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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忽而转换话题道:“展大哥,一会儿去杨帅府邸,我们用鱼肠剑作为见面礼吧。”

展昭收敛心神,说到正事,便将私情放在一边,点头道:“灵儿所言甚是。杨家为将门世家,沙场征伐,将军多擅马战,以长兵器为主。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杨家枪法在武林当中也是一等一的绝技。如此再送其他名剑反而不合适。更何况杨帅夫妇当年已得战神剑、玄女剑。倒不好用复刻的名剑掩盖其锋芒。鱼肠剑赠与杨小公子,作为防身利器,甚好!”

既是计议已定。展昭便不再耽搁,直接拨转马头,向湟州城城门走去。自远处就能望见城中心一片极高的建筑群,那里应该就是当初的要塞改建的都护府所在地。

湟州原为军事重镇,屡遭战火,故而城市生活设施并不能与中原腹地名城相比。街道倒是用大青石铺就,不过明显就是一座兵城,街道可容四匹马并进。经常可见顶盔戴甲的军士骑马入城,不过催马小跑,也不敢提速。且街道正中还专门用白石垒成三尺宽的驰道,用作非常时期奔马疾驰。

此时不过旭日初升,两边店铺倒是相继卸下门板,开始今天一天的营生,街道上却并没有什么行人。

故而展昭骑行了一会儿,见人渐渐多了起来,便下马挽缰,将两匹马一前一后系好,步行在这炊烟袅袅升起,升斗小民小富即安,为口中食、身上衣而忙忙碌碌的西部边城。

意态闲闲,侠客英姿,猿臂蜂腰大长腿;星目生辉湛然有神,嘴角噙笑傲骨天成,一时之间,竟是成为这古老湟州城秋末凌晨里的靓丽风景。莫说晨起操持生计的女人们看痴了,便是男人也要暗地里赞一声:真乃英雄豪杰之姿也!

既是边城,便是多民族混居,但无论是哪个民族的百姓,都是一副生机勃勃的精神面貌:生活有奔头,安全有保障,人生所求无非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家里家外三分地。

升斗小民的要求很简单,也很卑微;升斗小民是弱势的,被欺压的最底层;可是当上层统治者无视他们最基本的诉求,逼得他们向死而生时,那便是滔天巨浪、改天换地的时候。

见太阳才将将升起,展昭也不急,倒是当街一股浓郁醇香的羊肉汤与孜然烤肉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顺着香味一拐,两下里折转,去到一家深巷子,这味道却原来是从一家羊肉汤面店里传出来。抬头看那十分有年头的黑色招牌,以及正散发着那香掉人下巴的味道的大铁桶,底下里面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翻着赤色酱汤,什么卤牛肉、羊蝎子、羊蹄筋、卤鸡、卤鸭一类熟食,满满当当沉浮在大半桶的酱汤里。时不时有专程赶过来买头一锅的老住户过来,买上一两斤的。一个个的赞不绝口,展昭便知找对了地方,这是一家祖传手艺的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