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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永生回忆 > 第363章 日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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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我将一只大野猪和用一只狍子换来的几颗大白菜一起交给苗宝庆,完成了让二道沟屯的乡亲过一个好年的心愿,接下来,我要去完成另一个心愿了。

我的目标是昭和天皇裕仁,他必须为这场给中华儿女、华夏大地带来无边苦难的侵略战争而负责,更要为泯灭人性的‘基因武器’计划而谢罪, 弑君杀驾虽非吾之所愿,亦不是不可为也。

齐本明能够参与只有极少数日本人才知道的秘密计划,即便只是毫不知情的最外围翻译工作,也足以说明日本人对他的信任,因而,日本人对他还是比较照顾的,将他的家人安排在了绥化日占区,与日本军官家属同住一处。

日本人这样安排的目的,一方面体现了对齐本明的重视,使他有动力、有意愿为日本拼命卖力;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监视与控制之便。

诚然,齐本明若被中国军民捉住,即使出于对家人安全的考虑,他也必须做到‘宁死不说出任何秘密’,尤其,日本人还向他承诺过,若服役期满、或他为日本捐躯,他和他的家人就能成为大日本帝国国民,享受大日本国民的待遇,从而,使得齐本明对待翻译工作唯命是从、兢兢业业。

‘关东军免疫防疫研究所’的存在和目的是最高等级的秘密,除了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就只有日本最高层少数高级将领知道,因此,日本人对研究所的毁灭以及所有人员神秘死亡一事,一直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却并不妨碍他们为死难者举行盛大的招魂仪式。

当我到达绥化时,日本人用以招魂的神社里依然供奉着‘关东军免疫防疫研究所’死难者的头像,齐本明赫然在列,虽敬陪末座,亦彰显日本人肯许了他的奉献和牺牲,只是,从此他将永远背负汉奸的骂名了,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曾经做过的牺牲。

齐本明没有白白牺牲,日本人信守了承诺,他的家人已经接到去日本定居的命令,正在等待他们的船次,这让我稍感欣慰。

虽然,齐本明死志坚决,我若不出手,他也会想办法自行了断,可他毕竟是死于我手的,我对他总有亏欠之感。何况,我的目标也是日本本土,所以,我临时起意决定一直护送他的家人,直至安全到达日本为止。为此,我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

经过三天寻觅,我找到了适合的人选。此人是一个半年前在清剿抗联义士时不小心腿部受伤致残的日军军曹,这个名叫田中三郎的军曹,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乖张,鲜有亲友往来,他酷爱喝酒且每喝必醉,醉后脾气更是蛮横粗暴,因而得了一个‘田中暴徒’的名号。

田中三郎正在一面养伤,一面等待回返日本,而他的船次也已经安排好了,却还需要再等五个多月才能登船。

此刻,真正的田中三郎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我则变换了体形外貌,将其鸠占鹊巢、取而代之,继续着他的生活。期间,我一面练习还不太熟悉的日语,一面暗暗照顾齐本明的家人。

为了能够接近齐本明的家人、并名正言顺地照顾和保护他们,我一反田中三郎的本性,对齐本明的遗孀周章玲突然生出‘爱慕’之情,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她那儿跑。

周章玲对暴躁出名的‘田中暴徒’闻名已久,避之唯恐不及,可是,为了两个孩子和公公,她又不得不虚与委蛇,好在‘田中三郎’的恶名虽给她带来了不少困扰,却着实为她减少了无数烦恼。

既不能打死他,又无法与他讲道理,‘田中暴徒’就是这么一个沾不得甩不掉的主儿,但凡与他有关的人和事,几乎没有人愿意再沾惹,因而,从‘田中三郎’追求周章玲之日起,其他对周章玲存有不轨之心的人,顿时四散无影了。

齐本明家人的船次比田中三郎晚了半个月,而我必须与他们一起走,所以,我借由‘田中暴徒’之恶名找到负责安排船次的官员,强行为自己改换了船次。

一九四五年六月初,我与齐本明的家人一同登上了去往日本的船只。经过半年的接触,周章玲对‘田中暴徒’从惧怕、疏远到渐渐接受,甚至还有了些许顾盼,展现出她虽摇摆不定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矛盾心理。

周章玲或许曾不止一次想象过嫁给‘田中暴徒’这个暴躁出名的家伙,却又怕婚后受到粗暴对待,她尤其为两个孩子的未来而犹豫、忧虑,可是,这个暴徒带给她的安全感却又是实实在在的。

在战火弥漫的时代里,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困境下,一个强势的、能够带来安全感的人简直太难得了,因而,每次见到我时,周章玲都显得手足无措,但当我离开时,她又有些怅然若失。

我若真是田中三郎、并且正在追求她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抱得美人归了,可惜,‘田中暴徒’并没有给周章玲继续犹豫、期盼的机会,当船只到达福冈后,那个纠缠了她近半年的‘田中暴徒’突然失踪了。

周章玲站在街角四处张望,一会儿望向已经离港的船只,一会儿扫视身旁穿梭不息的人群,试图找到那个既令她感到拘谨不安、又越来越离不开的身影,可那个‘田中暴徒’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福冈的工矿业十分发达,曾经林立耸峙着许多炼钢厂,产出大量的钢铁、铜铝等金属物资,对日本反动侵略战争‘居功甚伟’,但当我登上码头时,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疮痍,四处遍是残垣断壁,整座城市几乎见不到高耸的建筑物,一幅末日降临后的惨状。

不过,无论码头上负责疏导人群的工作人员,还是走在异常干净街道上的普通人,乃至出没于废墟间搜寻可用之物的饥困之人,脸上的神情竟都是淡然与平静的,仿佛眼前的惨状并不存在,亦或浑然不在乎。

这时,一名年轻消瘦的青年人靠近了我,他先是看了看我身上的军装,接着,对我毕恭毕敬地行一个军礼,才十分礼貌地说道:“长官,您已经挡在这里很久了,影响了后面队伍的行进,请您按照指示继续向前走。”

恰在此时,天边一阵隐约的轰鸣声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稍微调整听觉,顿时,一片如雷鸣的响声充斥耳内,还没等我继续探究它的来处,一阵急促的蜂鸣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蜂鸣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人群宛如散开的波纹,迅速四散而逃,可是,即使如此紧张的情形,逃离的人群依然严格遵守纪律,没有争抢、也没有慌乱。

刚才提醒我的年轻人的语气亦不再平静,但见他大声指挥着陆续登岸的人群往最近的洞穴躲去。

日本人的纪律性和服从性使他们即便遇到困惑无措,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听从指挥、依言而行,没过多久,原本熙熙攘攘的码头便空无一人了,人群全都躲进了深邃漆黑的防空洞。

身后,一堵厚重的水泥门由内向外牢牢地关上,也将那越来越近的轰鸣声关在了外面。

我就站在水泥门前,专注聆听着外面天空上的声音,同时,意识透过水泥门像蝴蝶一样飞到空中,随后,我‘看’到了天上飞着的庞然大物。

这是飞机!?怎会如此之巨大、如此之快速?这一架架的飞机俨然就是一座座快速移动的飞行堡垒,令人一看就会生出胆怯心惊之感。

我曾在索姆河的天空上见过类似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家伙,那时,它们还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侦查任务,偶尔也会向敌人的飞机打打冷枪,还曾发生过往地面扔砖头、铁块,甚至手榴弹的事情。

谁知不过短短三十年,飞机竟出现了如此巨大地变化,其在战争中的地位想必也已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我感觉飞机俨然已成为决定战争胜利的关键,同样的,人类在毁灭自身的路上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对这些飞行的钢铁堡垒来说,破烂不堪的福冈显然已没有吸引力,机群毫无降低高度的意思,拖着一串经久不绝的轰鸣,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而去,我的意识也追着它们的身影飞出去很远,直到那个年轻人再一次说话。

年轻人满脸轻松地问我:“长官,您离开祖国肯定很久了吧?”

我装作继续倾听的样子,点着头,随口道:“嗯,很久了。”

年轻人像是中了大奖,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美国人的空袭已经持续了三年多,本土之人早已司空见惯,只有像您这样离开祖国很久的人,才会对天上的飞机感到好奇。

请不必担心,我们每座城市都建有许许多多这样的防空洞,美国人就算把飞机铺满天空也没有用的,大日本帝国必胜!”

最后一句话,年轻人是大声喊出来的,致使在防空洞避难的人群群情激昂,‘大日本必胜’和‘必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颇有一鼓作气冲破水泥门之势。

险情远去了,防空警报也就解除了,人们陆续走出防空洞,过不多久,福冈仿佛又活了过来,人们再一次进入到那种看似十分从容的状态,刚才的紧迫场面仿似从未出现过。

年轻人跟在我身后走出防空洞,见我准备离去,冲我展颜一笑:“长官,这没什么的,习惯就好了。美国人永远也战胜不了我们,必胜!”说完,还用力握了一下拳头。

在这个年轻人脸上,我分明只看到了日本国民对日本必胜的信心和对日本政府的信任,却对眼前实实在在的困局视而不见,这是日本政府愚民手段的胜利,却绝不是日本走向胜利的依仗。

我没有说话,只轻轻地拍了拍这个一脸稚气、满是善意和乐观的年轻人肩膀,转身走入人群。

身后,年轻人仍远远地喊道:“长官,请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