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好走很多，背面的莽山没有那么多树木丛林，也没有赤火蚁。要不是自己经历过，都不相信这是同一座山。
几天几夜在山上生活，大家都邋里邋遢的，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风范。
一到塞木里河，大家赶紧脱了衣裳，痛痛快快地洗上一番。
“这水真凉！”
“这是冰山融的水，不凉才怪！”
塞木里河的水很干净，有些人还掬起来尝了一下。
“洗好后换上西域国的衣服，化上这里的妆容。我们的衣服挖个坑埋起来，回来再换。”秦铮计划得详细，就算在灵山上遇到了西域国的人，也不慌。
“是！”
收拾好的众人也不着急走，而是围在一起，听秦铮讲西域国的一些习俗。
“这里的人见面，会把右手搭在左胸上，向对方行礼，在说一句‘切诺西’。这是西域语，意为你好。
因为五国汉化严重，越来越多的人都讲汉语，只有在日常生活中偶尔会用一两句西域语，其他的不用担心，遇到人我来讲就好了。大家随机应变吧！”
大家换上西域服，化上西域妆，相互一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别说，还真的挺像的。真正的西域人来了都认不出来。”
大家调侃了一下，继续沿着塞木里河行走。
一路上不说人了，连鸟都少见。
“你说这天也不算特别冷，怎么还裹这么多衣服？西域人在想什么？”
有人走着路，看着身上的衣服发出了疑问。
“这里地势高，日照强烈，是我们那儿的十倍。如果不穿厚衣服遮挡，皮肤会被晒伤。
你看我们化的西域妆，脸通红的，就是魔方被晒伤的效果。”
秦铮很耐心地解释大家的问题。
“奇了，还有这种讲究？”
到后面大家就不觉得衣服累赘了越接近灵山，气温就越下降，天还黑得快。没了太阳的照耀，山里的气温更低了。
“别走了，在这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们生火休息一下。”
秦铮做事细心，生怕一招不慎就被人发现了踪迹。这里虽然人迹罕至，可幅员辽阔，要是生点火冒点烟，要是被人看到就暴露了。
梁帝说过这引魂草一年只长一次，按照这药的贵重程度，怕不止他们这一拨人去摘。
在山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便开始爬灵山，果不其然，在半山腰的时候发现了其他人。
看这衣服，不像梁国的，也不像西域国的。
他们还在半山腰休息，秦铮发现前面有人说话，便挥手让大家停下。
“真是的，也不知道北越国的皇帝怎么想的，每年都找我们来一次灵山，每年都拿这同一株仙草。”
那伙人里，有人在抱怨。
“二弟，你少说些，反正来灵山我们也熟，这钱难道不挣了吗？”
另一个像是队伍的老大，在安慰着他。
秦铮等人一听到有关引魂草的事，便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一丝关键。
景慕听到北越国也派了人来，心里不奇怪。当年掳走皇姐，就是有他们北越国的人。按照这雇佣兵的说法，这北越国的皇帝似乎知道引魂草的用法，以至于年年都派人来寻。
真够黑的，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皇姐啊。
等他回去了，一定要告诉父皇。
“老大，你看……”要不要动手？
有人压低了声音问。
“不急。他们不是熟悉吗？让他们带路，我们黄雀在后。”
秦铮说完，大家点点头。也不再着急赶路，就跟在他们后面。
不多时，秦铮一行人就跟着他们到了山顶的位置。
灵山顶部有积雪，这环境下的引魂草最适合生长，冰天雪地里盛开一抹绿色，那是生命的颜色。
“分开找！别破坏了它的根！”
北越国的那个雇佣兵老大一声令下，手下们都四散开来。
秦铮一行人躲在一处雪山后面，商量着接下来的事。
“他们一共六个人，我们是五个，一会除了你，其他人分散开来，截杀他们落单的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明白了吗？”
秦铮说的除了的人，就是大皇子景慕，他身体最小，没办法伪装成他们任何一个人。
“是！”
“那我做什么？”景慕问。
“留在这里，观察情况。”秦铮说。
大家四散开来，去找那些分开了的北越国人。
一个个手脚利落地解决完他们，用雪埋好他们的尸体，换上他们的衣服，比上手势，确认是自己人无疑后，大家才开始寻找引魂草。
“老大，在这！我找到了！”
刚才那个二头目发了话，不仅把雇佣兵老大叫来了，被秦铮他们替代掉的四人也围到他们身边。
眼前这株引魂草，通体翠绿，不仅散发着悠悠光芒，还有一股异香，闻起来沁人心脾，心神安宁。
“行了行了，找到就收到木匣子里。”
老大也开心，没想到今年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
“哎呀，年年看，年年都好看！这仙草就是仙草，果真不同。”
当二头目把引魂草放好后，几人开始收拾东西下山。
秦铮四人故意走在后面，为的就是让大头目和二头目暴露出自己的后背，能出其不意，一招致胜。
“嗨，狗腿子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大头目走在前面，发现身后的人出奇地安静，正回头一看，瞬间就被一刀封喉。
“额……”
大头目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的血就喷射而出，把秦铮的衣服弄脏了。
二头目发现不对，结果另外三人早有预备，一刀刺向腹部。
最后两人都失血过多身亡。
景慕看到人解决了，马上跑了出来。
“都没了？”
“嗯。”秦铮回答。
擦了擦脸上的血，秦铮找到他们收起来的装着引魂草的木匣子，叫大家赶快下山，不要再碰上另一伙人。
“觉得我残忍？”
看着大皇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铮替他问了。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无恶不作，谁给钱就给谁卖命。北越帝就看上他们这点，给钱让他们办事。”
秦铮长年在外打仗，对四国之人多有研究，所以懂得也多。
“……”
景慕听了他的回答，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了。
难怪父皇迟迟没有宣布太子人选，对自己还是选择培养再培养。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狠，不够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