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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是八点半过来的,洗的香喷喷的。

张铁军倒在沙发上都要睡着了,小柳自己开门钻了进来。

迷迷糊糊的刚要抬头看,就被小柳实实在在的压了回去,嘴也被堵住了。小脸小手冰冰凉,一下子就把张铁军弄精神了。

嘶……冰凉的小手就往衣服里塞,这酸爽。

“外面挺冷了吗?”

“嗯,今天有点冷,我穿少了。”

“该,大晚上的出来不知道穿衣服,不冻你冻谁?”

“你还骂我?咬死你。我因为哪个鬼?”

“大晚上的你洗头干什么?家里没有风筒吗?”

“有,忘了,嘿嘿,洗完头就赶紧出来了。这个洗发水好闻不?”九十年代初的洗发水,洗发香波都是各种的浓香。

不过最香的花香这会儿还不存在呢,是九一年开始生产的。那是真的香,巨香。

“别拱。起来我给你拿风筒,别感冒了。”

“不能,以前没风筒还不洗头啦?你明天去沈阳报到?”

“嗯,明天一早走。”

“要待几天?”小柳翻身起来脱了外衣外裤。

张铁军去拿了条毛巾过来给她擦头发:“三四天吧。那边又不坐班,就是入职认识一下呗,创作这东西可以在家里做。”

“不是说还要排节目吗?”

“人家才是专业的好不?我也就是提供一下词曲提点建议就了不得了,顶多跟着看几遍。”

“能给你发军装不?”

“不能,文职不发。”

“不擦了,一会儿自己就干了。……该擦的你不擦。”

……

“不想回了。”软成一团的小柳抱着张铁军起腻。

需求这个东西是永远也无法满足的,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由生理向心理转化,需要的也不再是身体充实,而是心里满足,渴望时时刻刻在一起。

“那就在这住?”

“……不行~~我怕刹不住。哼哼,都赖你,琢磨我干什么呀?小屁孩子不学个好。”小柳八爪鱼一样往张铁军身上拱,哼哼哧哧的到处咬。

欲望和理智在打架,相互占据着上风,心里充满了矛盾。

“我市里那块地的批文下来了,”张铁军一边拿捏着一边说:“现在在做基础了,明天开春就正式开建。”

“这么快?”

“嗯,上冻以前抢一抢,等开春再加点人手,争取明年进冬之前就完工。我打算把老李他们叫过去。”

“那你自己和他们说吧,我不好说的。也差不多,他们现在发工资也挺难的。麻个鄙的,就买车痛快,大集体这个月又换了台车。”

“我怎么感觉大集体现在弄的比全民都牛逼,又是盖楼开酒店又是换车的。”

“全民这边有上面管着嘛,大集体谁管?再说那车换回来还不是紧着这头用?都特么一路货。我要是能走就想赶紧走,懒得看他们生气。”

张铁军下地去弄热水:“那你打算将来是住沈阳还是住市里?”

“我住市里吧,住沈阳……这头也不好交待,我怕我习惯了。住市里也方便点儿。”

小柳就这么的从床上下来,过去抱住张铁军:“害人精。将来怎么办哪,我都后悔死了。”

“那我以后尽量离你远点儿?”

“你敢,阄了你。”小柳伸手在张铁军身上抓了一把:“反正有我一半,以后管特麻的。”

清理了一下,小柳把床铺收拾了收拾,两个人出来,张铁军送小柳回家。

“你家……他怎么总不在家呀?”

“想升官呗,不得表现?谁知道他都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男的不都是那个基巴味儿,还能老老实实的?爱咋咋的吧。”

张铁军把外套脱下来给小柳包上:“要变天了,明天记着多穿点。”

“冻死拉倒。”小柳踢了张铁军一下。

看着小柳上楼,等到屋里灯亮了,张铁军点了根烟。小柳到窗口往下看了看,挡上了窗帘,张铁军这才回头往酒店走。

张凤已经睡着了,打着猫呼,房间里飘散着一股子淡淡的馨香。

张铁军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衣鞋子,在隔壁床上躺下来。今天有点累,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早晨张铁军是被张凤给吵醒的,这娘们迷迷糊糊的趿拉着大拖鞋出去撒尿,脚步声把张铁军惊醒了。这酒店没有小号拖鞋。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五点多了,从远处的农家院传来断断续续的公鸡打鸣的声音。

张凤撒了尿回来关好门,跑到张铁军床边上俯过来看他,发现是睁着眼睛的:“你醒啦?几点回来的?怎么没叫我?”

“睡就睡了呗,叫你干什么?快上床去怪冷的。”

张凤伸手在张铁军脸上摸了摸,掀起被子钻了进来:“是有点冷了。”

“你洗手了吗?”张铁军就往床里躲。

“没,臭死你,让你祸害我。”张凤把手捂在张铁军的脸上。

张铁军伸手用被子把她裹严实:“老实点儿,热气儿都让你放跑了。出去也不披件衣服。”外面确实冷了,出去这么一会儿张凤身上的秋衣冰凉。

降温了。这会儿外面估计最高不会超过五度,看样子今天会下雨,马路边已经基本秃了的大杨树的树梢在风中不停的摇摆着。

张凤的体香味儿特别好闻,身上软软的,就这么搂着就特别舒服,像抱着个小火炉似的,张铁军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

可是条件不允许呀,张凤精神了,在那鼓鼓揪揪的一会儿也不老实,压住了胳膊压不住腿。

闹了一会儿,张铁军把被子一掀,把张凤翻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不睡就起床。”

张凤捂着屁股吭哧:“打疼了,你真打呀?尼麻逼。”

“起来,不睡了就收拾去吃饭。”

“我现在越来越不信你的话了。”张凤侧着脸看着张铁军。

“怎么了?”张铁军拿被子把她盖好。屋子里确实是有些凉了。

“说我喝大了你弄过,现在我特么活蹦乱跳的送到嘴边你跑个基巴毛?”

“别这么说话,挂嘴上了?”张铁军摸了摸她的小脸儿,滚烫。“起来收拾吧,到了沈阳再说,这屋里这么冷。”

“……我身上有点难受,不得劲儿。”

这一大清早的,张铁军吧嗒吧嗒嘴。还能怎么办?是责任也是义务,男子汉当然不能逃避。

……“慢点慢点慢点,你慢点。”

“你肯定是骗我的,麻鄙的我还信了。”

“怎么了?”

“你像傻子一样,就知道一门的使劲儿,把自己说的像个老手似的,啥也不是。”

“两码事儿好吧?是你自己在较劲儿,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放松点儿不就好了。”

“我特么弄死你,完蛋玩艺儿。”

“揍你信不?”

“你麻个鄙的。”

张凤的性子其实有点冷,难得这么热情似火的,张铁军就陪着她闹了一会儿,这才给她穿上:“好了,起来收拾吃饭,早点过去。”

“你别把我往那一扔就走了啊,我不行。”

“怎么可能。我要在那边待几天,到时候你不烦我就行。”

张凤离婚的原因说出来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可不是那些人传的那样,她性子是真的冷。

她情绪来了怎么都行,掉过头她就特别烦男人粘着粘着的,碰一下也不行,说实在的一般男人都受不了,谁家媳妇儿这样啊?

于是结了不到一年,离了。她这个爷们离婚以后也没少在外面说她什么什么的,那些传言里至少有他一半的功劳。

这一点做不了假,身体就能证明,到这会儿都可以说她还没开发出来呢。极狭仄,才通人。

她其实有一点虐情,对她得霸道点,得能压得住她,她情绪来的就快了,哄着不行,越哄她越烦,感觉男人粘乎乎的讨厌。

当然也不能强来,说的是精神上的,强来那就成了逼迫了。

宿舍里那么些老阴逼天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还真没有几个人敢打她的主意。真拼命。张铁军上辈子也是因缘巧合稀里糊涂的和她搞到了一起。

说不明白,非得要说那就是缘份。

“你知道我能烦你啊?”张凤被张铁军这一早晨给伺候舒服了,心情蛮好。

“你那个破性子,谁沾上,”

“怎么的?”

“谁有福呗,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哪哪都好,又嫩又白粉的嘟的。”

“信你个鬼。”张凤捏了捏张铁军的脸,想了想,去嘴上亲了一下。

“去洗脸刷牙。”张铁军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别扔。”张凤看张铁军把她换下来的裤衩团一团要扔的样子,一把抢了下来:“真是个败家。不用你管我了。”

张铁军就不管她了,自己去洗脸刷牙。这房间里没有卫生间确实是不方便,好在人也少,这一层楼就他们两个。

记忆里这边的客房基本上就是常年空着,也不知道弄出来是为什么用的。

早饭是白粥包子,茶叶蛋,小咸菜。明珠的厨师小咸菜拌的有点好吃,很对张铁军的口胃。

吃了饭,两个人拿了东西退房出来,外面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天地之间一片萧瑟悲凉。秋雨又叫愁雨,确实是有那么点意思。

东北的夏雨是非常暴躁的,需要用倾盆和狂骤来形容那种气势,而秋雨是阴绵绵的,不知不觉婉婉柔柔的把寒冷洒向人间。

四五级的西北风盘卷着从河套那边吹过来,发出呜呜的咆哮,狠狠的撕扯着树梢和空中的电线,天线杆,仿佛在发泄什么。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马路对面的人家屋子里亮着灯,昏黄如豆。

张凤抱着胳膊瞪张铁军:“把我厚衣服冬天的衣服都给扔了,真想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