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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梦鱼城好似也被什么事物打败了

幽若屏息静气说:“那么,就此别过吧”。

不待姚贾回应,幽若便已走出数步,姚贾却在背后唤道:“小姐。”

幽若停下脚步,姚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姐错了,梦鱼城只是一把剑,它与秦国没有不同,同样是要与天下人对抗,小姐应该相信先生,他是对的。”

幽若竟是沉思片刻说:“我当然相信先生,但他的目光看得太远,而我,只能看到眼前。”

便在这寂寥无人的街道上,二人相聚短暂,又很快分开。

一人向北,一人向南,似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一样。

离开邯郸,幽若辗转赵地,青山绿水却化为枯萎衰败的废墟,她在这片土地上看到了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人,这是中原大地上意志最为坚定的一群人。

他们是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或许早就习惯了在苦难中成长,所以不曾被持续多年的残酷战争打败。

然而现在,他们脸上不复以往的倔强和骄傲,挺拔的脊梁不知何时都已然弯了下去,眼中尽是疲惫和恐惧。

奈何天地无情,上天并没有怜惜英勇坚韧的赵国人,反而在赵国人最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降临了一次巨大的天灾。

赵国人没有被其他国家的人打垮,也没有被自己人打垮,这一次却被天灾打垮了,他们再也无力改变什么了。

梦鱼城好似也被什么事物打败了,就连姚贾都义无反顾选择离开。

走了许久,依然还是他们曾经一同走过的路。

幽若路过小桥,小桥依旧,桥下却没了流水;她路过田野,田野依旧,田间地头却没了庄稼汉,也没了庄稼;她路过青山,青山变成了黑山,那是因为山上绿色的痕迹全都被陈年的落叶遮盖了,厚厚一层的落叶也开始慢慢腐败发臭,并且落叶之下没有新生的青绿嫩芽露头。

她在路上,这条路似乎永无止境,有始无终,她心知肚明却走的义无反顾。

徐福可能不会再走这条路了,但她还在路上,不知什么时候能停下。

同样的路,她又重新走了一次,这一次是物是人非,旧景也不在了。

幽若的记忆回到了更久远的时候,其中都是些稚嫩青涩的面庞。

现在,许多人都离开了,去到别人身边,或者干脆消失的无影无踪,总之,都是离开了他的。

幽若终于来到了位于雁门的赵国军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司马尚。

此时司马尚正骑马匆匆由军营辕门狂奔而来,见一辆普通马车停在营外,有一个女子正从车窗外探头向外张望。

幽若穿着淡绿色纱裙,她是特意穿了件绿色的衣裳,因为一路走来这片土地太过暗淡了,这片土地需要一些明亮的点缀。

此时她半伏半倚在马车车窗边缘,胸前的衣襟和宽大的长袖露出车窗,犹如掩藏不住的春意盎然,在马匹铺天盖地扬起的尘埃中,在喧嚣杂乱的马蹄声声中,在茫茫一片暗灰色的荒野之中,这是冬日里从白色雾霭中露出的一点新绿。

在满世界草木凋零的时节,这时候的绿色,显得尤为珍贵。

这绿色在这样的场景中出现,倔强中透着一丝天真,普通也变得光彩夺目了,不美也变得美了。

绿色会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春日里芳草满园的场景,幽若身上的绿色纱裙便是满园芳草,而白皙脸颊上透着的若有若无的腮红,就应是将将绽放的花苞清新浅淡的颜色,红润的嘴唇便是花苞顶尖儿上凝聚的一点鲜艳的红,一朵花所有的红色都凝聚于此,但不显厚重,反而格外娇艳鲜嫩,含蓄而又认真。

幽若的出现,给这铁血的军营增添了一抹温柔的颜色,给这季节里一片肃杀的景象里增添了一缕柔情。

幽若看到马上那金甲红袍的将军竟是司马尚,想起那天夜晚,他们二人坐在营帐前。

那时是满天星斗,漫天星光犹在眼前。

一张忠厚老实的面庞浮现在眼前,她是不曾想起过司马尚的,然而司马尚还是留在了她的记忆里,原来是这样的清晰。

对于心外之人,幽若看得很淡,这也许对司马尚来说是残忍的,也只有残忍才不会让他如自己一般相思入骨。

他应该明白,有些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这个过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有想过要留下什么,如落花流水匆匆而过,又何必招惹他人呢?

哪怕是清风自来,也不愿清风拂面,害怕清风在自己身畔徘徊逗留,而误了大好年华,这大概就是最温柔的无情吧。

在情念初始的一刹那,便由根斩断,是为不害人,也不留愧疚,是洁身自好,是不愿再惹尘埃入心。

幽若下车,从落日余晖如血的霞光中走来,没有笑靥,却也如花。

司马尚心头寂然,寂然,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初见她时,她就如遗世独立的飘飘仙子,仙子倩然凝眸,一眼便让他坠入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奇妙境地,如悬浮于空中,身体失重,脑海中一片空白,伸手想去抓一个依靠,却什么都抓不到,一时间百感交集,有开始的惊喜,也有后来的失落,还有某种细腻的情愫,由表入里渐渐侵蚀到内心深处,让他心海决堤,汹涌的海水淹没了一切。

司马尚定了定神,确认便是幽若,于是驱马上来,他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惊扰了这荒野里唯一的美丽景致。

胯下的那匹瘦马似乎是懂得司马尚的心意的,不再像风一般驰骋,而是慢下来踏着小碎步缓缓而来。

“幽若姑娘!”司马尚唤道:“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里,是极力压抑着的兴奋和欢喜,他没想过能再见到幽若,如今再见,自是欢喜不已,然而言语间又不能显得太过无礼,所以便压抑着、拘束着。

幽若婉然一笑说:“好久不见,司马将军。”

司马尚问:“姑娘怎会来此。”

幽若说:“我来见大将军,大将军可在营中?”

“大将军自是坐镇中军帅帐,我引你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