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就算是我，也完全不够啊。”
轩辕伶悬浮在半空之中，腰间裹了件宽大的外套，将自己的裙子以及小腿全部遮住。
即使是她，在这种情况也也只能看见有些人死在她的面前。
她关闭了视野共享，此刻的沐青璃看不见目前的状况，不然这个圣女大人恐怕就又要开始急了。
但是对于轩辕伶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她才不会在乎死多少人。
人类这种生物，在以往都只是她心中的一个数字罢了。
“这样下去的话，这片地区的人类......大概会死掉五分之一左右？”
轩辕伶喃喃道，“看来这个咒，对于现如今的洛国来说，还是麻烦不小啊。”
轩辕伶渐渐靠近了白红民所在的区域，她也看见无数的人定部成员为了拯救这些普通人，一个又一个拼尽全力地催动着神能。
而在他们的手心处，仅仅攥着色泽不一的结晶。
然而。
即使他们这么努力。
还是有无数的生命，在他们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位置一个个消亡。
强烈的无力感充斥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真是灾难。”
轩辕伶目光冷漠，无视了不远处方诗的低头致意，微微抬头，目光仿佛锁定在了另外的地方，“这样的灾难，你们这群......洛国的仙，还能看得下去吗？”
仿佛是为了响应轩辕伶的喃喃自语，京城的天空缓缓变亮了些许。
点点荧光从还未迎来黎明的京城上空落下。
轩辕伶伸出手，那荧光落在轩辕伶的手上，进入到她的体内，一股清澈的神能注入到了她的体内，化作了她神能汪洋中的一员。
而无数的荧光从空中落到地面上。
飘飘洒洒，如同从天堂掉落下来的雪花一般。
它们无意识地四处飘荡，落在了人们的身上。
“诶，我的数字停下了。”
“我的也是......”
“天上飘的这是什么，会发光的......雪？”
“好美，快拍照！”
无数的荧光落下，接触到的人身上的数字立刻停了下来，身上的黑气也缓缓消散。
大家的恐慌瞬间清空，心情略微雀跃了起来。
而此刻的大家抬头，恰好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轩辕伶。
此刻的轩辕伶还在驱咒，身上散发出璀璨的金光，在一片神秘的荧光之中，如同遗世仙子一般，高雅圣洁，让人只敢远远看着。
当轩辕伶注意到那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无数视线之时，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坏了。
得给那群仙背锅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出名的是沐青璃，你说对吧，圣女大人？”
下边的人们看着轩辕伶，都开始发呆。
直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开国圣女沐青璃，她来拯救我们了！！！”
“沐青璃，你说的是那个在近代史第一页的那位？”
“是她！她救了我们！”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
无数人开始欢呼，巨大的声浪一波接过一波，代表着人们那劫后余生最本真的喜悦。
而人定部的众人也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结晶，看着轩辕伶的目光带着憧憬。
白红民也微微松手，那浑厚的地脉之证上边已经出现了一丝细细的裂纹。
他松了口气。
至少这次的灾难，不再那么紧迫了。
剩下的，只要按部就班地驱咒就好，不再需要和时间赛跑了。
轩辕伶轻轻接着身边的荧光，微微抬眸，那金色的眸子仿佛穿越了厚厚的云层和还未完全苏醒的黑夜。
“你在看什么？”
在轩辕伶再次开放视野之后，沐青璃也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大片光点，不由得出声问道。
“看......仙。”
“仙，仙是什么？”
“你不知道仙？”轩辕伶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疑惑，“小渊渊就没有和你提起过仙吗？”
“......没有。”
沐青璃轻声回应道。
但是在她的语气之中能听出明显的愠怒和醋味。
“呵呵，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圣女，没必要知道这些东西。”
好了，这下子小青璃大人更生气了。
如果不是因为老师让她暂时照顾一下轩辕伶，她真的想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定龙之神锁在小黑屋里边，让她永远出不来。
“所以说，仙到底是什么？”
“算了算了，告诉你吧，不然你真生气给我穿小鞋，我这日子也不好过。”
轩辕伶趁机又吸取了几点荧光，笑着说道，“其实仙啊，从另外一种角度上来说，就是神。
神在神殿，其实是死人，进入神殿的第一前提就是抛弃肉身，所以说每一个在神殿被封神的人都是死人。
死人自然没有寿命，只有魂灵，所以他们是神。
而仙，是靠自己修炼不死，肉身长存，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其实就是永远不死的人间神明。”
“不死的人间神明？！”
沐青璃的声音有些震惊，“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存在啊，还不少。”
“那......那他们在哪，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没听过才算正常吧。”
轩辕伶显然知道很多世人所不明的东西，淡淡说道，“他们自己开辟了一个小世界，所有的仙都在那里修炼生活，从来没有踏入到现世之中。
踏入现世，即使是他们，肉身也会因为寿命而死，不入神殿，也只能落个湮灭的下场。
就目前而言，还没有人可以违抗母神所制定的规则。
仙，也只是钻漏洞的神罢了。”
“肉身......肉身......”沐青璃问道，“那你当初又为什么是以肉身出现在世间的？”
“我以信仰铸就的，不然你以为我要皇室干嘛，不就是为了可以下人间游玩吗？”
“信仰？这又是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去过一次神殿，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轩辕伶似乎没心情和她聊神殿的种种规则，只是看着虚空之中荡起波纹了一个神秘的点位，“还是聊聊洛国的仙吧。
目前而言，我只在洛国发现过仙。
你知道末法时代吗，就是从末法时代开始，洛国的神明减少，实力减弱，无数的外国人都想要染手这片区域。
虽然最后都被我弄死就是了。
但是其实并不是洛国出不了强者了，只是大部分的强者都成仙了，去往了有别于神殿的另外一个地方。
他们都在默默地注视着洛国，在洛国遇到不可逆的巨大灾难之时，他们就会出手。
因为他们，我可少了不少乐子。”
“仙......”
“是啊，仙，他们可有人情味了。
和神殿里边那群无聊的家伙不同，我挺喜欢他们的。”
轩辕伶的语气很是随意，她目光所注视着的那个点位波纹渐渐归于平静。
而那飘散着的大片荧光也随即消失。
“他们自称为仙人，既是仙，也是人。
超脱世俗，却心系人间，这就是他们。”
轩辕伶的话音就像是落幕一般响起，世界再次归于不太漆黑的灰色，模模糊糊。
所有的荧光都找到了属于它们的归宿，为京城落下了一次福泽。
而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鱼肚白悄悄浮现。
阳光随着时间缓缓地朝着京城推移而来，结束了这片喧杂混乱的黑夜。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