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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蛇妖王×貌美小道士(三十九)

小白踏着夜色钻入深林,一路释放神兽威压,不论妖或是动物统统害怕避让。

半夜一道惊雷炸起,小白找到一处合适的大树趴下,前腿揽着楚栖年,静静等待闪电来临。

[臭鸟,很快就好了,以后我不跟你吵架。]

小白毛茸茸的下巴蹭蹭他。

一道紫色的闪电撕裂夜空,小白仰头高声嚎叫,闪电像是有了生命,炸出无数纹路,将山间照的如同白昼。

借用电流,小白额间出现一个小小的蓝色印记,黑色的毛倏然变长,身体刹那间翻倍生长。

一颗玉质的铃铛挂在它脖间,发出叮叮两声清脆声响,回荡在山涧。

莹莹浅光自小白额头飘出,如同一串小小的萤火虫围绕在楚栖年身体周围。

“归。”小白低声道。

莹光全部进入楚栖年身体,渐渐地,停止的心脏开始缓慢跳动。

原本冰冷的身体逐渐有了温度。

此时,第一滴雨落下。

小白挪挪身体,巨大的脑袋挡在他上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可以去做仙君的伴侣,我不生气了,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死掉。]

“原来,你还会舍不得我。”楚栖年笑了一声,眼角流落的水珠不知是泪还是雨滴。

“以前尝你一颗狗粮,你打翻我的小米碗,咱俩水火不容,特别是仙君把我放在他枕边睡觉时,你总要跳上去。”

楚栖年睁开湿漉漉的双眼,费力地抬手。

小白犹豫几秒,还是低下头让他摸。

[虽然救活了你,但是还是要修养,心疾帮你治了个差不多,不过我们毕竟是吸收天地灵气修行,这念栖山……]

“念栖山。”楚栖年喃喃道:“他们应该把我埋进念栖山了。”

小白:[念栖山灵气足,对你有好处,我找一个山洞,你在里面住上三年吧,等到身体养好了再离开。]

楚栖年疲惫地阖起眼:“好,听你的。”

[年年,不要埋怨仙君心狠,成神的路上,总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意外,即使在我们的世界,他已经是神了……]

依然逃不过感情这个东西。

小白说了一半,话音一转。

[玄惊木知道你的死讯,很伤心,哭到吐血,薛陵游当上了惊阙派暂时的门主,另外两位长老被苍幽收买,同流合污,自愿认罪。]

“嗯,我知道了。”楚栖年没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小白把人叼起放在背上,找了一处合适的山洞,又出去猎杀了一只大老虎,剥干净后,拿回一条虎皮毛毯。

楚栖年半睡半醒间,躺在虎皮地毯上,说了句牛逼。

小白哭笑不得,缩成一团在洞口给他挡风。

修养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

不知不觉这一年的冬天悄然降临。

此霄峰。

厉延端着熄了的炭盆从寝殿出来。

“主上屋里也太冷了,还不让咱们进去,今日趁他睡着我才能换个新的炭盆进去。”

九烛叹息道:“黎公子已经逝世半年了,主上还这般折磨自己,整日待在寝殿不出来。”

“别提了。”厉延惆怅。

“也就玄姝姨母能劝一劝,主上用原身把黎公子穿过的嫁衣圈起来,谁也不让碰。”

九烛:“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我一直管着。”

玄风谣走近:“最近薛陵游那人又弄死了我派出去找黎公子的蛇妖,一旦踏进惊阙派一步,立即被剁成段。”

“黎公子真的还活着吗?”九烛问:“若是还活着,为何这么久了无音讯?”

玄风谣不太懂:“大抵是不愿意回来吧,那信上说的那么绝了。”

“属下这里一张字条,是当时黎公子离开留下的,说时机合适了,给主上。”

九烛递过那团从未打开的纸团子。

“属下现在去请玄姝夫人过来,主上已经三个月没有吃东西,再这样下去恐怕熬不住。”

“你去吧。”等二人离开,玄风谣打开纸团子。

玄风谣低声一字一句道:“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难不成,那道士当真还能回来?

不论会不会,玄风谣一直觉得此人对他哥心思不纯。

思虑再三,玄风谣还是藏起纸团。

推门进去,榻上的蛇忽地抬起上身,用冰冷赫人的竖瞳盯着他。

“哥,我只是来看看你。”

玄惊木不理他,再次盘回去,下颌触碰婚服的领口。

玄风谣大着胆子靠近。

“哥,他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看这半年,我们妖族为了找他死了多少族人?”

玄惊木终于舍得开口说话,“滚。”

“我不走。”玄风谣甚至往榻边继续靠近。

“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他虽然长相确实不错,不过这世间总是能寻了两个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吧?”

玄惊木悲哀地看着他。

“若是你有一天,像我爱一个人,便再也说不出这种话。他只是他,我的知知,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玄风谣道:“嫁衣已经破了,你整日半死不活用何用,若是难过,我再陪你喝几杯,醉倒后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玄惊木每日都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中小道士总是离得很远,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去。

但是,梦里他至少还在。

玄惊木总是会喝上许多酒,一醉便是一个月。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玄风谣拆开一坛酒给二人满上。

“世人常说蛇妖冷血无情,咱们蛇妖只不过是很难爱上谁罢了。”

玄惊木一碗接着一碗喝了许多烈酒,仰头看着清冷的月,脑海里全部是小道士的身影。

“昨夜梦里,他同我说话了。”

玄惊木眼里浮起一丝笑:“今夜再睡下,说不定可以与他多说几句话……”

玄风谣放下酒碗:“哥,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他死了,而且你们根本不合适!”

“胡说!”玄惊木突然暴起,桌上酒坛和碗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浓烈的酒香炸开,充斥鼻间。

玄风谣狠心道:“难道不是吗?”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他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再也不想与你有任何联系!只有你还半死不活守着!现在做这些,晚了!”

玄惊木心头大震,一张劈碎了石桌,转身回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再给。

若不活在自己制造的虚幻中,玄惊木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他躺在榻上,怀里抱紧婚服,眼角滚落几滴泪水。

以往的爱,温存,更像是一枕槐安,醒过来,什么也没了。

“短暂的陪伴,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玄惊木喃喃地问。

搁在桌上的剑倏然出鞘。

“知知,等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