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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村确实要繁华了许多,各种店铺鳞次栉比,看上去更像一个镇子。

乌龙学校是小学初中一体化学校,难怪这么大,瞅着学生密麻麻的。

刘小红在学校里有熟人,带着大家进去逛了一圈,到处看了看,看了教室,办公楼和食堂,刘小红还和一个男老师打了会乒乓球。

别看个子不大,还挺灵活的,乒乓球打的相当不错。蹦蹦跳跳的特别提神。

张铁军属于是力量型选手,对这些需要反应速度的运动天生就处于弱势,从小就特别羡慕乒乓球打的好的。

尤其是这种还自带震荡波的选手。这只要是个男的怕是都很难能打得过她吧?

从乌龙村出来,刘小红上了张铁军的车走在前面,一边走刘小红一边给他介绍。

这一片什么兴凤村从龙村鲤鱼村,这家湾子那家梁子,还有槽子,坝子,垭子,天沟,天柱,天坑,到是一听就能明白大概地形。

从从龙村绕过来是福田镇椿树村,公路在这里有个岔路口,过去就是福田镇。

这一片大山里,以后会有很多希望小学,有很多都挂着珠海双梁,珠海七星这样的名字,都是珠海的企业捐赠的。

张铁军对福田镇有印象,那边后来的经济搞的不错,有不少小厂。

不过车队并没有走这边,这是去昌大镇的方向,车队直接从乌龙村北面就脱离了大路,向东下山走梅家垭易家坪,过印盒村,去了钱家。

钱家是小地名,是兴凤村的地界。

刘小红的大哥就在钱家小学教书,就住在学校里面,这边的学校里都有教职工宿舍,免费提供给老师们使用居住。

到了这边,刘小红明显就有一些小兴奋起来,话也多了,表情也生动了。到家了嘛。

不管是谁,干什么的,回到‘家’的时候那个心情都会是充满了激动的,尤其是带着朋友和客人的时候。

都会巴拉巴拉的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希望朋友可以分享自己儿时记忆的快乐。

哪怕再穷再苦,等长大成人之后,儿时的记忆也会是快乐的,更何况刘小红这种从小到大也没吃过多少苦的人了。

活干过,累受过,这是环境决定的,那个时候家家都这样,但是苦真没吃过。

哪怕是挨饿的那个年代,她们家也没缺过吃的。

那家伙,亲爸是大队书记,亲妈是大队食堂伙头长,缺吃?

瞧不起谁呢?

那个时候的大队书记和生产队长可是正儿八经的基层实权干部,掌握着全大队的资源和粮食分配和大小事情的处置权。

(事实是区公所书记。区公所是相当于乡镇级的基层单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是区公所和乡镇公社并立的机制。

零三年,山东全面取消区公所,零五年湖南全面取消区公所。目前全国还存在有两个,一个在河北,一个在西疆。)

“我豆是在嘞里上的小学,天天背着书包要走半个多小时。大哥叫我住他屋头,我不喜欢,感觉没得意思。好打挤。”

“你大哥不住你们村子里面?”

“也住,这边也住那边也住,我记不大清楚老。”

“那你们初中在哪里念的?”

“昌大撒,那边离屋头近些嘛。初中就要住校,一个月回屋头一次,背粮食。不背粮食就没得饭吃给。”

“初中不让回家吗?”徐熙霞有点好奇。住校这个事儿东北到是也有,但都是到了高中才会住校。

事实上矿区的高中也不住校。交通方便嘛,公交车有的是。

“十几公里呀,”刘小红瞪大了眼睛:“妹雷,只能靠走哦,没得车车。不住校每天走是要走死人埋?”

“那么远哪?那,你一次要走多长时间?”徐熙霞吓了一跳,在那眨着眼睛琢磨十几公里得是有多远。

“回来要快些,”刘小红回忆了一下:“要走一午晌,去的时候就要慢,要背粮食豆嘛。都是山路,哈哈儿你走走试试嘛。”

“那你们不怕呀?”

“有同学撒,十几二十个人一起走。没啥子的。”

“你要进去看看吗?”张铁军问刘小红。

刘小红摇了摇头:“不用老,有啥子可看的嘛,我哥哥嫂嫂又不在,没得意思。好些老师认都认不得老。”

“行吧,走,去你老家看看。”

“有啥子看的哟。”刘小红撇了撇嘴:“水洼洼山卡卡,要啥子没得啥子,就是穷。”

“这边有多少人呐?”徐熙霞问。

“我们村头啊?”刘小红想了想:“几百人嘎,陆七百人差不多给。好穷得,人均一亩地。”

咱们国内的人均耕地面积很多年以来几乎都没有过太大变化,一直在一点三亩到一点四亩之间摇摆。

这个平均数是把所有城市人口都算上以后均的,全体国民。

但是放在农村,这个数字就有点吓人了,太少了。这一点地在过去事实上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人,能吃上饭就相当努力了。

大家上车,在刘小红的指挥下绕来绕去,绕到了她的老家。

她家的老房子还在,典型的木架子房,看上去黑黢黢的,房门前有一个不宽的土坝子。

她大哥一家还有她爸爸妈妈住在这里。

她大哥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女一男,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岁,在云阳读师范,儿子十一岁还在小学。

“你爸妈为什么不住在学校里啊?不是有房子吗?那边瞅着咋也比这强吧?”

车子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外面的路边坝坝上,大家跟着刘小红走进来。徐熙霞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和老房子问了一句。

“要种地撒。”刘小红挑开要碰头的树枝,说:“不种地吃啥子嘛?再说还有我老爸老妈,现在年纪大老总得有人照顾些。”

“你哥不是老师吗?还要种地?”

“我哥不种,我嫂嫂种。我哥,”刘小红撇了撇嘴:“从小到大他啥子活些也没干过,巴瘦巴瘦的还是近视眼,人家可是好命哦。”

她爸爸已经七十多了,妈妈要年轻一些,六十出头。

她哥哥要比她大了小二十岁,她也就比侄女大了六岁,小时候俩人天天在一起玩,打架。她侄女小学就比她高了。

“麻。”走到近前刘小红叫了一声:“麻妈,老汉儿,在屋头没得哟。嫂嫂。”

“哪个?”

“我,你说我是哪个?”

她妈妈从屋里伸出个脑袋来看:“你啷个回来了哟?没上班了埋?”

老太太还挺精神的,毕竟也就才六十岁出头,虽然脸上已经全是岁月的刻痕,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

要是长的不好看也不可能两次都嫁的那么好,这是先天优势。

“我以后不教书老,”刘小红过去抱起老妈的胳膊:“我换了个工作,工资黑高,以后有钱了给你买花衣服,好不好?”

“好。”老太太点点头,看了看张铁军他们几个:“你朋友哇?带人回来也不说一声,真的是。进屋头坐嘛,乡下人家莫要嫌弃。”

张铁军吧嗒吧嗒嘴,特麻的,不知道应该叫啥。

上辈子他可是叫了那么多年的奶奶,现在叫大娘?

蒋卫红张红艳徐熙霞三个已经过来叫人了,叫大娘。沈洪兴还在招待所苦逼的工作呢。安保员没进来,在外面车上休息。

“我老汉儿哎?嫂嫂也不在呀?”

“你老汉出切老,你嫂嫂在田坝头。”

“我哥呀?今天又不用上班。”

“你哥带峰娃儿去该上,哪个知道去做爪子。”

张铁军和蒋卫红绕着房子看了看。她家这里地势要高一些,站在这边能看到差不多整个村子。

南面几百米的山坡上瞅着有不少人家,房子密密麻麻的,总有个二十几户,正对面山洼里就稀稀落落的,也有个十来户人家。

在路和小河的两侧山根是一块一块的田地,半山坡上也有,树林这一块那一块的,像鬼剃头的脑壳一样。

这会儿,山里的年轻人就已经出去打工了,不过还没有达到后世举村空屋的地步。

一个是外面也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再一个就是还没有完全绝望。

张铁军最后也没进屋,也没和老太太说话,让刘小红带着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这么说也不对,这边的村子都比较大。

不像在东北大家都聚居在一起,这边是这里几家,那里几家,洼子里几家山坡上几家,一个村子扯的七零八落的那种。

几个人就顺着刘小红家房子正对着的岔路,顺着小河往里面走了有个五六百米,看了看这附近的景色,人家还有耕地。

一路上都没遇到几个人,安安静静的,鸟叫声萦绕在耳边。

这边气温要比县城那边低几度,山风凉嗖嗖的,但是不下雪,要再往高的地方走,那边的山顶上一个冬天会下几次。

刘小红说顺着这条土路一直往里走,路边都有人家,往前走大概一公里左右是安坪村。

安坪村再过去是杜家湾,毛家湾。

她老公就是毛家湾的孩子,和她算是同学。

其实这边距离大宁河没有多远,还不到两公里,不过没有路。越靠近大宁河山越大越崎岖,都是悬岸峭壁,人过不去。

这里的人想去大宁河坐船,要么往北去龙嗉村,要么就只能往南去复龙镇上。龙嗉村要近一些,差不多有八公里。

到是有班车,虽然不固定车次也不能固定时间,但是有,不过不从这边走,这边的几个村子都享受不到。

要想坐车得走去乌龙村那边,大约有五公里山路。

反正怎么都是不容易,村子里最豪华的交通工具就是牛车。自行车不行,骑不了,那得累死。累死也蹬不动。

不过现在到是比以前好多了,有摩托车了,咬咬牙挤一挤也能买得起,这个跑山路就轻松多了,不过仅限于年轻人。

刘小红两口子去了县城以后,她就鼓捣自家老公买了一台摩托车,那家,回趟老家可牛逼了。

她老公还是挺厉害的,技术比较强,后来被渝城协和医院给聘了过去,收入直线上升。

也就是后面几年的事儿。

她也跟了上去,全家都搬去了,把老妈和哥哥嫂子都带了过去。

再后来她就和渝城报业集团搭上了线,凭着能力聘上了国旅的总经理,收入也超过了自家老公。

上辈子张铁军就是在那个时候通过她侄女认识的她。

在渝城房子买了几套,车也买了几台,不是一般的意气风发。

后来一零年左右辞职,自己开了一家旅游发展公司。

不过,这辈子她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就老老实实在这边打工吧,当然,以她的能力,收入肯定要比去国旅要多的多。

“你自己安排个时间,把这边邻近一带的土壤拿去做个检测,”

张铁军对刘小红说:“你老家这一带,还有笃坪,官渡,培石到红椿一带,这事儿你当个重点,要详细的报告。”

刘小红看了看张铁军:“我就走到去呀?嘞些地方黑多都不通车子的。”

“等和县里谈完把合同签了,你就找个地方把公司架子搭起来,我给你留点人留两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