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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见到神女自飞舟上下来,一把冲到近前,眼泪汪汪,委屈地看着神女,就像一只大型忠犬,在外面受了委屈,颠颠地跑到主人身边来求安慰。

“我们才去了半个多时辰吧”林思嘉心想,摸了摸他头上的呆毛,安抚道:“怎地啦,小鱼儿。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阿公和阿爹都说我不该引你们到战场,害得方部落的国师对你们不利。”小鱼儿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你便是不说,我们也是要去看热闹的呀!好了,快别哭了。一会儿还要带我们去找‘结’呢!”林思嘉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鱼儿点头应了,转向白玉堂,小心翼翼讨好道:“今天仙人打败了方部落的国师,使他们退走。阿公说了晚上我们在神庙前举行篝火大会,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先祖。大祭司亲自为您二位准备了饮食。”

白玉堂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他从前身边的小厮就是半大小子。因此与小鱼儿相处,并无太多感触,只当作仆从一般,不远不近,很少主动说话。

直到傍晚,还是没有等到“结”回来。林思嘉想要去寻找,怕他一人逗留野外有什么不测。周围的邻居纷纷说他这样夜不归宿才是常态,回家来才是非常态。

小鱼儿连连点头,认真道:“‘结’很厉害,有一手伪装的绝活!他曾把自己涂满豹子的粪便,混到豹群里生活了一个月,能通豹语,然后就能号令羽山的豹群了……”

林思嘉挑了挑眉,这不就是现代看到的欧洲动物学家在非洲大草原接触狮群、豹群的做法吗?想不到这“结”还有这样的勇气和毅力、恒心,她更坚定了一定要见到“结”的念头。

白玉堂有洁癖,当听到这是一个浑身涂满“野兽翔”的人,顿时觉得眼前“结”的草庐都有一股臭味来。往后挪了挪,再挪了挪。见林思嘉不紧不慢,便不由分说地拽住她胳膊往后退。

林思嘉原本不太乐意白玉堂专断,但见他眉头紧皱,是真的生理不适,便体谅他,赶紧招呼小鱼儿回转。

明月高悬,有泽氏部落大殿、神庙建筑之前的夯土平地广场上,燃起了十多个大火堆,有泽氏连妇女孩童算在内有两三千人,如此挤挤挨挨,广场上将将坐下。

火焰上架着剥了皮的各式猎物,有专人不断地翻转烧烤,广场上空飘荡着浓郁的烤肉香味。妇女们抱着陶罐,给男人们、老人们的彩陶碗里倒上自然发酵的酸甜果酒——很似后世的猴儿酒。

林思嘉也从祭司那里得了一小瓦罐更清冽的果酒,口味酸中回甘,配上烟火气浓烈的烤肉,很是得宜。因此一个人盘膝坐在神庙高堂木桌后,居高临下,从敞开的门看着门外高台下面的部落众人篝火狂欢,别有一番意趣。

白玉堂在木桌另一头,那大祭司献上最好的酒,最嫩的羊羔肉、鹿腿肉后,并没有立即退下,而是恭敬地用简短的普通话和画图文字——林思嘉十分怀疑他就是从小鱼儿那里偷学来的,如今听他连说带写地向白玉堂禀报着部落里的收成和遇到的难题,倒也顺畅,没曾想对小鱼儿的教学,还有这额外的收益,林思嘉很有些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