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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她眼中已经没有他,她心里也没有他了

赵璃儿没有回应他,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我腹中孩儿无辜,他是我的孩儿,也是你的骨肉,待他出生,我会将他送到你身边,请你一定要善待他。”

赵璃儿说完这句话也哭了,但是没有抽泣,静悄悄的留着眼泪,一如她的心如死灰,曾经心头燃起的所有希望都已经静静悄悄的熄灭了,也许不久前还剩下几缕淡渺的青烟,现在青烟散尽。

赵璃儿知道,有的人可以原谅,有的人不能原谅。

嬴政便是不能原谅的人,这哭泣并不是为嬴政,而是为自己腹中的孩儿,她曾想象过很久以后,等他长大,她要教他读书识字,教他成为一个好人,现在她做不到了。

嬴政此时感觉到自己很孤独,在他看来赵璃儿此时也很孤独,他们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要伸手去抱赵璃儿,赵璃儿闪身躲开,这时嬴政看到了赵璃儿眼中的平静如水的决绝,正是这种波澜不惊的决绝,才更让人绝望。

她眼中已经没有他,她心里也没有他了。

赵璃儿是那般天真那般单纯的女子,正因为如此,一旦有人伤害了她的天真和单纯,她所承受的伤害会比别人更多更重,同样也会比别人更加决绝。

嬴政知道自己错了,他也知道自己没错,对于赵璃儿他错了,对于秦国他问心无愧。

有舍有得,这便是代价,嬴政不再试图去抱赵璃儿,而是沉默转身,没有再看赵璃儿,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像是一个醉汉一般踉踉跄跄的沿着白石小径,消失在已经被积云挡了所有光线的夜幕之中。

这一刻大概他也放下了,错便是错了,求之不得,便不去求了,没有赵璃儿,他并非是一无所有,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去求自己能够求到的东西,例如他想要的整个天下。

……

芷兰骑马一路向西,她听从桓崎的话,向西走,西方太平。

西方的确太平,一路走走停停,穿过了重峦叠嶂的高山,穿过了一望无际的平原,穿过了热闹的城池,也穿过了平静悠闲的小村,虽然这些地方都很好,但她始终没有找到她想要留下的地方,因此她继续向西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绵延百里的大山阻挡了她的去路,此地一眼望去方圆数十里不见人烟,绕道便不能再向西,高山险阻不过都是自己脚下的路,索性便抬脚迈过去,知难而退,这不是芷兰的一贯作风。

前方已经不见道路,只有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莽莽林以及深及腰腹的草丛,芷兰下马,牵着马提着剑拨开密草向前行,及至傍晚时分,一堵几乎垂直于地面的悬崖峭壁再次挡住去路。

芷兰不得不停步,牵马行至断崖溪流处捧几捧山泉解渴,再洗净一人一马一路风尘,而后就地坐在溪畔一块光滑的石头上歇息。

芷兰吹着清幽凉爽的山风,忽然觉得此地山水秀美草木丰盛别有一番趣味,静谧安宁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曾在上党深山跌落峭壁,昏死崖下山涧之前还残留一些模糊的记忆,此处的景致竟然同那里如出一辙,让她产生一种兜兜转转回到原点的错觉。

她甚至以为下一秒便能看到那个面庞粗砺声音粗鲁沙哑的人,芷兰无奈一笑,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想起桓崎,难道此时自己想念的不该是另一个人吗?也许是因为她现在走的路,是桓崎指的路。

鬃毛大马在芷兰身边,时而静止观望四野,时而紧张迈动四蹄,或许它也觉得此处似曾相识,圆而透亮的一双大眼睛里虽有几分茫然,更多的却是欢喜。

芷兰手中的缰绳晃动,芷兰便知道棕毛大马跃跃欲试,她唤了一声马儿,棕毛大马将马头伸向芷兰,蹭了蹭芷兰的脸颊,轻嘶几声,似是一个央求母亲放自己出去玩耍的孩子。

芷兰摸了摸棕毛大马的鬃毛,解了马儿的缰绳,那马儿便欢快的去了,马儿终于自由了。

芷兰在这一刻似乎也感觉到了自由,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当下的无拘无束,自由就是当下的随心所欲,自由就是当下的轻松自在,自她幼年时离开上党屯留那个小村庄,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自由过,现在才是真正的自由。

吕不韦死后,她还背负着仇恨,庞煖死后,她又心怀对桓崎的感恩,那时的她算不得自由,现在她心中无所思无所虑无牵无挂,本能使然放空了一切,于是她便看到了很多自己从前不曾留意看过的东西。

这山中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天然的山果遍地都是,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美不胜收。

她随手采摘了一颗青里透红的山果,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清凉甜蜜的果汁顺着喉咙沁入肺腑,一瞬间便解了她一路的疲乏,此时她背倚群山,眼前视野开阔,目之所及一片苍翠碧绿烟雾缭绕都在脚下,犹如身在仙境一般,忽然之间拥有了某种归属感。

闭目养神享受着这里的一切,感受这里万物,她能感受到这里的一切都是和善包容的,头顶的蔚蓝苍穹和脚下的碧水青山都是温柔的;山野里吹来的风是温柔的;山涧里流淌的泉水是温柔的;嘴里咀嚼的山果也是温柔的;影影绰绰听不明了的细碎声音也是温柔的;它们似乎都在欢迎她的到来。

这山中似乎不止有芷兰一个人,因为芷兰睡意朦胧之间听到山中有若有若无歌声传来,似是男声,似是陌路有相逢,何必曾相识这般的词。

词不是什么好词,词句长短不一,反而有些直白,又有些散乱,这声音也不够清脆,但这声音足够爽朗欢快,莫名有一种洒脱自在,让人听得心情开朗,浑身舒坦。

芷兰一时起了好奇之心,寻着这声音而去,在密林深处果然看到了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粗布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草草束了发髻,看上去十分朴素干净,他手提着斧头攀爬在一株大树的半腰上,露出坚实有力的臂弯,他一边边砍伐着树木的枝条,口中一边唱着方才芷兰听到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