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瑞斌没在家,张铁军和他妈说了一声。

从瑞斌家出来周可丽就有点发呆,总是低头,张铁军看了看她:“干什么呢?”

“她的也太大了,你说她累不累?”周可丽抽着小脸问:“瞅着比柳姐还得大两倍,我的妈呀,能喂四个乐乐。”

张铁军哈哈笑起来,在周可丽头上搓了两把。

屋里暖和,老太太就穿了件秋衣在家里,那规模确实太吓人了,起码是个大四室三厅。

“不止她一个,”张铁军笑着说:“我这些同学的妈妈,和她差不多的还有亚杰他妈和喜子的妈妈,都是那么个规模。

我们上学的时候就说过。”确实说过,好奇嘛,那家伙像排球似的,还是国标的。

张铁军那时候回家还问过张妈,说为什么人家妈妈就能长的那么大。

其实周妈的也不弱,不过看和谁比,所以周家这姐妹仨都不差。也要看和谁比。

周可丽要比张凤和徐熙霞更有料一点,比小柳要差一些。不过张凤生完乐乐以后好像有点二次发育,现在比以前大了。

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于泽秋在家。

他家里也基本上没变样,还是上初中那时候的样子。

院子里的菜地已经被大雪盖上了,中间的那棵大树更高了一些。

他家这边得进院子喊人,冬天在大门口喊屋里听不到,是这一排舍宅院子最大的几家,进深得有三十多米。

从大门到房门的小路扫的干干净净的,扫出来能有两米多宽,不像别人家都是硬踩出来的路,或者顶多扫个一人宽。

“泽秋,在家不?”张铁军敲了敲玻璃。

没好意思趴玻璃上往里面看。原来那个时候过来都是直接趴窗户的,长大了才知道有多不礼貌。

其实到也没啥,这边白天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任何节目的。

“这边这边。”泽秋从边上的偏厦子里探出来半截身子招手。

“你现在住这边啦?”

“我从初三就在这边住的好不?你又不是没在这住过。”

“那我还住过里面小屋呢,谁知道你是搬过来了呀。”

“长大了呗,不方便了,自己在这边舒服点儿。这是你对象啊?”

“嗯,周可丽。这是于泽秋。泽秋这个你叫蒋哥,保护我的。”

进了屋。

这个屋子不大,也没有厨房,一进来就是卧室了,能有十几个平方。

“你现在出门都带个保镖呗?”于泽秋一脸神秘的问。

“不是保镖,是警卫员。有这个规定,蒋哥得随时跟着我,去哪都一样。”

“也是,你现在都将军了……我特么到现在都不敢信你知道不?总感觉是在做梦……做梦我也不敢这么做呀,这特么去哪说理?”

“你现在说话都敢带啷当啦?于叔不揍你了呗?”

“嘿嘿,这不是就咱俩嘛。”

他爸从小到大把他们哥几个管理的特别严格,严格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当兵都得算是度假,一点都不夸张。

就他现在住的这个小偏厦子,原来就是个空棚子。

搭这个空棚子的目的既不是放东西也不是为了住人,是为了打孩子用的。房梁上有个铁环,谁犯错误了就往上面一吊,抽累了为止。

真抽。抽完还得吊着反省承认错误。

然后吧,他家这哥五个就都特别能打架,那下手不是一般的狠,还贼扛打。都是血与火练出来的真汉子。

但是偏偏,他家哥五个那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孝顺,也都能干能吃苦,后来小日子过的都相当不错。

老头老太太晚年可享福了。

你就说去哪说理去?那些宠着惯着舍不得骂舍不得打的,看哪个晚年得祭了。

老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都是几千年总结出来的。

后来那些海龟开始倡议要爱养,不能打不能骂,这纯属是敌人的阴谋。但是后来人家成功了。

到不是说非得打骂,但也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养法。全养废了。人家要的就是这个。

张铁军和于泽秋两个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说起了当年上学的时候。他俩那会儿还打过架呢,真打那种。

说着说着,又说起了厂子。

钢铁公司这几年效益不错,工人的工资奖金一提再提,但这是就总体来说的。

具体到下面的厂矿,那就有喜有悲了,各不相同。

就矿区这边来说,露天矿和选厂那自然是没话说的,一个只管采,一个只管选,都是直接创造利润的单位,日子越来越好过。

但是那些依附在厂矿身上的各种小厂公司这会儿就都不大好过。

从九四年开始,从上到下就开始钢铁公司就在整理整治这些小厂和各种公司了,优化整合,剥离不良资产,清晰经营目标。

机修厂虽然和矿山选厂并列为矿区三大厂矿,但实际上它不是一线厂,它是以机械维修铸造为主的辅助厂。

在三个厂矿中,机修的规模人员一直都是垫底的。

以前计划经济的时候大家都有生产任务,那个时候还没什么,现在转市场了,一下子劣势就全暴露出来了。

技术缺,设备缺,产品缺,人员也不完整。

这会儿露天和选厂那边工资奖金一提再提,机修就在原地蛄蛹,虽然也涨了,但是吧,就有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意思。

底子薄了。

辅助厂嘛,以前都是跟着兄弟单位走的,这个其实到也不能怪厂子自身,只能怪时运不济。

毕竟谁能想到连个过程都没有,就把当初必须打好辅助不允许有主观意识的厂子给扔到市场里来了。

真的是一点武德都没有,还说的大义凛然的。

九十年代中后期这种事儿就特别的多,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至于工人的感受和遭遇,不重要。

其实就是懒,谁也不想做事,话说他也不会做,直接一扔多省事儿?做好了就是指导有功,做不好那肯定是用人不当。

“铁军,都四点多了。”周可丽在一边提醒。

张铁军看了看时间:“那行吧,明天中午十一点,宿舍食堂。不收礼钱啊,别让我犯错误。”

“那还不好,要是家家都不收才好呢。”于泽秋笑嘻嘻的点头答应下来。

“咱们同学有结婚的没?除了小明。”

“小明是咱同学吗?”

宝秋抓了抓脑袋:“哦哦,小学。我俩是技校同学。初中咱班到这会儿,男的就你结了,女生我不知道,也不接触。

我那会儿又不像你们似的天天和女生玩儿,我连说话都脸红。”

“除了凌云谁和女生玩了?”

“你呗,你们几个不是天天往女生家跑啊?可丽我跟你说,他上学那会儿天天收情书,你得注意看着点儿。”

周可丽就笑:“我知道,你没看我上哪都这么跟着啊,这不就看着呢。今天就遇到一个老相好的。”

“谁呀?”于泽秋眼睛就一亮,闪啊闪的。

“你不认识。”张铁军说:“庄河媳妇儿,柏子峪那边农村的。庄河借了一屁股债家也不回班也不上,她过不下去了过来找人。”

“那个孙,孙什么玩艺儿,是吧?他大爷是选厂养殖场的。我不太熟,知道这么个人,听说是挺爱打台球的。”

“对,就他,现在是彻底废了。”

“那,个人有个人的命,自己作的呗,咱们外人还能管哪?”

“我让王彪子把庄河工资直接开给他媳妇了。”

“那到也行,也是个办法。反正他那个逼样也不敢怎么的,他敢炸翅我帮你削他。就这个逼样还能找着媳妇儿,真特么不公平。”

“你处了没?”

“没,我长的又不如你们。”于泽脸就红了:“到是说给我介绍一个,我等着的。”

“哪的?”

“说是金坑该上的,我还没见过呢。”

张铁军心里就有底了,点了点头。

那小丫头长的挺漂亮的,性格也挺好的,开发廊的手艺还不错,两个人结婚以后小日子过的也是美美的。

于泽秋这辈子就谈过这么一次恋爱。

这么说也不对,是别人给介绍的,这一次就是一辈子。相当幸福,是张铁军同学家里第一个买私家车的。

“行了就好好处,结婚一定通知我……要不你们旅行结婚吧,我给你包了。”

“那哪好意思。”于泽秋就嘿嘿乐,脸上可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真的,我给你弄架飞机,到时候你们想去哪专门给你飞一趟,落地都给你安排好。车,人,玩的吃的。”

“我当真不?”

“真,嘎嘎的。”

“我看行,我长这么大就去过市里,感觉是有点弊屈。对了,你知道不?徐大刚死了,还有那个……赵什么水来着?也是你班的。”

张铁军摇摇头:“我这两年就没回来过。命呗,关系一般,没什么来往。”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他早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主要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就不是人力能控制得了的。

“也是,你现在多忙啊。你现在就住在京城了呗?”

“嗯,也像你家这么一个大院子,栽的花种的树,我姥开了块地种菜。”

“在市里啊?”

“就在故宫不远,等以后你们去京城住我家。”

周可丽小手在背后捅了捅张铁军。还唠啊,天都要黑了。主要是她没意思,又不熟悉。

“行吧,那我俩就回了,住街里呢,黑了不好走。”张铁军站起来:“以后我肯定回来的少,你们这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别客气。”

“也没啥事儿,”于泽秋想了想摇摇头:“你现在有点高,我们那点破事儿找你有点夸张了,要是真有大事那肯定不客气。”

四个人从屋里出来,正好迎面遇上于叔。

于叔愣了一下停住脚步:“张铁军啊?”

“哎,于叔,你还记着我呢。我明天结婚,来找泽秋明天去吃饭。”

“在这办啊?也是好事儿,这边老邻居什么的。你现在在哪上班?”

“我在军宣部,在京城,以后有时间了让泽秋陪你们去京城玩儿。”

“真出息了。行了,你们玩吧。”

于叔这个人比较沉默,不是太喜欢说话,这要是换个其他同学他连声都不会吱,从小到大一直就是这样的。

这也就是张铁军,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喜欢儿子和张铁军喜子在一起玩儿。那时候张铁军和喜子学习好。

他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在机修担任副总工程师,这会儿马上要退休了。

送到门口,张铁军摆摆手,拉着周可丽走了。

“感觉你这些同学,这个爱和你玩儿。”

“嗯,他有点重感情,别人要稍差点儿。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

往下走一段就到了俱乐部,张铁军看了看摇了摇头。他有一段时间想把这个俱乐买下来,后来又感觉没啥意思放弃了。

孙红保的那个饭店已经换了老板,瞅着生意不太好的样子。

孙红保进去了,不知道这会儿出来没出来。不过出来他也不可能像上辈子那么嚣张就是了,现在矿区的治安管理和那会儿可不一样。

正是白班工人下班的时间,马路上都是人,拎着饭盒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这种笑容十几年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能让国营大厂的职工笑容消失,事实上,那就肯定是出了大问题了,只是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干正事儿。

他也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