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老叶叫你去下办公室。”林晶晶从外面回来走到最后排跟乔越说。
乔越放下笔，抬头看着她，“哦，谢谢。”
学渣被老师传叫的时候一般都会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犯的哪件事被抓了，班上也会有一群人讨论猜测。
但学霸被叫走是很正常的，这群人也适应了，这几天乔越不是被这个老师叫走就是被那个老师叫。
“乔越，这是我找一中的朋友拿的卷子，你抽时间做一下，到时候我找老师给你判。”叶平远拿着几张试卷和一盘磁带给他。
“谢谢老师。”乔越接过卷子，心里一阵暖意。
乔越上次做的期末卷子，老师批完后总分有六百六十多分，高出期末排名第一的七十多分，如果他参考了，他就是第一。
老师们更觉得可惜了，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帮他稳住成绩，多找好的题给他练。
“不客气，上次也跟你说过，虽然在六中你是第一，但你的竞争对手不仅是六中，一中的题你按标准时间做，到时看看排名怎么样，这样才知道自己在市里大概是什么水平。”叶平远说。
乔越点了下头，“嗯，我明白。”
“对了，你跟庄昊相处得怎么样？”叶平远问。
乔越平静的表情，实话实说，“一般，没什么交流。”
叶平远叹了一声，“他虽然成绩不太好，打架斗殴也没少干，但本性不坏，你们希姐说他英语真实水平应该挺强的。”
“可能是吧，我不是很清楚。”乔越看到的跟梅寒希看到的一样，想的可能也一样。
“你们同龄人应该很快就混熟了，如果以后他跟你说出一些想法，可以跟我说下，老师不会放弃每一个学生的。”叶平远对庄昊还是很上心的，想拉他一把，又无从下手。
乔越点点头应了一声，心想可能老叶有些误会，自己跟庄昊应该很难混熟。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老师，刘晓白跟他比较熟，您可以问问他。”
“早就找过他啦，还有陈秋妮，林晶晶她们，我都问过啦，都不知道。”叶平远说。
乔越觉得那自己更不可能知道了，这几个成天跟他混一起的都不知道呢，难道他还会找我谈心啊？扯什么淡。
乔越拿着卷子回到教室的时候，座位被十六班的小猴子占着。
“学霸回来了啊，你坐你坐。”小猴子站了起来。
“这是一中的试卷？老叶给你开小灶啊？果然是学霸才有的待遇。”周飞杰看着他桌上的卷子，酸出了一棵柠檬树。
乔越眼都没抬，把卷子往他那边推了下，声音冷冷的，“送你。”
“我要这废纸做什么，有病吧。”周飞杰嫌弃地说。
乔越没再跟他浪费口舌，把试卷装进书包，晚上回家再写。
“你确实有病，学霸有点特殊待遇不是很正常么？脑子比不过人，嘴也说不赢，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庄昊拿笔敲了两下周飞杰脑袋，拱了一把火。
庄昊靠着墙面对着乔越侧脸，两脚架在他的凳子梁上，翘起一边的凳子腿，一晃一晃的，这是庄昊特别喜欢的坐姿。
“我跑得赢他，一千米，赌不赌？”周飞杰非要拉回点面子来。
他长跑确实很厉害，两年校运会的男子一千米长跑他都是第一，也算不辜负庄昊赐他飞机之名。
“喂，学霸，等下放学去操场，我们比一千米。”周飞杰敲着乔越的桌面。
庄昊再次上线看戏，有点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又觉得乔越应该不会搭理他。
“说话啊，怕了？”周飞杰半蹲着趴在他桌面上，强行跟乔越对视着。
周围的人都往他们这里看着，刘晓白本来想劝周飞杰两句，被庄昊看了一眼，便闭上了嘴。
得嘞，老大想看戏，那就看吧。
“赌注。”乔越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赢了你在走廊用喇叭喊十遍，乔越是渣渣，你赢了以后我叫你哥。”周飞杰站起来俯视着。
“好，弟弟。”乔越冷冷地答应了他。
周围笑声一片，庄昊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周飞杰气得脸都白了，“操！等着吧，虐死你！”
乔越没回应他这苍白的呛话，上课铃响了，围着的人都散开了。
庄昊还是那样坐着，盯着乔越看，学霸都是这样的吧？心高气傲，自以为是。
“别晃，坐好。”乔越侧着脸跟他说。
“我偏要晃，怎么的？”庄昊本来就不太高兴，被他一说更来劲了。
乔越盯着他，两人一个冷着脸，一个欠揍脸，好像随时要打起来，前桌偶尔回头看着他俩，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凳子，免得被误伤。
“两个班长，课代表，你们上来把这三道题写了，先到先得，后到的吃亏。”齐恺忽然点名，站到旁边等着他们。
乔越和林晶晶都上去了，一人挑了一道题，剩了第三题给庄昊，不过齐恺没说对，后到的庄昊不吃亏，第三题是最简单的。
“恺哥，我不会。”庄昊站在座位上说。
齐恺招了下手，“上来，会到哪步就写到哪步，不会的我再教你。”
庄昊还是比较给齐恺面子的，上去站了几秒看完题目，写了一个解，又点了个冒号，就准备下去了。
底下又笑成一片，虽然跟庄昊这解冒号差不多水平的人有很多，但他们也会笑出来。
“就没了啊？”齐恺没想到他会这样应付，好歹写个一两步的吧。
“对啊，我说了我不会。”庄昊理不直气也壮地说。
“行，下去吧，字写得挺好看。”齐恺摆摆手让他回去。
庄昊笑了下，又走到题目前，写了三步，“恺哥，这回是真不会了。”
齐恺相信他确实不会了，“一会儿好好听，你没听都能写出三步，听了三题都会写了。”
庄昊破天荒地真的听了一节课，都忘记了刚才还在骚扰同桌来着。
放学的时候班上没人走，跟之前铃声一响就抢着跑简直不像是一个学校的，就连其他班都有很多没走的，都等着看好戏。
果然在这烦闷的高三补课生活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这群课后便精力富余的孩子们兴奋不已。
朱棋跟秋秋走到十七班后门，朱棋有点激动，“越越，你真要跟人比赛啊？”
庄昊听到这称呼，转过头看着朱棋，还越越，恶不恶心。
乔越把书包收拾好拿给朱棋，“嗯，帮我拿一下。”
周飞杰背着书包走到后排，“学霸，走吧，”又对庄昊说，“昊哥，你做裁判不？”
庄昊往刘晓白那边指了下，“大白吹哨。”
秋秋挡了一下乔越的手，说，“乔越，你的鞋能行吗？他穿跑鞋。”
“没事，可以。”乔越站起来笑了一下。
“哎呦，学霸还有这么贴心的跟班呢，一会儿可要加油啊，别让这么可爱的妹妹失望了。”周飞杰看着秋秋阴阳怪气地说。
“加个赌注。”乔越抬了下眼皮。
庄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饶有兴致地听着，真是有意思。
“什么？”周飞杰没听明白。
“掐表，差距十秒以上我赢，你以后管她叫秋姐，十秒以下我输，你随意。”乔越说完一群人傻眼了。
他们知道周飞杰的速度，但不知道乔越的，乔越这是第一个赌注断定自己能赢啊，再加个注，这是给自己挖坑还是给周飞杰挖坑？
朱棋和秋秋倒不是太担心，但是秋秋不想乔越在这种事情上太出头，谁知道这些人能干出什么事来。
“乔越，不需要，你们就按一开始说的比就好了。”秋秋说完看了下朱棋，想让他帮忙劝一下。
没等朱棋开口，周飞杰拍了两下桌子，“等会儿，什么叫不需要啊？妹妹，你这话说的我可要生气了啊。”
周飞杰被他们莫名的自信气到了。
“同不同意？”乔越没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同意啊，第二个赌注等我想好了再说。”周飞杰看着他，一下子也想不出来好的赌注。
走廊上已经围了一群人，虽然听不到他们说话，但热闹还是要凑的，后门也探进来了许多个陌生的脑袋。
“哇哦，我计分。”庄昊笑着一拍手，真是一场好戏。
乔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庄昊把腿放下站起来，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怎么？有意见？”
“走吧。”乔越偏着头站起身，后门的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几个人刚走出教室门，就看见叶平远和教务处主任汪历波从办公室方向过来了。
“你们干什么啊？放假了不回家都围在这干嘛？造反啊？”汪历波板着脸问道，一群人都没出声。
“乔越，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叶平远推了推眼镜，点名乔越。
乔越站了出来，徐徐解释道，“我们组织了一个长跑比赛，为了不占用上课时间，所以放学才比，老师，应该没有违反纪律吧？”
汪历波怀疑地看着他，“长跑比赛？不是打架？我看你们这阵仗更像打架，乔越你怎么也跟他们混在一起了？”
年级主任人称汪汪，他有一个很灵的鼻子，谈恋爱的，打架的，他总能闻风抓到。
“庄昊在场，还能是这么有益身心健康的比赛？”汪历波指了下庄昊。
“汪主任，你不能冤枉我啊，这比赛跟我毫无关系，我就是个掐表的。”庄昊一脸委屈地说完又看了下乔越。
乔越看着他，毫无关系，还不是你拱的火，你激的将。
“谁跟谁比？还是哪个班跟哪个班比？”叶平远缓缓问着乔越。
“我和他，两个人。”乔越指了下周飞杰。
“老师，你们要不一起下去看，我们得跑了，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周飞杰恨不得现在就在场上了。
叶平远看着汪历波说，“主任，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我都不知道我们班学生这么热爱体育，正好多了解一下。”
汪历波还是很怀疑，不过肯定也得跟着去看，免得出什么事，
“去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跑出什么成绩，都好意思比赛了。”
因为有老师在场，这群人收敛了一点，说话声音小了，笑声也小了。
操场上至少有几百号人，围在跑道边上，让人有种现在是校运会的错觉。
乔越和周飞杰在跑道上做着热身，拉伸，压腿，活动脚腕，汪历波渐渐相信他们真的是来跑步的。
叶平远站在他们旁边，“这只是友谊赛，成绩没那么重要，你们别受伤。”
两人都点点头，心里可不这么想。
刘晓白找老师借了个哨子，跑过来问他们，“可以开始了吗？”
周飞杰比了个ok的手势，乔越点了下头。
刘晓白跟庄昊说了两句，庄昊拿着手机点开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