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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嘉握紧了拳头,指甲直刺掌心,好半晌才冷笑道:“这才下半晌,嬷嬷就贪杯吃醉了不成?倒还替你家主子操心起终身大事来。说不得展大人少有归家,将这宅子里外里的,交于你一家打理。怕是日子久了,都忘了行事的本分了!”

洪婶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但也不敢再造次,扔下一句:“奴婢厨下炖着汤,离不得人。姑娘这里若无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林思嘉挥了挥手,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那洪婶讷讷退了出去,一出房门,扭头狠啐了一口“呸——”,低咒道:“妖里妖致的,当自己什么阿物儿?光天化日下,被爷们摸了抱了,就这么带进来,左右不过爷们打野食、图新鲜的玩物儿,倒还摆起主子的款来!”

正嘀咕着,林思嘉霍然拉开木门,对着吓了一激灵的洪婶,似笑非笑道:“怎么,厨下不是一刻也离不得你?你家主人一会儿就回来,哦——忘了说了,你家主子叫了人牙子来,说是让我再挑些人伺候着。我寻思着也不必太麻烦,挑两个人近身伺候着也就算了。不过眼下,显然是有人要让我不痛快。这佣人嘛,自然得用得舒心称心才用,我也懒得挑了,不如和你家主子说说,要换就全都换了吧。洪婶以为呢?”

那洪婶呆了一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也不是没眼力劲儿,自然看得出展爷是如何着紧、小意呵护这狐媚子的,她若开口,展爷还真有可能发卖了她全家。如今生活安定,吃穿不愁,主人不在家,他们正经过日子,比这东京城中等殷实人家的日子还要好过,若是被发卖了,还不知会落到怎样的主家,再要和如今这等待遇就不能够了。

当即这仆妇就收了所有争胜的心思,噗通一声跪下地来,汗出如雨,磕头如捣蒜:“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了贱奴一家吧。都是奴婢这嘴上没把门,惹恼了姑娘。姑娘要打要骂使得,可千万高抬贵手,在老爷跟前说句好话。奴婢一家离了这里,可真是没有活路了呀。”

就这?林思嘉冷嗤一声,又觉索然无味。转身欲走,却听一道凌厉 清朗的声音传来:“这听起来,是恶奴欺客啊。展猫儿,你就是这么护着灵儿姑娘的?”

回头望去,却是白玉堂走前,面沉如水的展昭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四个面容清秀的绿衣婢女,垂首敛衽,行止有度,一看就是着意调教过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子。

白玉堂见林思嘉回首,先是为她一身鲜艳如火的妆扮惊艳了一番,又见她面上淡淡的,看着自己也是无惊无喜,甚是疏离,联系到适才听到的话,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迁怒上了自己等人?

那洪婶一见展昭出现,顿时就心里直打鼓,虽然她知道自家主子性子好,这东京城里无有不夸他侠义心肠,急公好义的,但保不准也是个耳根子软的,被狐媚子窜拖得要卖了自家呢?因此抢在林思嘉发话前赶紧膝行两步上前谄媚道:“老爷,奴婢已经按您吩咐服侍姑娘沐浴了,这会子午膳也快得了,您看是在花厅里摆饭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