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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陈薇得到了几万元的义肢赞助,她的父母也被提拔照顾。

然后在一次采访的时候,一个妓者就突然问了一句,你凭什么?你配吗?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得到了这一切?

当然,人家没这么直说,笔杆子嘛,资深大妓,句句没有那意思句句不离三分地,成功的就把事情引导向了他想要的方向。

他成功了,背后收了多少钱没有人知道,表面上是加官进爵。没有人在意那个残疾的女孩子默默的结束了自己卑微的生命。

谁在意呢?估计知道了还会嗤笑几声,当做笑话和友人们说上几句。

‘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

‘天边有颗模糊的星光偷偷探出了头,是你的眼神依旧在远方为我在等候。’

这是女孩子遗书里写下的歌词,可以想象她当时的绝望。

事情发生以后,老郑整个人都憔悴掉了,三年以后,他在最红火的时刻退出了歌坛。

当王心凌在台上笑着唱出这句歌词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的笑容是有多么的残酷,掀开的疤痕里全是腐烂的血。

……

七月五号晚,张铁军一家人坐火车回到沈阳。

演出结束以后,他又连轴参加了五天会议,军部的,国院儿的,计经委,冶金材料机械电子航空船舶等等多部委联席会议。

这会儿兵器工业部已经并入机械工业部。

张铁军自己盘算了一下,好家伙,原来的七大机工部,自己搅和了六个,除了二机部全都涉及到了。就有点脑瓜仁疼。

众所周知,涉及到的部门越多,说明事情越重大,但也更复杂,就不用想什么效率两个字,有肉大家抢,有累大家推。

这么说吧,把这些人弄去踢足球,那肯定举世无敌。大材小用了,真的。

好在这是个花钱的事儿,没头没影儿的,大家表现的还都是相当的谦让和睦,团结友爱。

五天,十几场会议开下来,张铁军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要疯。

整整五天,最后开了个寂寞,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规划定下来的,不过思路到是确实清晰了,整个前前后后都有了比较可行的方案。

会议过后,军部和计经委联手成立了一个新的办公室,叫工业船舶综合实验办公室,主要功能就是联络所有部委和有关单位,保障配合计划的实施。

张铁军代表东方国际投资,和综合办签订了一系列的保密协议。嗯,办公室主任姓江,徐老总,张桃源都是副主任之一。

大钢,大化正式成为了东方名下的企业,大船一分为二,和五二三一起成为中港合资企业,老厂由东方控股。

大船新厂由船舶控股,但暂时由东方全方面管理……话说新厂还啥也没有呢,一切都得从头来,得填海新建。

协议签定,接下来就是洒钱了,反而轻松了许多,张铁军回沈阳的心情都是轻松加愉快的。

自己的努力没白废,想干的事干成了。高兴。

高兴的事儿不只一件,张铁军想办一家报纸的要求也通过了,不过是由东方投资公司和辽东日报社合办,由东方盛世广告传媒公司主办。

广告公司原来就有出版权限,有自己的杂志期刊(接手的书店有相关资格许可),这一下算是全活了,需要单独成立一家出版社。

报纸的暂定名字是北方周报。

至于什么时候能发展成日报,那就看赵卫红他们的了。努力呗。其实就是砸钱的事儿。

说是合办,事实上辽东日报这边只是监督,算是挂个名儿,即不投钱也不占股。实际上就是挂靠。

到家是六号早晨,又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不过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张小愉有点闹,总是吭哧吭哧的。

张铁军感觉应该是戒奶后遗症,小柳和张凤都已经彻底把奶戒了,现在两小只全靠吃饭生活,搭配点奶粉什么的。

原来虽然说戒吧,好歹一天还能吃那么一口两口的,然后张凤一戒,就彻底没有了,后知后觉的张小愉就有点不乐意,想起来就吭哧几声。

主要还是刚戒,还不习惯,闻着奶味儿就来劲儿。戒是戒了,戒是不给他们吃了,不是说咔家伙两个妈妈就没有奶了。

从戒奶到停奶正常来说至少得大半个月,一个月都正常,需要一个过程。像小柳那样的,一个月能回那都算是好的。

不过后面这些天到是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主要是按摩工作做的到位。

这一个来月的时间,就是妈妈和孩子斗智斗勇的时间,心软坚持不住那就完犊子。而且第一次没戒掉,后面就更难戒了。

沈阳火车站是这会儿全国最忙的火车站之一。

沈阳在八十年代中期每天的外来流动人口就有几十万了,到了九十年代更是全国各地都在往这边跑。

有人管这段时间叫第二次闯关东,都是来挣钱的。

南方很多省份,包括浙江,在八九十年代富起来的那一批人中,大部分的第一桶金都是在东北挖回去的。

浙江人卖裤子衣服鞋袜钮扣,河北人弹棉花,四川人收废铁,河南人卖早点,安徽人打家具,江西人卖眼镜。

还有收钱币的,淘邮票的,卖钢笔的,卖糖稀糖画的。从七九年八零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十年以后,东北这边基本没怎么变化,广大的南方朋友已经富起来了,生意越做越大。

乐也工业,哀也工业。被限制的太狠了。

大清早的沈阳火车站已经是一副沸腾的样子,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密集的人群和各种车辆把整个站前广场和两侧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

车站的报时喇叭,饭店的喊客喇叭,录像厅的通宵喇叭,站前派出所防偷防盗警示喇叭,出租车的喇叭,客车的喇叭……

夜晚挤在坦克纪念碑下面睡觉的人已经醒了,一个一个睡眼朦胧呆愣愣的样子坐在那打着哈欠。

出站口最热闹,接人的拉客的不知道干什么的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扯着嗓子在喊,根本就听不清,就是乱哄哄的吵的脑瓜子疼。

张铁军没等走到出站口就后悔了,操,就应该让车开进来,开到站台上,这特么是真受不了。

李树生蒋卫红带着四个安保员把张铁军一大家子围在中间,听着沸反盈天蜩螗沸羹一样的噪音在耳边一刻不停的炸着。

好在是人多,外面接站来了七台车。

十几个人高马大一身黑制服的大汉那是相当有压迫感的,往出站口一站,立码身边的声音就小了好几十个分贝。

等看到人,外面的人把出站口堵着的那些黑车司机小旅馆拉客什么的往边上推了推,让开出口,护着一大家子人扶老抱幼的出来上了车。

澎澎澎澎一溜儿关车门的声音,所有人下意识的就给让开了道路,远远的看着。

边上国营的私人的铁路的车站的大大小小的饭馆餐厅都开始卖早餐,喇叭里放着各种吆喝的声音,空气里漂浮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儿。

馅饼糖饼馄饨面条包子饺子筋饼豆腐脑鸡蛋汤油条豆浆韭菜盒子火勺烧饼自助盒饭面包蛋糕烧鸡板鸭馒头花卷发糕春卷猪头肉茶叶蛋……

大酒店小旅社旅馆宾馆招待所也在跟着凑热闹,彼此起伏的拉着客,轿车货车客车摩托车三轮车自行车挤成一团。

放眼看过去周边上全是人,男男女女高矮胖瘦老老少少,背着抱着扛着拉着,有人左顾右盼,有人行色匆匆。

七台大越野开出人群从广场出来直接驶入中华路,可算是清净了。

“真基巴牛逼。”出站口不知道多少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这五个字,再一齐咽下一口口水。

从此以后就又多了一个关于黑道大哥的传说,传了几个月以后,车站站长都已经被安排出来鞠躬接送了。

主要是车站站长已经最大,要不然肯定还能再往上抬一抬。是条件限制了人们的想象空间。

九十年代到处都是这种形式的传说,主要是又没什么娱乐闲着也没事儿,我给你讲个消息,你给他传个事儿。

这也算是一种乐趣了,还能彰显博文好学。

一颗芝麻传到后来就成了一个大西瓜。

这样的人有没有?有,而且确实不少,全国各地都能说得出来几个有名有姓的。

但事实上还真没有传说的那么邪乎,都是在一角一地称王称霸,和大多数老百姓没发生过一分一毛的关系,都是道听途说,当一乐儿。

毕竟大环境不同,八九十年代相对来说还是很有些无序的,拳头不大声音不响还真不行,当然了,也少不了上下勾连欺欺男霸霸女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什么年代没有呢?

回到动物园这边,张铁军把杨雪沈洪兴李树生和蒋卫红都打发回家去了,随行的安保员去基地交任务。

本来让黄大姐和王姐也回去,两个人没走,说回都回来了也不急着这一会儿,晚上下班一起回。

现在两个孩子都戒了奶,晚上不需要像原来那么起夜了,已经不用她们在这值班,四个人自己就能带。

现在两个人主要就是白天过来做做饭,收拾收拾卫生,帮着抱抱孩子,照顾一下老太太。主要是陪老太太说话消磨时间。

一走半个月,家里到是没有什么变化,服务中心有派人过来打扫,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不过毕竟走了十几天,一进来就能闻到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一股子奶腥味儿。

张凤皱了皱鼻子:“原来咱家里就都是这么个味儿?以前怎么没闻出来?”

“习惯了呗,现在戒奶了,孩子身上味也在变。”小柳看了看屋子里面,扭头看张铁军:“还像原来那么住啊?”

“收拾一下吧,”张铁军放下箱子:“要不咱们都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