

这会忽地看到对面走来的身影,赶紧对谢桑辞低声道:“孟星流来了……”

然而谢桑辞看着君扶月,却是没有停下话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对孟星流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君扶月:“……。”

其实说清楚了也挺好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知道了。”孟星流垂了视线,轻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