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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扶月回忆起书里的江瑾临。

他包容着苏织柔的一切,总是扮演着温柔受伤男二的角色,除了苏织柔,他好像没有特别在意的人和东西。

可瞧瞧苏织柔那清瘦的模样。

一点也不像是被江瑾临呵护的样子。

她是真好奇,她眼前这位大哥,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想要钱、要权、名还是其他什么?

江瑾临听到君扶月的问话,沉默了一会。

他轻扯了下唇角,语气颇有些随意得应道:“我也想知道我想要什么。”

君扶月被他的答案弄得怔愣住。

一时无言。

江瑾临垂着视线,叫人看不清神情。

良久,他抬眸笑看君扶月,带了些疑惑的样子。

“阿月为何要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如今虽是唤我一声大哥,可我心里明白,你我姓分两家,干系浅了许多,且生意场上的事,我也叫手下人特地避开了与你的交集,你又为何要在意我的想法?”

那笑容一如既往得温和,唇角的弧度,眉眼的弯度,都叫人想到“如沐春风”四字。

君扶月头次觉得,她好像可以透过眼前的笑容,看到笑容之下,男子神色的漠然。

像是一个不知悲喜,只是扮演着人类应有表情的人偶。

已经炎热的天,君扶月背部却有些寒凉。

她缓缓道:“只是好奇,你是我的大哥,当年是你把我接到江家,也是你屡屡在祖父祖母面前庇护我,给我找书院读书,给我安排衣食住行,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在……”

江瑾临温声道:“那些,只是长兄该做的事,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无关想与不想。”

君扶月感觉江瑾临说的是真话,真正符合他内心想法的话。

其实眼前的男子从未在意过她这个妹妹,甚至其他人。

他只是扮演着角色,扮演大哥,演着面对妹妹时的喜怒哀。

君扶月问:“那苏织柔呢?大哥是真的心悦苏织柔吗?还是想借着苏织柔得到些什么?”

江瑾临凝视着君扶月,目色平和。

他轻叹了声,问君扶月,“你信宿命吗?”

君扶月愣神,她不由想到谢诚挚那晚也跟她说过一样的话。

“世上有天命,所有人的命一开始都被定下了。”

她错愕道:“你也信教了?”

“嗯?”江瑾临疑惑看她,“信教?”

君扶月拧眉,她思虑了下,还是说了谢诚挚说过的话,只是省去了谢桑辞的部分。

江瑾临听完,轻笑了声。

“还有这样有趣的地方?我也有些好奇了。不过古之圣人,常论天命,所谓天命之谓性,人的天性禀赋都是天命定下的,人要成就自己,只能按着天命教化自身,又有言说五十而知天命,谢诚挚的岁数,也快到知天命的时候了,天命论算不上教派。”

君扶月见江瑾临竟是不知道此事,惊讶问道:“那你为何也提起宿命?”

难得的,二人会出现闲聊的时候。

许是湖心亭的风分外柔和,也许是君扶月早已放下了过去,可以心平气和得同江瑾临说话。

总之,从君扶月七岁回到江家,认了江瑾临这个大哥开始,到这一日,足足过去十年的时候,他们是第一次坐在一处像寻常兄妹一般闲聊。

江瑾临像是玩笑般弯眼道:“因为我确实叫宿命困住了。”

见君扶月神色凝滞,江瑾临叹道:“很玄乎?”

君扶月默了下,她想起自己脑海里的小说,想起她突然恢复的上一世记忆,想起秦归雀那不合常理的内力,以及这个违背了她所知的天文地理、生物科学等事物发展规律的世界……

其实也没有比她经历更玄乎、更难以置信的事情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算玄乎,你没理由偏袒苏织柔这事,就已经足够玄乎了。”

她问:“所以你说的被宿命困住,是怎么一个困住法?”

江瑾临愣了下,就像是他的玩笑被人当真一样,他突然失笑,笑声清朗。

随即真就答道:“很难形容,那是摸得着的宿命,它能叫你逢人三分笑,叫你哭哭不出,叫你好读书、厌流汗,叫你饮食喜清淡、厌油腻,就像是上天塑造了一个你,然后你变成了你……”

他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是不是很难听懂?总之我自小顺应天命,顺从自己,倒也没什么值得奇特的,直到我遇见苏织柔,”

他笑,“苏织柔是我遇着的最大的宿命,凌驾于我的性命之上,如果这会子你朝她刺上一剑,我一定会挡在她的跟前。”

君扶月看着眼前男子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恍惚。

脑子里的书页似乎在快速得翻阅,停在江瑾临的故事情节上,永远都带着“温和”、“君子”、“含笑”几个词上。

那是属于江瑾临的人设标签。

如果,这个世界是本书,所有人都是书中人,会不会有人困在了既定的人设中,既天命。

他们此刻的所思所想,到底是他们自己在想,还是人设使得他们在想。

君扶月有瞬间的恐惧。

她看着江瑾临。

听江瑾临道:“我知道你为何想明白我想要什么,是因为绍白还是江家人,你怕我连累他,害了他,

但你其实并不需要在意这些,”

他轻笑起身,“若有一日你觉得我不该活着了,就杀了苏织柔,说不得我会跟着殉葬,”

像是认真得嘱咐,他又添了句,“若真有那一日,你可以试试。”

君扶月只觉得脑中好像传来“轰”得一声响。

半晌才归于平静。

她问道:“既然她是你的死穴,你又为何要告诉我?为何要告诉我这样的事?”

江瑾临好笑道:“那你会信我说的话吗?”

君扶月拧眉。

若她脑子里没有一本书,她可能就不信了,可她自己的经历就是最大的玄学。

江瑾临也没想着让君扶月点头,他漫不经心道:“许是因着你方才问我在想什么,说起来,我活了这么些年,从未有人问过我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便是连我自己,都甚少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