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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永生回忆 > 第213章 不受控制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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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级官员剥削农户,高级官员则盘剥地方,这一层压一层的剥削体制,使得蒙元统治者对华夏民众总离不开剥削和掠夺,也让蒙元的生产生活陷入一汪死水,而一年不如一年的年景,又使农民佃户多有饿死,卖儿鬻女屡见不鲜。

蒙元朝廷为了彻底杜绝汉人的反抗,不但在每一保、每一甲都驻有蒙古人‘甲主’,就连平日里做饭切菜使用刀具都有严格规定。

每一甲中只有一把铁质菜刀,每使用一次菜刀,汉人家庭就要向蒙古人‘甲主’提出申请,只有获得甲主同意、方能使用,这些蒙古人‘甲主’掌控着所在保甲内汉人的一切自由,更可以随意欺凌、剥削汉人。

汉人不允许聚集、聚会,但凡三、五人聚于一起,便会遭到甲主的殴打和责骂。甚至偶有蒙古‘甲主’和蒙古贵族占有汉人新娘初夜权等违背伦常的骇人传闻流出。

诸般欺凌和压迫交织在一起,使仇恨和憎恶在汉人心中生根、滋长,在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一场暗流涌动的反抗运动正在慢慢酝酿。

元至正九年,蒙元朝廷经过无数场宫廷论战,终于下定决心治理黄河了。

蒙元朝廷发动了十几万人,由工部尚书贾鲁带领治理黄河。

贾鲁手段超凡,只用了不到二百天就通过开凿、挖掘几百里的水道,使黄河水重归古道、由淮入海。尤其,他沉舟以塞溃口之壮举,可谓前无古人、后人纷效也。

治理黄河需要大量汉人河工,开采石块、挖掘土方必须用到铁质工具,汉人河工也需要休息,因而,治河就给了饱受压迫的汉人以机会,他们手中握着铁质的镐与铲,他们可以在歇息、睡觉时悄悄联络通气,就这样,反抗压迫的时机成熟了,却还差一个导火索。

每一个河工的工作量都有严格规定,必须完成超出常人几倍的工作,如果不能完成,就会受到鞭笞之刑。每天都有河工吃不上饭,肚里没有食物,第二天的工作肯定会受到影响,日复一日地完不成工作,恶性循环下来,许多河工为此付出了生命。

我以游方郎中的身份救治过无数疲惫、饥馁的河工,而我能救的却只是沧海一粟。

残酷的压榨促使河工们拼了命的工作,却也只能换来一口又干又硬的高粱面饼勉强糊口,相比起吃不饱、累到死的汉人河工,那些来河堤视察、或游玩的蒙古贵族却总是鲜衣怒马、红光满面。

这些人看谁不顺眼,还会逮过来殴打一顿,手中的鸡腿、猪排吃几口就扔到泥里,为得就是看汉人河工争抢取乐,处境的巨大反差犹如点燃导火索的火焰,使得由怒火汇聚成的火药桶炸开了。

河工韩山童、刘福通以白莲教的名义偷偷宣传‘弥勒下世’、‘明王出世’等口号,同时又散布‘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等民谣。后来,他们在施工的河道中,于众目睽睽之下挖出了一座背刻‘莫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的独眼石人。

这座石人的出现给了饱受压迫的河工以希望,成功激起了河工反抗不公待遇的勇气,无限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一场旨在推翻蒙古人统治的红巾军运动正式拉开了帷幕。

红巾起义军用手中的锹镐袭击护河的元军、夺其兵刃,再将铁质的锹镐重铸成刀剑,韩山童的王旗就此迎风而起,起义民众迅速云聚,势力越来越大,颇有风云起、元廷倾之势。

可惜的是韩山童因起义之初保密工作不到位,被蒙元官兵着重围剿而壮烈牺牲,不过,与他一同起义的刘福通却救出了韩山童的妻儿,并立其子韩林儿为‘小明王’,刘福通发誓为韩山童报仇,继续为推翻蒙元暴政而战斗。

韩山童和刘福通率领的红巾军对蒙元统治的反抗最彻底、最坚决,他们纪律相对严明、立场更是鲜明,自然就成了蒙元朝廷着重打击的目标,也正是红巾军对蒙元军队的牵制,华夏各地的起义军才如雨后春笋、接踵而至,同时,这些遍地开花的起义军又反过来为红巾军减轻了压力。

我本想一直跟随红巾军,为反抗蒙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因我与札剌亦儿部的密切关系,蒙古人对我表现得客气十足,使得红巾军中有人对我心生芥蒂,若非我曾尽心尽力为受伤河工治病、疗伤,肯定会遭到红巾军的群起而攻,因此,我被理所当然地驱离了红巾军队伍。

我懂得这些河工起义者心中的愤懑,虽然感到有些泄气,却并没有抵触情绪,我甚至还曾想过置身暗处,悄悄保护红巾军首领刘福通,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令我怒不可遏、重开杀戒的事情,则让我对红巾军彻底心灰意冷,更莫谈保护刘福通了。

此时,我已对寻找亲人丧失了全部信心,河堤医生的工作又陡然结束,还不受红巾军的欢迎,我委实有点儿不知该往哪走的感觉了。

我就这样茫然地跟着刘福通率领的红巾军前进了几天,之后,实在觉得无趣,便决定先返回金台观,看望一下整整一年没见过面的徒弟,再另做打算。

回返金台观的路上,于一天傍晚,我途经一个落座于不知名矮山下的小村落,这个小山村非常小,只有寥寥二十几户人家分散于丘陵间的平坦处。

此时,我已经连续走了一夜一天,且未进一粒粮、一口水,感到口渴难耐,便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家门。

屋内走出来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轻妇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童,年轻妇人见我是年岁已长的道士,放下了戒心,不仅给了我一瓢清水解渴,还送给我一个野菜团子。

我接受了这份馈赠,随后以惊奇的故事回赠他们,男童听故事听得入迷,紧紧粘在我身边,陪我坐看那夕阳西垂,还用稚音童语为我讲着与同伴玩耍的种种趣事。最后,他还用刚采来的细柳枝编了一把蒲扇送给我,助我驱赶烦人的蚊虫。

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童年,身边的男童变成了我的玩伴发小,妇人的善良、男童的童真,让我那渐渐干枯的心重又获得了滋润和温暖。

在妇人轻言挽留下和男童不舍注视中,我走进了暮色笼罩的矮山,翻过山头,还可以看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亮黄,就着这屡亮光,我找到了一块干净而平整的大石头,然后,就像曾经无次数做过的那样,盘腿坐在大石头上、静心打坐,准备安然地度过那一夜。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隐约传来一丝不和谐的声响,那仿佛是细不可闻的人类嘶喊,这声响打破了初夏夜晚的宁静,我本不想搭理的。

因为,这些年来我早已见多了太多惨事、悲事,心中那份热血已然熄灭了许久。何况,乡野村夫打妻骂儿之事时常有之,我若为这等事情贸然出手,岂不是要闹一个十分尴尬的笑话?

就在我要再次进入那感悟天地的状态时,又一声女性的凄凉嘶喊传入耳内,这个声音依稀中似曾相闻,我猛然惊觉,只因,这个声音正是那位赐我清水、送我野菜团子的年轻妇人的哭喊声。

我赶紧凝气于耳,向山后的小村落听去,顿时,无数暴虐肆狂的大笑,夹杂着苦苦哀求和痛苦嘶喊,灌满了我的双耳,我甚至听到了人类垂死的呼喊,那绝不是夫妻之间的打骂、吵闹。

我猛地站起身来,气息灌于双足,向着那个给我带来过温暖的小山村飞奔而去。

那是怎样一场惨剧啊!小村落的晒谷场上,那里,男人被残杀的尸体支离破碎、散落一地;那里,女人被奸污的哭喊震天撼地、悲苦无依,甚至连花甲老妇亦不能得脱。

村落中央多了一口大锅,锅里煮着的是什么呢?露在锅沿边的,那分明就是……,就是一条年幼孩童的、白白嫩嫩的小腿啊!那本应粉嫩可爱的、拥有活力的小小腿儿,被滚烫的开水烧灼得皮开肉绽,而围坐在锅周围的、那几十个畜生不如的所谓义军,正从锅里捞着他的残肢,啃食着他的血肉。

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那些畜生口中正咀嚼的血肉来自于那个给我带来过温暖的孩子身上。

我愤怒了,彻底地愤怒了!

我从未想到过竟还会有无法抑制心中怒火的一天,这怒火是那么灼热、那么猛戾,这怒火超越了亲眼目睹科西嘉叔叔被杀害、超越了眼睁睁看着斯科特被射穿,甚至超越了萨凯被偷袭而死的无边愤怒,我若不能使它彻底爆发,它必将我焚烧成灰。

我踏步如鼓,一步步沉重而坚定走向小村落,那些‘义军’看到了我,它们纷纷停下暴行,面含戾气和嘲笑望着我,就像看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疯子、傻子,亦或者是一个玩具,一个即将被他们肆意玩乐的可笑玩具。

‘义军’中一个白面方脸的畜生嘿嘿奸笑着,对站在他身旁的黑脸男子道:“你的‘天灯’这不是自己来了嘛!这下你就不用再惦记那几个妇人了吧?留给兄弟们多乐呵几天多好啊!等会儿,让大伙儿好好看看你的手法,可别让我们看了笑话。”

黑脸畜生撇了撇嘴,冷笑一声:“这老家伙瘦是瘦了点儿,也没多少肥膘,不过,完全没问题,你们就等着瞧好吧!来人,去把那个老杂毛给我绑过来,今个,我就让大伙儿开开眼,看看啥叫‘点天灯’!”

一刻钟后,一百一十三条所谓‘义军’的畜生一动不动、齐刷刷地躺在了晒谷场上。此时,就算刚被施暴的妇人们也已被我如此高效率的手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幸存的村民围拢过来,我满是悲伤地看着眼前不到十人的村民,却惊喜于那个给我讲故事、编蒲扇的孩子正在其中。

此刻,男人皆被杀害、幼童竞被烹煮、妇女也被奸污,除了眼前之人,她们已失去了几乎所有亲人,她们的恨意比我更强烈、更刻骨。我对她们说:“将你们所有的恨意尽情发泄出来吧!”

没有人知道被削成钝圆尖头的树枝戳是什么样的感受,因为被戳的人都死了;没有人知道同伴在你眼前被阉割、被凌迟,而你也将步其后尘的恐惧具体是怎样的,因为有过这种恐惧的人也都死了。

小山村仅剩下的几个妇人,把她们的滔天恨意全都付诸于行动,她们用钝圆的树枝拼命戳扎那些‘义军’畜生的眼睛、大腿根,她们用畜生的刀剑一点点阉割、肢解这些畜生,任凭那些畜生哀嚎求饶、流血而死,我不仅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忍和愧疚,反而十分开心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流血事件。

白面、黑面两个‘义军’头领还算硬气,它俩竟然没有如那几个被活活吓死的同伴一样吓破胆、早早归西。

我在黑脸汉子的头顶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将灯油从刀口灌进去、再插上一根灯芯,最后,笑对那白面汉子说:“你不是想看‘点天灯’嘛,别眨眼睛啊!”

两‘盏’天灯烧了很久、挥扑不绝,作为‘天灯’的白面、黑脸两个畜生业已被烧成两具漆黑的骷髅,妇人们看到残害亲人、奸污自己的畜生俱以酷刑而死,怨气尽皆散去。

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怨气的妇人们向我跪地谢恩,平静地收拾好亲人的遗骸,再将亲人们妥善安葬,然后离开了晒谷场。

她们回到家中,换上了最好的衣裳,或投井、或悬梁,无一人偷生。

最后,整个小山村就只剩下了两个男童,一个叫李六六,一个叫李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