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说不出的恶心。
秦蛾的身躯在剧烈的颤抖着。
她想要挣脱顾玄风的束缚，可她对于顾玄风而言，实在太弱。
她这是蝼蚁撼树！
“无耻小人。”秦蛾冷冷的呵斥着顾玄风，眼神怨毒无比。
是他，彻底杀了自己的玄风大哥！
“多谢你的夸奖，我一直都是无耻小人。”
顾玄风却是根本不为所动。
“我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不是吗？
我从来就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正义之士。”
顾玄风哈哈的笑着。
无耻小人，你还真说对了！
“小蛾。”
“闭嘴！”
“呦呦，你还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就要喊，小蛾，小蛾，小蛾。”
顾玄风嬉皮笑脸，恬不知耻，一副我就是在耍流氓的模样。
他越是这样喊，秦蛾眼中怨毒之色越是眼中。
这，才是他的真实模样！
他一直都是那个无耻的小人。
“我会杀了你，一定！”秦蛾没有咬牙切齿，但语气中的森寒却是寒冬腊月的冷风还要凌厉。
“很可惜，小蛾你做不到，因为我比强，而且还会一直比你强。”
顾玄风压根就没有把秦蛾的话放在心上。
“哎呦，别乱撞，很痛的。”
秦蛾挣脱不了顾玄风束缚，便裹挟着他装入火域的石林间。
“轰隆！”
顾玄风的后背撞碎了一座又一座的石林。
他的肉身太强，这些石林根本就无法损伤他丝毫。
“呼哧！”秦蛾又带着顾玄风撞入喷射的火域之中。
那喷射着的紫气缠绕在顾玄风身上，让顾玄风都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痛。
但这无伤大雅，这种程度的火域他还承受得住。
秦蛾的愈发的疯狂，犹如一头被蒙住了头颅的野猫，不知疲倦，不惜代价。
可最后，这种疯狂渐渐停歇。
“怎么，小蛾你不反抗了？”顾玄风揶揄着嘴，笑着说道。
秦蛾没有立马回答他，只是静静的闭上了双目。
她的体内有神曦冒出，肌体晶莹。
“区区一具身躯罢了。”秦蛾淡淡回道，彻底停歇了疯狂。
她眼中的怨毒之色也不见了，重新变得无喜无悲。
“是吗？”顾玄风眉毛一挑。
顾玄风一掌落下，镇压“寰宇”，引得“山脚”动荡。
“顾七夜！”
秦蛾脸色变了，身躯史无前例的颤抖起来。
那怨毒的眼神重现.
只是很快，她那怨毒的眼神又再度消失，她竟又再度恢复了冷漠，比之前更平静。
顾玄风又是一掌落下。
只是这次换做顾玄风楞了楞，因为秦蛾已经没有了半分动静。
她仿佛已经变成了石心铁躯。
顾玄风心中叮咚了一下，这样可不妙。
他一咬牙，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瞬间，秦蛾身躯再度颤抖了起来，顾玄风力量让她感觉到害怕。
那是一种顷刻间能摧毁山岳峰峦的力量。
顾玄风笑了。
他就不信自己这样秦蛾还继续平静。
她多年的世俗观念，根本就不可能瞬间改变。
或许，以后能改变，但绝对不是在此时此刻，在这一夕之间！
事实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不过话说，夏夷和秦蛾还是有些不同啊，凡尘之山，岂可和天比高？
只是，顾玄风很快皱起了眉头。
湿湿的，很温润，还有些暖，这是……
眼泪？
鲜血？
顾玄风扬手一看，只见一滴滴眼泪落在他手背。
“你怎么哭了，别哭啊。”顾玄风手无足措，立马停止镇压秦蛾的举动。
“顾七夜！”
秦蛾说话了，语气不复平静，而是充满了凄厉，甚至带着些哽咽。
眼泪顺着她洁白的脸颊缓缓流下，流过嘴角，慢慢的滴落在顾玄风手背上。
不多时，顾玄风双手已经是一片水渍。
可更让顾玄风慌张的事情出现了。
血！
是血！
顾玄风彻底松开压制秦蛾的双手，来到了她跟前。
他看着秦蛾任由泪水横流，嘴角的鲜血滴滴落下，将那一片泪痕，逐渐染的血红。
秦蛾没有再拼杀顾玄风。
她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上，升腾起悲凉的神色。
“顾七夜！你这样耍弄他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秦蛾死死盯着顾玄风。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才是世界的中心，你是不是觉得伪装身份很好玩？
你为什么要化作顾玄风。
你进入蛮古圣地，见到我的那一刻，你明明知道一切。
可是你却骗我。
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人为一个幻影升起希望，付出感情，付出贞洁，付出忠诚，付出一切，然后你再亲手粉碎了它！粉碎这一切！
顾七夜，你好狠的心，你好一颗残忍的心。”
秦蛾愈发的悲凉，好似整个人都被世界遗弃。
“够了，别说了。”
顾玄风心中强行压下去的慌乱情绪，愈发狂乱。
可秦蛾，却是不理会他，反而悲凉的神色转化成了彻彻底底的怨毒。
除了怨毒，再也找不到她有其他的情绪。
她甚至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顾七夜，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一个女人在你的掌握之中，万劫不复！道心崩塌！
那种一切掌握之中的感觉，是不是很快意？
是不是？
就连此刻，你都不放过我，还，还……”
她眼中闪着泪光，却是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顾玄风，神情凄厉万状。
“够了！”顾玄风低喝一声，接着十分苦恼的道：“你能不能也体谅一下我？”
“体谅？”秦蛾笑了，笑的十分凄厉。
“你这种人，凭什么让人体谅！
你是不是觉得能欺骗到人，很得意！
你是不是觉得用玄风大哥的模样，用玄风大哥语气，将我从长生劫中拉回来，是在救我！
不，从来都不是！
你这是将我重新打入地狱！”
秦蛾越说越凄厉，越说越激动，甚至道心都在重新崩溃。
“小蛾，你冷静。”顾玄风的心沉到了海底。
“闭嘴，我说了，你不配这么叫我！” 秦蛾冷笑一声：“混沌圣体顾七夜，你当真好算计、好心机！”
“所有人尽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有人都以为你顾七夜只是顾七夜，却不知道你还是那李北玄，还有……顾玄风！
之前，我只听说过翻云覆雨这句话……只是听说。
可你混沌圣体顾七夜，却真正的让我见识了，什么才是翻手为云，什么才是覆手为雨！
你了不起，你得偿所愿！
所有的人都被你欺骗，都在追逐着虚伪的你！”秦蛾又冷笑又是嘲讽。
“我没有虚伪，那都是我，都是我性格中的一部分。身份能作假，但本事不作假，我会李北玄的一切，也会顾七夜的一切，甚至还会炸天缺的一切，更是会顾玄风的琴棋书画，诗句雅词。”
顾玄风不想再向秦蛾隐瞒隐瞒自己的所有，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就够了，你利用了我的喜好，让我沉迷在虚妄之中。”秦蛾呵呵一声笑。
“事实不是这样！”顾玄风愤怒了：“我没有让你沉迷在虚妄之中，至少我以顾玄风身份面对你时，即便话语不真，但所有的感情是真！小蛾，你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顾七夜，请你不要叫我小蛾！”秦蛾爆发了：“这世上，除了师尊可以这么叫我，已经再没有人有资格这么叫，曾经有，但现在没有了！”
顾玄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该愤怒：“好，我不叫你小蛾，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能自斩道心，将我从神魂深处斩去，这样一来，你的道途就毁了。”
“呵呵，我的道途？你在意的只有你的道途吧！
你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
你将我视作私物，一旦我离去。你道心就会有瑕疵，道心有缺，这对于你这种修士来说，绝对承受不了。”
听到这句话，顾玄风呆如木鸡：“你……这么想我？”
顾玄风嘴角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之所以会不择手段留住秦蛾，就是怕秦蛾言不由衷，怕她的心里还有自己却做傻事。
她知道一个人的观念改变不是旦夕之间，怕秦蛾斩了“自己”。
若斩了“自己”，对她毫无损害，自己不会阻止她离去。
可是，他不敢赌秦蛾有任何一丝一毫，心里真没了自己，即便是他自作多情也不敢赌！
他不愿意秦蛾再受到伤害。
可是他没有想到秦蛾却是这样想自己，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自作孽，自作孽！
“我不这么想你，还能怎么想你！”秦蛾怒了。
“好，我会给你自由，给你彻彻底底的自由！”
顾玄风手一招，火域大地上的利剑招至手中。
利剑漂浮在顾玄风眼前，飘在秦蛾手边。
“拿起它，杀了我。”顾玄风沉声。
“我在，你不可能有自由，唯有杀了我，你才能彻底解脱！来啊，杀了我！”顾玄风喝道。
“你以为我不敢嘛！”
秦蛾眼神猛然一狠，抓住利剑，狠狠的朝着顾玄风心脏刺去。
“噗嗤”一缕殷红鲜血顺着顾玄风的心脏留下。
顾玄风愣住了，他好像没有想到秦蛾真的会刺。
秦蛾楞住了，她没有想到混沌圣体这么一刺就能刺进去，更没有想到顾玄风此刻都依旧收敛着所有的肉身神性。
“好，既然你真的想杀我，那我就随了你的愿。”
顾玄风猛的冲上前去，怒容满面，似是在赌气。
“噗嗤”
“铿锵，铿锵。”
顾玄风的肉身在哀鸣，它想要反抗，却被它的主人死死的遏制住。
肉身有灵，会自主的保护，可此刻顾玄风却生生的制止了这种保护。
利剑，从他心脏处，剑柄直穿胸膛，只留汹涌的气血涤荡。
“都说肉身恐怖者想死都难，可真正想死，谁又拦得住？”
顾玄风嘴角溢出着鲜血，气血快速的流逝。
“你不知道吧，我混沌圣体的弱点，其实就在心脏，心脏处是我阴阳气息均衡的终点。”
顾玄风笑着：“你要自由，我还你自由，我混沌圣体气息的均衡点一毁，再无修复的可能！”
顾玄风气息在膨胀，然后如泄气的皮球快速寂灭。
瞬间，顾玄风光秃秃的头顶长处了茂密的头发，洋溢着恐怖的生机。
但这种生机，比他气息寂灭的还要快！
转眼，白发苍苍，少年不在。
混沌圣体的血在流逝，混沌圣体骨骼内的神性在破败。
顾玄风那谪仙般的面容开始苍老，肉眼可见，他只是旦夕之间就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
他的后背开始佝偻，他的神魂开始黯然，要脱离肉身。
此世道，以肉身为种，神魂为基。
肉身破败，则神魂难支。
神魂寂灭，则行尸一具。
“你……可满意？”顾玄风说话了，却如风中残烛，生机之火随时都能消灭。
“咚！”
顾玄风法力一泄而空，将守卫的火域都化作法力的神曦海洋。
他彻底失去了腾空的能力，坠落在地，砸出一个深坑，喘息不已。
秦蛾愣住了，手中的利剑啪的一声掉落。
他……真的杀了顾七夜？
这一刻，顾七夜与顾玄风面孔再度重新开始交错，一时是顾玄风，一时是顾七夜。
唰！
秦蛾脸色变得惨败无比，毫无血色。
她知道“顾玄风”是虚幻的！
“顾玄风”根本就不存在，甚至从来也没有存在过！
那么，连“顾玄风”这个人都是虚幻的，他那日鱼水之情、那日的戏弄诗、以及托李北玄给自己的书信……自然也是虚幻的！
甚至他所有的音容笑貌，所有的才学风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欺骗！
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而她，竟是自动自发的自己送上门去！
拥有后失去，比拥有更加残酷！
她就那么傻傻地送上门，像是一条在俗世湖泊中游荡的小鱼，生生地地闯进了渔夫的网中。
她恨自己，就如她的名字一般。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像一只飞蛾一般，非要扑向凄艳的烛火，自觉轰轰烈烈，实际不过是只能在烈火中寂然！
这是那样一往无前、那样的愚蠢！
她接受不了这个顾七夜是“顾玄风”的事实，也接受不了自己在愚蠢中沦陷的事实！
而且，顾七夜，是有儿子的！
他有儿子，他有儿子啊！
就是那个在宴会上李天钧！也是那个顾霜！
而自己，即便是玄风大哥真实的身份下，也不是唯一！
这才秦蛾的真实想法！
是以，他恨顾七夜，更恨自己。
这就像是一场陷在网恋中，又是第一次“恋爱”的女生，当她发现了对方的真面目是离了婚，甚至有孩子时。
那一瞬间她会对这个人有着咬牙切齿的痛恨！
但久而久之，她又会对这那沉默的头像，熟悉的昵称，却依然会忍不住去看一看！
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是以，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她想的从来都不是杀顾玄风，甚至说的也是“你好残忍”！
“我没想杀你，我真的没想杀你。”秦蛾的身躯在颤抖。
她自己骗不了自己，纵然外表再如何绝情。
她也知道自己日后能绝情，但决计不是现在。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玄风，真的不知道！
“我只是想走，你为什么不给我时间，为什么非要逼我一定要分清楚虚妄与真实。”
秦蛾喃喃的念着。
她神目开瞌，注视着顾玄风的一切。
可是，他的气息真的在寂灭，混沌圣体的神性在破败，生机在消失。
这一切，都告诉着她，这不是假的！
他真的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亲手杀了玄风大哥？”
虚幻与真实再度浮现，直至“顾玄风”化作了顾七夜的模样。
“不！”秦蛾一声凄厉的惨叫，冲向大地。
这一刻，秦蛾泪眼滂沱，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的确是恨顾七夜。
可是她从来没有恨过“顾玄风”！
她此刻就是这么好笑与愚蠢，可却又恰恰体现了人心的矛盾。
明明“顾玄风”与顾七夜都是一个，可她固执的将其分为了两个人。
当自她真的得手，却又是一阵阵失落之感传来。
她不由的问自己，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这，又同她亲手杀死了她眼中“玄风大哥”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她想要的！
“你不能死，我还没有报复你，我还没有让你同我一样难受，你怎么能死！”
秦蛾挽起顾玄风破烂不堪的身躯。
她想要的，只是想让顾玄风同她一样难受。
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可笑无比，又很天真以及可爱！
是以才说，她是一个女人，而非一个独求大道的修士。
她看着这具被利剑钉穿的身躯是那么的孱弱，早已经看不出是那个精才艳艳的少年大帝顾七夜。
秦蛾心湖之中，仿佛有着大海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高涨。
她之前竭尽全力建筑起堤坝，可随着顾玄风这股海浪倾倒而下，却又被冲得支离破碎……
“你说话啊！”
秦蛾挽着顾玄风的身体，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可顾玄风回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一口又一口咳嗽而出的鲜血。
“玄风大哥，不，七夜，不，玄风。你醒来啊!”
秦蛾慌乱的接着顾玄风嘴角溢出的气血，她想把这些鲜血塞回顾玄风嘴里，很是笨拙。
可，她只能看到顾玄风的眼神逐渐失去聚焦点。
“别死，千万别死，你只要醒来，我便不走了。”
秦蛾哭着。
她是一个很世俗的女子，在这一刻再也不愿意欺骗自己。
事实上她真的不适合修道，不适合求得长生种。
如果不是踏入修途，她只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你为什么要收敛肉身的神性。”
“你不是一直都很狡猾嘛，为什么这次却这么傻。”
“你在骗我对不对，现在这样子也是你装出来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面对你是不是？”
“你说话啊！”
秦蛾哭花了脸，她此刻多么想自己想的事情是真的。
可是，她知道，这次顾七夜没有作假，因为他真的在消亡！
她一遍又一遍的高速自己，这是假的。
可是她学识，她的五感，她的神识灵觉都告诉她。
这是真的！
……
花中难分雾，雾里可看花。
说来好笑，在这一刻，秦蛾从局中人化作了局外人。
她不想顾玄风死，仅此而已。
到头来，她想要顾玄风难受，可自己却更难受。
渐渐，秦蛾不再哭泣，只是化作了木雕一般。
其实说来，世上大多数人都只是不愿意真实的自己罢了。
“咯咯咯！”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鸡黄扑闪着翅膀落在顾玄风面前。
可惜，所谓真实与虚妄，本就是难分，眼见不一定为实。
鸡黄一脸的懵逼。
“咯咯咯？”
鸡黄疑惑看着地面的顾玄风，向他传递神念。
“你刚刚说啥，那么吵，我怎么听得清……你刚刚是说如果这个人抱着你哭，我就快点救你对吧？
还有，如果没有她抱着你哭，而是转身离去，也立马救你对吧？”
鸡黄的神念石沉大海，没能引来顾玄风的神念回复。
鸡黄真的很懵，它不明白为什么顾玄风会突然向它传递这样的神念。
不过看样子，本鸡黄是应该救他了？
“咯咯咯。”
“让开，我要救人了。”鸡黄啄了一下秦蛾的手，传递出这样的神念。
刹那，秦蛾眼神动了动，只是身体还没有反应。
“咯咯咯”
鸡黄见秦蛾没有动静，骂骂咧咧，随后只能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等到它出来时，早已经嘴里叼着一根根大药王小弟们的根须，爪子上甚至还抓着一颗生死人，肉白骨的大药果实。
“大药，是大药！”
秦蛾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那好像是绝望之中的落水之人，看见了一艘帆船驶过。
她怎么忘了这件事，忘记了顾玄风曾修补她的道基，有着许多的大药。
她怎么这么傻！
“给我！”秦蛾掐向鸡黄的脖子。
“咯咯！！”鸡黄惊了，刹那间消失不见，唯余第一地的大药根须和一颗果实。
它是谁？
它可是乾坤圣皇的道药，记载着乾坤圣皇的虚空道。
“偷袭我，想抓本鸡黄，你还没资格！”鸡黄骂骂咧咧。
可惜，它这神念根本就没有得到秦蛾的回复。
秦蛾猛的抓起地上大药，企图放入顾玄风嘴中，稍后发现顾玄风根本服用不了。
于是她做出了顾玄风之前修补她道基时，同样的动作。
大药被秦蛾炼化，通过那种方式注入顾玄风身躯之中，弥补着他受伤的身躯。
\\\"有用！\\\"
秦蛾感受到顾玄风体内涌现出数不清的气血药力。
甚至，她感觉顾玄风的生机在破败中觉醒。
只是，为什么顾玄风那混沌圣体的神性又逐渐浮现，他混沌圣体的阴阳弱点不是被破了吗？
按道理讲，即便顾玄风还能活着，混沌圣体也该没有神性了才对！
少顷，不等秦蛾细想，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次大药炼化的感觉有点怪怪的，有点甜，其药力还会痛灵蛇一般舞动。
秦蛾没有多想，直到炼化下株大药的根茎时，她看见顾玄风眼睛扑棱、扑棱、扑棱的闪着。
而且，她还看着顾玄风回味似的砸吧了两下嘴角，似是在回味气血大药的药力。
秦蛾……呆住。
刚刚她那炼化好像……
“唰！”
秦蛾脸色变了，脱身就想走。
可是顾玄风压根就不给她机会。
还想跑？
晚了！
拿来吧你！
他猛的从地上弹坐而起。
“趁我受伤，占我便宜，我得报复你！
“你……”
“你什么你！”
“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顾玄风冷笑，一手把懵逼的鸡黄抓住，塞入乾坤戒的空间中。
他还顺便打下十万八千道乾坤戒的禁制，并且言令禁止鸡黄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出现，否则就把它的家人小弟全部干掉。
少顷……
只知道，此刻火域大地，秦蛾已死。
顾玄风明白，此时就是要趁热打铁，一定不能让秦蛾有思考的空间。
就如秦蛾在长生劫能听到一般，顾玄风对于秦蛾的话也听得清清。
顾玄风笑了，在他的赌局中，他赢了。
“小娘们，跟我玩心眼，你还差了点。
我焊武大帝和影帝的称谓，岂是浪得虚名？
还好我看以前看的故事够多，肥皂剧也偶尔看了那么一两个，分分钟就造出了这剧本。
以前觉得俗套，甚至看着都头皮发麻。
但没想到此刻这么管用啊！”
顾玄风心中喃喃着。
他想要放手也是真，想秦蛾留下也是真。
如果她走，自己的确会在她生命中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去见她。
因为这代表着秦蛾以后只会更好，也不用去赌她会不会自斩神魂一刀。
自己这是她自由，亦是赎罪。
可他又不能真的死，他不能不考虑顾家、夏夷、还有顾霜。
为人子、夫、父的责任让顾玄风再次玩了一个小心眼。
区别是，他将选择权留给了秦蛾，道心有缺的后果自己承担。
……
顾玄风嘿嘿笑着。
这个结果，是他最向往的。
同时顾玄风心里也默默发誓，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在秦蛾面前玩小心眼。
至于事后秦蛾再发现自己欺骗他……
他哪管那么多事后！
如果眼前都把握不住，事后又有什么用？
他不想以后在深夜徘徊，喃喃念着：“曾经，有一份真正的……而我却没有……”
那得多不爽快。
反正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小人。
我都是小人了，你还要求我那么多，你不是在搞笑嘛。
顾玄风的概念本来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