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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有时便是那一念之差,就已经足够决定很多事的走向了

徐福点头说:“中原的道家有因果之说,道学今生,因果皆报现世,如此,前因后果便脱离不了今生今世,而今生今世之事皆为人为,因而也可说前因后果,事无巧合,察翰说的,倒也不属牵强附会。”

没想到匈奴人性情粗犷不善治学理论,竟也有人关注此般在中原都属于偏门的学说,更为惊奇的是这出自察翰这等茹毛饮血戎马一生的武将之口,不必细思便已明了,察翰能知中原道学一二,一定是源于朵儿母亲的教授了,因为能在匈奴如此广为传教的中原人,只有一个。

像察翰这样的人,远不止一个。

徐福说:“你可还知什么?”

察翰诚恳道:“当初记的有些杂乱,现时模模糊糊记不得,只觉有理。”

现在想来,朵儿的母亲对于匈奴人的影响,也远不止先前预想那般简单。

诚然,她改变匈奴的善意是不可被质疑的,然而徐福隐隐察觉到这改变的过程,似乎并不温和。

众所周知,朵儿母亲对于匈奴的改变,已经随着她的陨落而烟消云散,但徐福现在发现,她的改变其实依旧在继续当中,并且迅猛无比。

从前的匈奴,可以看做一个完全封闭的世界,这个封闭的世界或许丑陋,或许残酷,或许愚昧,但它始终是一个整体。

现在,朵儿的母亲已经让这个封闭的世界破裂,她虽已作古,却为匈奴人留下许多不安定的种子。

这些种子,就是她传播于匈奴人的、匈奴人从未接触过的种种思想。

她来到匈奴,就像是一阵甘霖降临在一片干涸的土地上,她之于匈奴人当中的某些人而言,就是从天而降拯救苍生的神明。

如此,她的一言一行便具备了神圣的蛊惑性,无时无刻不侵蚀着匈奴人旧有的灵魂。

有时便是那一念之差,就已经足够决定很多事的走向了。

新思想开始不断进入匈奴人的脑子里,他们脑子里会比原来多出无以计数的困惑,这些困惑累计在一起,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可以让一个部族四分五裂、可以让一个国家灭亡。

例如,匈奴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苍天的神圣,倘若没有妥善的引导,这便是匈奴毁灭的开端。

这当然只是徐福的猜测,然而从已知事件的蛛丝马迹处来看,徐福有理由相信这种猜测的准确程度。

忽然窥得朵儿母亲可能隐藏的如此隐秘用心,徐福只觉可怕。

倘若猜测不差,那么朵儿的母亲便不是要改变匈奴,而是要毁灭匈奴,然后在一片死寂之中,重塑一个全新的匈奴。

这已经不是师父所言“不破不立”所能解释的了,她要做的,是比“不破不立”更加决绝之事。

从墨家的角度看,她的确做到了兼爱,也做到了非攻,这只是表面。

也许她的“兼爱”、“非攻”,是“非攻”在前,“兼爱”在后,也许她的“非攻”是自行毁灭,而后“兼爱”新生的万众。

可以想象,匈奴所有的前进轨迹,都是被她设计好的,包括她的死亡,包括现时现刻。

如果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她还是算漏了一个人。

这个人也来自中原,正当匈奴内部所有矛盾都累计到她所期待的极限,而迎来她所期待的崩裂时,徐福突然出现,用一场浩大的战争,转移了所有匈奴人的注意力。

这是徐福无意为之,这大概算得上巧合。

这场倾国之力的大战,只能暂时转移匈奴人的注意力,不久的将来,匈奴人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倘若这当真是朵儿母亲倾尽一生心力做的一个局,那么现在,即便徐福得见其中些微端倪,也无计可解。

徐福无解,便只能收了思绪,无心再考虑后来,也更无心讨论甚道学。

相比之下,眼前时局更为重要,因此徐福没有夸察翰,却转而出乎意料的夸赞起了东胡人。

徐福坦白赞叹道:“东胡人当真是将自然的力量运用到了极致,他们久居此地必定了解每个地方的气候变化,风、霜、雨、雪何时来,何时去,尽在掌握,东胡的王太子所说不错,硬碰硬只能两败俱伤,东胡必不愿与匈奴正面对抗,所以寻求其他助力,而东胡最好的助力便是他们所了解的地形乃至气候变化,如果能充分运用这些自然的力量,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使匈奴退却,甚至于大败匈奴,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并非是东胡没有准备,大概是因为没有遇到对于东胡有利的气候条件,如今在此终于遇到了,这定不是巧合了。”

须卜图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宽大的额头说道:“咱们左贤王大人也不差,此前便与我等言明了解东胡的地形地貌及气候变化之利害,改军制、建冰城,现在看来无一不是高瞻远瞩,只是我等此前不明大人苦心,屡屡从中作梗,以至于耽搁时间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须卜图说罢,似乎是在自责自己的失职又沮丧懊恼叹了一口气。

徐福微笑安慰道:“将军不必自责,所幸我军并未因此而有太多损伤,我也未曾料到东胡气候反差如此巨大,将军需知倘若存在巧合,我军滞留此地也是巧合,既是巧合,我怪你们作甚?倘若不存在巧合,我们必然会滞留于此,既是必然,我又怪你们作甚?”

察翰也拍了拍须卜图的肩膀说:“可不是嘛!就像这这苍天的脾气,看似喜怒无常,其实时阴时雨都是必然啊!我们不知天启,就是不知前因,没有前因,又如何能预料到结果呢?”

在二人的劝说下,须卜图总算是露出了欢喜愉快的笑颜。

须卜图憨厚而又尴尬的哈哈大笑,他的嘴笨不太会说奉承的话,只是诚恳的说:“无论如何,此次是多亏左贤王大人了。”

察翰吸着鼻子,他的鼻子短而粗大因为寒冷鼻尖处冻得通红,不停地搓着手,宽厚的裘袍,也还是没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外面狂风鬼哭狼嚎让人心沉和不安。

越是如此,就越是感觉到寒冷,但是徐福突然一笑,让他心中莫名的安定,他爽朗大笑接着察翰说道:“这是自然,左贤王大人料事于先应对自如,否则我等必也同那卷上天的车马一般,哪里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