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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按着原来的剧情线。

江绍白在那一役中大败受伤,殷厉达成了洗清嫌疑震慑海寇的目的,之后殷厉一统沉渊海域,江长信更进一步,联合蓝玉岛进行最终背刺,彻底清剿海寇,还天下一片海清。

但在这个过程中,江绍白会因为凶猛的战争逝世。

现在因着她的插足,江绍白大胜海寇。

殷厉成功被针对,来不及去看江瑾临的信。他本就因为江绍白的援兵来得蹊跷而疑心江长信,又恰好江瑾临的信落到江长信手里,于是江长信彻底暴露了。

蓝玉岛武将军多年布局,原本就差那恰逢其会的关键一役就能成,结果因君扶月这个未知的外力破了个彻底。

君扶月紧拧眉头,有些沉默。

江长信却是不清楚江绍白的援兵与君扶月有关。

他说着他这些年的故事,最后颇有些颓唐得笑道:“其实我该死在沉渊的,我原也想着我就死在那里,

我江长信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一件事,就是做海寇,

做的我夫不夫、父不父、子不子,这一辈子,就只做这么一件事啊,可我没做好,

殷厉是个厉害的,我这一身武艺能精进这么快,全因他指导,他本能杀了我,可他并未对我用全力,

他杀死了所有埋伏在沉渊的水师,杀死了这么些年跟随我的人,独独叫我活着回来,

所以我不敢死,我得活着,好好活着,活到能死的那一日,死在沉渊,才对得起那些兄弟。”

君扶月低着视线。

秦归雀只看着君扶月。

江长信缓了下情绪,随即又扯出笑来变成端架子的“父亲”。

“沉渊海域如今肃清内部,已是宛如铁桶,近些年内攻之不下,因此绍白也得了假,能在家多待些时日,好在如此海上也能平静一段日子。至于我,我如今也就一身武艺堪用,但因着殷厉杀了所有人,却只叫我逃了出来,倒叫我如今哪头都不是人,我也只能回来家里,管教管教儿子了。”

江瑾临:“……。”

他温声道:“父亲只在家好好颐养天年就是。”

江长信睨了眼江瑾临,“在离开沉渊海域后,我原是想着回来好好过日子……”

谁知道他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回来,得到的是一个又一个死讯。

等他带着牌位踏进家门时,门口还挂着白。

这会无奈道:“从霜正好在此时离世,只怕殷厉会认为是我动的手,他本就是个疯子,”

于是问江瑾临,“苏织柔在何处?殷厉绝不可能就此倒下,以他的能耐,沉渊海域迟早还是会被他所统治,如今他唯一的软肋唯有苏织柔。”

早前是因为殷厉极其信任他,才会觉得妻女放在江家能过正常人过的好日子。

即使他脱离了沉渊海域,殷厉知晓他的为人,知晓他不会迁怒苏织柔,便也不会认回苏织柔。

但偏偏江从霜死了。

这消息一传到沉渊,殷厉怕是要疯。

江瑾临:“应当在灵堂守着姑母。”

他起身唤人去看,不多时下人回来,也如实应道苏织柔一直守着江从霜的棺木。

江长信这才放下心道:“这些时日,务必派人守着她。”

殷厉重情,说来讽刺,但苏织柔这个殷厉女儿,真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比如换人质之类的。

江瑾临应了声好。

但江长信却是嗤了声,显然对这个儿子不大信任,他看向君扶月,带了些谄媚的笑。

“阿月,我是有些厚颜了,我如今在扶水郡,当真是孤家寡人,也人生地不熟的,你能不能派两个人盯苏织柔一段日子,等绍白回来,水师营自然会有人来守着苏织柔。”

君扶月:“……。”

她这会子情绪有些低落,因此只点了点头,“阿雀。”

秦归雀应道:“我让秦赤他们盯着。”

君扶月见话说得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有些饿了,先去用膳吧。”

说着起身朝外走去。

秦归雀默默跟在她身后。

江长信欲言又止,到底是没开口。

他问留下来的江瑾临,“去岁我只回来了小半日,不敢见人,因此也不知晓阿月的事,只这段时日,从封彬那听到了些,说是被苏织柔抢了人因此去沈家退了亲,这苏织柔抢妹妹亲事,性子也差些,你如何这般痴情于她?”

江瑾临站起身,“感情的事,如何能说得准,如今天色已晚,想来父亲也要歇息,我也有诸多事要处理,就不陪父亲多坐了,”

他喊道:“阿衡,让人安排父亲去歇息。”

阿衡刚从外头走进去。

江长信就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将手背到身后。

“不用,为父就跟着临儿,帮临儿处理些事情,也好尽一尽做父亲的本分。”

江瑾临转头看向江长信。

他道:“父亲年迈,便去歇着,家中的事,自有我在……”

江长信笑道:“你不曾学武,不知道习武的好处,我如今的功力,这身体比你怕是要壮实几分,不必担忧我。”

他大概是在沉渊海域做海寇做久了,陡然回到日光下,又不知道如今要怎么开始正常生活,怎么面对几个孩子。

恰逢遇到江瑾临有意接触殷厉,心生防备,便把对江瑾临表达“父爱”当作生活的唯一目标,开始一直跟着江瑾临。

这会说着便先朝前走去,“家中事忙,还不快跟上。”

阿衡有些无措得望向江瑾临,“大公子……”

这好端端得回来一个大爷,且还是缠着大公子的大爷,要知道大公子都二十六了,哪里还需要当爹的跟着。

江瑾临盯着江长信洒脱的背影,眸色冷冽。

*

小院里,君扶月吃着饭,筷子却是停了半天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归雀坐在一旁,见状沉吟道:“小姐,倘若再来一次,你会做一样的事吗?”

君扶月也吃不下了,便放下筷子,看向秦归雀。

她毫不犹疑得点头。

“自然。”

她既是知晓了江绍白会在那场战役里受创,怎么可能不有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