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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章啦,不知不觉的,好快,又一年过去了,除了腰疼好像啥也没剩下。求催更)

张铁军说的那家发廊在东街这边。

这边的胡同街道也没有个名字,就是乱七八糟的乱叫,火车站西边就叫一条街,这边就叫东街,或者叫后街。念该。

张铁军记着好像是一几年时候,这边的路和街道才有了名字,不过也没人叫,还是这么乱喊一气。

顺着农贸大厅后面一直往东走过来,从农机站后面的巷子口进去,踩着高低不平的方块水泥砖路一直往里面走。

从胡同口进来能有个七十多米,马上都要走到供销社商场了,在右手边有一家的窗户上贴着四个字,高美发廊。

这边的胡同里没有什么商业,都是人家,白天都看不到什么人,晚上更是黑黢黢的,要是一个人走都会害怕。

这条胡同特别长,有三百多米,又窄,两边都被私搭乱建的大小房子给挤满了,都是过去的老房子。

一直要走到头上,那边才有后来建的红砖瓦房。

“妈哟,你可真行,”周可丽挽着周妈的胳膊,对张铁军说:“这地方你都能找得到,厉害。”

“他家原来就在路口那个铁皮棚子,后来那边盖楼了嘛,他就在这买了个房子在家里开了,我从初中开始到上班头都是在他家剪的。”

“就是原来那边那个高美呀?”

“对,那个是他和他弟弟两个人干的,现在是他自己干。兄弟俩都结婚了,就分开了。”

张铁军往屋里看了看,还有忙着呢,拉开门让周爸周妈进屋。

一开门就是一股子氨水的味道,有点冲鼻子,吹风机呜呜的响着。

这个房子是后来私人接的,老房子还在后面,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日本人留下的老房子,现在已民经都拆掉了

“来啦?”老板一边忙活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坐吧,弄头发得稍等一会儿,你们前面还有俩。”

“你媳妇儿呢?”张铁军问了一句:“让她卷呗。”

“她这会儿可能不行,”老板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会儿孩子还没睡呢,她得哄孩子。坐会吧,也没多晚,这才五点来钟。”

这屋里的炕拆掉了,修了火墙,贴着火墙摆了一排椅子,里面有两个女的包着加温帽坐在那。

“人不多,我记着以前都是坐满了。”

“那是啥时候去了,”老板笑起来:“总那么干不得把我累死。还没到时候呢,年根儿那几天就是你说那样的。

撵都撵不走,我说不干了都不行。

你现在干什么呢?我觉着得有个几年没见过你了,是不?”

“嗯,有几年了,我当兵去了。”

“你不是选厂的吗?我记着你是选厂技校是吧?”

“对,从厂子走的,这一晃都当了快六年兵了。”

“我就说嘛,好像你打毕业就没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找到好地方不来我这了呢,现在发廊也越开越多了,哪都是。

这是你家老头老太太呀?你帮我给倒点水吧,暖壶杯子都在那。喝点水歇歇。”

“这是我老丈人,丈母娘,这是我媳妇儿,这个是我弟弟。我丈母娘和我媳妇想烫一下。铁兵你剪不?”

张铁兵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这都排什么时候去了?通宵啊?”

“这个快,”老板说:“就剩吹了,修一修就行,给她们包上就能给你剪。我媳妇应该也快了。”他又看了看钟。

他长的有点小帅,说话慢声细语的但是很有男人味,那感觉就特别温柔那种,很爱笑。

他媳妇长的相当漂亮,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的,也爱笑,就是嗓门大,那笑起来感觉房顶都在颤动。

他弟弟特别帅,放F4里都能排前二那么帅,说话声音又亮又脆的,找个媳妇长的就不太咋的。只能说不丑。

他家有个儿子,这会儿已经可哪跑了,特别淘,好动。

他家里一米二以下都不敢摆玻璃制品,那小小子成天拿个炉钩子,凡是能够着的地方都要刨一遍,墙上柜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坑。

一年当中,除了过年过节需要回家看望父母,他都是这么守着发廊营业,一天到晚,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改变过。

八八,八九年那会儿,他一年就能挣个几万块了,特别能挣钱,但是从来也不出去花钱。他也没那个时间。

衣服啥的都是他媳妇去市里给买回来,买什么样就穿什么样。

他也不喝酒,就抽点烟,再就是喜欢枪。

这会儿新华书店和体育器材商店都卖枪,高压汽枪,他买了好几杆,没事了就坐在那摆弄,擦,或者摆个易拉罐打几发。

张铁军上辈子接触汽枪这东西就是在他这里,没事跑过来两个人打比赛。

不过也玩不了多长时间了,九七年就要全面收禁了。

咱们全面禁枪是从九六年开始的。刚开始是说交上去统一保管,还给个证,可以随时去看去玩,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就没了。

其实汽枪只是顺带的,主要禁的是各种猎枪和非治安管理部门持枪。

九四年的时候有个数据,民间注册猎枪超过了一百万支,另外,水利、邮政、电力、粮食、银行还有厂矿企业都有大量枪支弹药。

这还不是全部,还有高校和不少单位的保卫部门,原来都有持枪资格。

这还是在九三年把从村一级往上民兵组织的武器装备全部收归统管以后的局面,原来更多。

八、九十年代,随着经济的发展,因为监管的不力,大量的枪支流入民间,持枪犯罪案件直线上升,这才推动了全面禁枪的发生。

从九三年开始,到零一年第三次收缴的时候,枪支残存率已经远远降到了安全线以下,就此,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诞生。

“你那个汽枪现在还在玩儿?”张铁军给周爸周妈还有周可丽倒了水,随口问了一句。

“玩啊,不玩它玩啥?我也就这点爱好了呗,你要玩啊?”

“赶紧卖了吧,今年就要收了,现在卖了还能回个本儿。”

好汽枪不便宜,一把好几百上千块,在九六年这会儿都够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费了。

“谁收?”

“公家收呗,别人谁有这个资格?以后不让玩了。”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的?没听谁说呀。”

“妈呀。”后门传来他媳妇儿的大嗓门,这嗷的一嗓子把屋里几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张铁军,是不是?你是张铁军是吧?”

老板回头看了看媳妇儿:“你小点声呗,剪子差点让你给吓掉了,又不是不认识,这都多少年了?他从八几年就在咱家剪头。”

“不是,”他媳妇儿有点兴奋的摆摆手:“他是张铁军。”

“嗯,他本来就叫铁军儿,咋了?”

“让我抱抱。”他媳妇儿伸开胳膊就抱了过来:“沾你点福气儿,妈呀,真没想到你现在还能来俺家,太给面子了。”

张铁军笑着让她抱了一下,这娘们是真耿直,实实在在的抱上来,贴的严丝合缝的,这要是屋里没人怕不是得啃几口才行。

“我还在屋呢,你这是嘎哈。”老板诧异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平时也不这样啊。平时开玩笑谁要想占她点便宜那得把脑壳子打飞。

“你电视都白看了,”老板娘斜了他一眼:“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他,大年晚会年年唱歌都有他,我说了你还不信。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没注意。是吗?铁军儿,你年年上电视啊?”老板看了张铁军一眼。

“上了几年。”张铁军点点头。

“他穿军装可帅了,”老板娘笑着说:“我都动心了,以前记着他来剪头那会儿多小啊,说话脸都红,这一晃你说说。”

“人家媳妇和丈母娘都在这坐着的,”老板笑着指了指:“你说话注点意行不?别再钱没挣着打起来了。”

大家都笑起来,连坐着正剪头这个都在笑,老板赶紧按住他:“哥们你可别笑,这一下剪豁了可不赖我啊。

你这要剪豁了,过年就只能顶个大光头了我跟你说。孩子睡啦?”

老板娘点点头,激动的心情平缓了一些:“好不容易哄着,这孩子太闹了,也不知道像谁。”

老板就笑:“反正不像我,我小时候可老实了,和俺家老三有点像。你给铁军媳妇还有他丈母娘卷头发吧,她俩要烫。

我把这个剪完给她俩吹,等弄差不多了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正好接上溜。铁军弟弟还要剪剪。”

老板娘挽了挽袖子就去准备东西:“铁军,你现在当的是什么兵?我看你都是穿军装的。”

“我是陆军。”张铁军帮周可丽和周妈脱大衣。

“他们也要剪头啊?”老板娘问蒋卫红他们几个。

“不是,他们是陪着我来的。”张铁军指了指张铁兵:“就我弟弟剪,她俩烫一下。我明天补办酒席,给我丈母娘和媳妇弄漂亮点儿。”

“结婚啦?真快。你媳妇长的挺好看的,一看就温柔,以前烫过头没?”老板娘抓了抓周可丽的头发。

“没烫过。”周可丽摇摇头:“我们不让烫头。能不能给我弄的不那么持久?最好在三月份就能恢复原样那种。”

“为啥呀?你头发这么好烫完了肯定持久,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

“我是警察,我们不允许烫头,三月份我就开学了。”

“哦,那可惜了。你还在上学呀?”

“我是读的在职,我原来在咱们市局。”

“真厉害,就羡慕你们学习好的,我上学那会儿书一翻开脑瓜子就疼。”

老板娘把周可丽的马尾打开理顺,对老板说:“赵洋,她不想太持久,是不是不洗头就行?直接卷,少上点药水。”

“行,不洗头的话确实是能少维持几天。”老板点点头,回头看了看:“也不用剪,你直接卷吧,烫完我再给她修修就行。”

“婶儿,你先洗洗头,我给你家姑娘卷完了给你弄。”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准备东西,和周妈说了一声。

条件有点简陋,就是热的快烧水,然后兑点凉水用盆子洗。这边这个时候都是这么个样子,只有市里那种豪华发廊才有热水器和洗头台。

洗头床这会儿还没出现呢。

张铁军就去弄水伺候丈母娘洗头。

“铁军,那你现在是文艺兵啊?”老板娘给周可丽围上防脏布,一边和张铁军搭话。

“不是,文艺兵是文职,我是陆军军官。”

“那你现在干什么活呀?怎么不上晚会了呢?”

“就上班呗,我在军宣部,不好再参加演出了。”

“为什么呢?”

“涉及到节目审查的问题,节目审查是我下面的一个部门,他敢审查我吗?”张铁军笑起来:“再说也不合规矩。”

“当官了呗?”

“嗯,对。我现在老牛逼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

“那你现在住在哪?”老板给剪头那个扫脖子里面,问了一句。

“京城。你就说你感动不感动吧,隔着几百上千公里我跑回来上你这理发烫头来了,这是什么感情?”

老板笑着说:“那你也是奔你老丈人家来的,还能是专门来弄头啊?”

周可丽说:“那可不,我爸妈都搬沈阳好几年了。”

“你是不是有个姐?”老板娘问周可丽:“是不?长的可好看了,在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