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因，如是果。没有无因之果，也没有无果之因。
因果一论由来已久，天尊所写的道经曾云：因待缘生，缘待因生，因缘和合，则生结果，而何人种因，则何人得果，若劫他人之果，必接他日之因，循环不止，永无尽头。
阿弥陀佛自天尊之后，发现因果一论有缺口，并非绝对闭环，并非循环不止，而是转接到他人身上。
于是，阿弥陀佛又对因果一轮进行了另外一重阐述，甚至为了让因果闭关，提出了轮回的概念，轮回只为接续因果。
其说缘起性空，因果闭环轮回，有人种因，必有人得果。
而自从佛门因果论之后，阿弥陀佛便化出了二世身，苦海道就产生了。
释迦出时曾言：苦海道体造轮回，自我因果闭环，不染世俗一切，可至永恒真仙，万物湮灭而我不灭。
现在佛一脉，比拟贤者境的境界，就取名为轮回境，而轮回的尽头就是抵达仙道。
对于苦海道的轮回境，顾玄风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但佛门的因果论与顾玄风了解的因果论完全不同。按照阿弥陀佛所言，若非成仙永恒，超脱于三界六道众生之外，必遭劫难，如是三灾五病。
意味着世间万物只要活着就会承受“果”，哪怕你不曾种“因”。
而这三界六道，如是天地人三界，一界为一物。人指万灵，人中又分六道，六道是为修行道、灵道、世俗道、诡道、魔道和畜生道。
其中，灵道指山河草木，也指天生地养，以天为父以地为母的族群。
其中，修行道中又有众生道，苦海道与吞噬道。
为什么至今的古来大帝中，唯独天尊与阿弥陀佛的称谓亘古不灭，就是因为其在大道路上不断探索，给后人开智，为后来者指明了前行的道路。
“万物的发展都有规则与秩序，若是按照天尊因果论来说，我早就和佛门结下因果。而按照阿弥陀佛所说，哪怕我不与佛门有因，果也会有可能来到我身上。”
顾玄风送走了带来佛女法意的苦僧行，他感觉自己快要触碰到知见障了。
自古以来因果论就连天尊与阿弥陀佛也没有参透，他也不能深想。
“可不管是天尊所言，还是阿弥陀佛所言，因果可改，以力证道之下，诸般魑魅魍魉都要绕路。”
顾玄风将经书手持在手中，越是躲，反而越是有一种躲不过去的感觉。
他至今为止都觉得天尊与阿弥陀佛追求的是仙道，而不是只成为一种强大的存在。
“真特么乱，天君神皇疑似追杀着仙。又存在仙是一种生灵可能，但天尊与阿弥陀佛追求的却又是另外一种仙，不沾因果，超脱一切。”
“假设，世上真有仙，也只是生命上的永恒？并非超脱一切，登临仙道的存在？”
顾玄风摇摇头，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仙的概念模糊不清，唯一清楚的概念就是修士口中的仙既代表着生命的永恒，也代表着有崩毁一切三界六道的战力。
大帝就已经领悟到从无到有的本领，虚空造物。
天尊甚至抬手就开辟了太微星，这已经如同造物主无异，可这还不是修行的终点。
“道无止尽，这并非我该想的事情。如果我有朝一日因果缠身，就只能同古往大帝一样，以杀证道，以力了因，杀到世间无人敢与我求果。”
顾玄风心中呢喃，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火力不足。
他就不信自己会如莫阁主说的未来发展中一样，有朝一日会于佛前长跪。
四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越是强大越是感觉时间不值钱，修为上也越容易原地踏步。
贤者境已然是境界的终点，求的依旧是道的感悟，唯有对道的感悟越多，自身才会更加强大。
“该去菩提庙了。”
掐着时间，正是菩提庙会的时间，听闻北境已经风云激荡，有着不少人都已经到了。
北境朝阳中，大地都染上了一丝旭日初升的火红之色。
北境多山野大林，云泽湖泊，仅有朝往西漠西天的方向是黄沙一片。
很久以前，西漠西天也是生机之地，可惜历次佛道之争以来，凡是靠近西漠西天方向的疆域都已经被打做了荒芜、破败的沙漠。
就连西漠西天境内也受到了不少波及，导致都是历史的尘埃与过往。
站在北境望着西漠西天的方向，能见到一处处的高原，在逐渐升起的旭日之中染上了一丝金辉，让其看上去有一种圣洁之意。
沙漠的破败，朝阳的圣洁混在一起，给人一种很是古怪的感触，像是有着无尽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站在沙漠的边缘，顾玄风展绽放神目眺望，似是想要看到沙漠高原中的菩提庙一般。
前行百万里，顾玄风看着远方看到一片岩石遍地的山脉。
山脉之中景象看上去并不是如何的金碧辉煌，到处都是残破的庙宇，但能够见到一位位僧佛在庙宇中打座，有着虔诚诵唱的佛音。
但是顾玄风分明从这山脉中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山川大势，气机惊人，有着道的痕迹的在流淌。
“啧啧，白马古山就这样被放在这山脉中吗？”
顾玄风忍不住咂舌，看着山脉尽头的山中帝皇，见到一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山岳。
这处地界，依旧是属于北境，只是偏向于北境西南方向。
过去佛一脉本就从西漠西天深处走来，传道的庙宇会在靠近西漠西天之地，理所当然。
而白马古山依旧生机勃勃，山脚下紫竹林海成片，朦胧的光晕缠绕着其上，显得整个山岳都圣洁无双。
原本白马古山上的佛门到场废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诸多佛庙，与刚刚修缮过的山中小径，看上去很是祥和。
“我都已经提前到来，没想到还是有诸多修士比我来的还要早。”
顾玄风望着天际，他不想来的庙会，却有诸多修士挤破了脑袋的想来。
这让顾玄风苦笑不得，不禁想起一句话，你视之为珍宝的存在，曾经也是他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可以看到，白马古山外的苍穹车鸾横立，异兽横空，一道道流光从车鸾之中浮现，遁入了白马古山之中。
“也是，白马菩提树下论道，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听闻枯荣圣佛还会摘取白马菩提树的叶子煮茶分之。”
顾玄风想起了那可白马菩提树上的七彩枝叶。
那枝叶他想过要摘，但是却被白马菩提树一枝丫抽开，甚至击落了手中的八荒素尺。
庙会未开，却已经能够见到白马古山的脚下也好，山腹也好，都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人声鼎沸，显然是一群群的修士各自交谈着。
见此，顾玄风也是找了一处人多的地方随意坐下。
“看来也不是只有接到邀请的人才来白马古山。”顾玄风一眼就看到诸多没有名气的修士。
这种情况也让顾玄风对于菩提庙极为好奇。
佛渡有缘人一句话因为现在佛在岁月中举动已经沦为了笑料，但过去佛与现在佛一脉不能混为一谈，至少这次庙会没有阻拦各方修士到来，只是特意去邀请了一些人。
“听说了嘛，南域那位从古尸禁地中走出，疑似活出了第二世的人也被枯荣圣佛邀请，要来这里。”
修士的盛会耳杂，从不缺乏等无聊之人，说着一些到处发生的大事。
顾玄风听到这个消息竖起了耳朵。
“虚真，他也要来？”有人接话，很明显不知道这个消息。
昔年，古尸禁地外被黄泉河冲出了一副棺材，棺材中走出了一个疑似活出了第二世的人，有关这人的消息，很难不被人关注。
虚真，就是那人的名讳。
“虚真，那是个成长速度过于恐怖的人。
他从古尸禁地出来时还是个凡人，可现在却已经是一位道尊大修，更是传闻有一种可怕的神通，神藏之内更是蕴养着一件神兵，传闻那神兵乃是一件准帝法宝。
前段时间，听说他击败了一位道尊两重天的大修。”
有人沉吟说道，道出虚真的些许传言，让众人都很是惊骇。
“虚真，他有一件准帝道兵还没有被抢？”有人惊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虚真才出南域古尸禁地的时候就被一个修道势力接走了，那个修道势力中可是有着一位巅峰道尊的存在啊！”
“难怪虚真的踪迹一直都难寻，原来他是被一位巅峰道尊收为了弟子，被遮掩了行踪啊！”
“弟子？这可不一定，有人见过那位巅峰道尊，其根本就不像是虚真的师尊，反而更像是虚真的护道人，一个对虚真唯命是从的护道人。”
“什么？道友你不是开玩笑吧！巅峰道尊何等骄傲，会对一个后辈毕恭毕敬？”
“此话我可不敢乱说，别忘了大家都传闻那虚真是活了第二世的人，也别忘了他一出世就伴随着一件准帝道兵。
你说，会不会是这虚真上一世就是一位准帝，那件准帝道兵也是他第一世时的道兵呢？
而那巅峰道尊，是虚真座下的弟子，或者是后人呢？”
“你还说你不敢乱说！你这可是空穴来风的言论，并且冒犯了一位巅峰道尊，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被人这么一通警告，顿时说话者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出格的言论。
修士嘴，骗人鬼。
诸多修士大多凭一张嘴瞎掰，就能把传言说成活的，就能把空穴来风的言论说成真的，传来传去之后搞得愈发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