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什么？
换句话说什么是佛？
顾玄风的问话让着老僧一愣，正欲作答，可顾玄风却是自顾自说。
“佛是人，不是神，世上本无佛，只有道。
所谓佛……是通过修行，达到觉悟、觉智慧，就成为了佛。”
顾玄风呢喃自语，望着星空仿佛看到了阿弥陀佛创立佛门之时。
“阿弥陀佛，施主果真与佛有缘。”
老僧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望着顾玄风，让人如沐春风。
“我记得阿弥陀佛说过，佛者，左为人，右为弗。”
“佛，从人从弗，人表意，表示看不清楚；弗表声，有不正而使其正之意。”
“佛者，浮屠也。”
顾玄风像是在与自己说话，又像是在与这老僧说话，让这老僧不明所以。
“所以佛，是引导走入歧途，不明未来道路者的引路人。”
顾玄风凝视着老僧说道，自我提出问题，自我解答。
“施主善哉善哉，即知我佛真言，如具慧心，可入我佛。”
老僧目光闪烁，很少有众生道修士知晓佛的由来。
“我可以入佛，佛是道，道是佛，两者并无本质区别，都是为了达到一种太上自然的境地，都是为了追求永恒。”
顾玄风的话让老僧隐约觉得顾玄风有点话多。
佛就是佛，道就是道，佛道是两途，是苦海僧心中的信念。
可顾玄风话语中，无一不显露着佛本是道的含义。
“高僧，我入佛之前，可否问你一句话？”顾玄风问道。
“施主请言。”老僧皱眉。
“佛，是修心，还是修道？”顾玄风目光幽幽的看着老僧。
“施主为何这般问。”老僧眉头皱的愈发深了。
“因为我记得阿弥陀佛曾言，末法时代中，魔王会披上佛的袈裟，行走世间。”
“阿弥陀佛自从创立佛门开始，从未强求过任何人进入佛门，其一生追求的也是永恒。”
“我想阿弥陀佛眼中的佛，既是修心的大慈悲之人，也是修道路上的探索者与先驱者。”
“可现在高僧你们的行径，强渡世人为佛，不管其心，只管其修行的道。”
“这是否已经违背了阿弥陀佛的道，化作了魔？”
“而且我听说，那些作恶多端，为了修行动则陨杀千万人的孽人，只要转修你苦海道，你们也会将其庇护。”
顾玄风说道，语气很平淡，有一种质问之意，乃至于有一种淡淡的嘲讽。
“施主，看来你对我佛有些误解，无妨，待你长侍我佛左右，自会解除误解。”
老僧眼神微眯，口中吟诵着一种大音。
这种大音有一种特殊的大蕴，让人神魂发溃，产生一种向佛之心，有一种遁入空门的冲动。
“长侍你佛？你是说侍奉阿弥陀佛，还是现在佛国净土的佛主？”
顾玄风面不改色，口中节音葬灭虚空。
这举动令这老僧闷哼一声，溢出了一口口鲜血，受到了强渡顾玄风入佛的反噬。
“若是侍奉阿弥陀佛，那么我想他不需要我侍奉，也不缺我侍奉。若是要我侍奉你佛国净土中的佛主，我想没有这个必要。
我不认为强渡世人遁入空门的人是佛，也不认为让你们围堵着这山门的人为佛。
你们不攻入其中，而是在山门前吟诵着蛊惑人心的真经，这与魔有什么区别呢？”
顾玄风望向天玄洞墟所在的方向，只见群山外有一位位高僧打坐，颂唱着真经。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僧脸色已经变了，他撼动不了顾玄风的神魂，无法让其产生向佛之心。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来是带这些人走，而你们也拦不住我。”
顾玄风淡淡的说道，眼神瞥向着老僧。
口中佛法滔天，回答不了他的问题却想渡他入佛，岂不好笑？
老僧脸色涨红，那种危险的感觉让它不敢喘一声大气，压迫感强的可怕！
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下一秒就可能迎来雷霆一击。
“阿弥陀佛，施主，不可妄造杀孽。”
虚空的玉宇传来大音，佛光照耀寰宇，一尊大佛出现了。
这是苦海道一途通晓了轮回之意的如来佛。
他背后没有众生道的九天，而是高坐在十八地狱的雏形中。
这有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佛高坐在地狱中，很是光辉，可偏偏周围又是一副森罗鬼蜮的场景。
“我佛如来。”
顾玄风面前老僧浑身压力一松，朝着虚空大佛高颂佛号，瞬息离开了顾玄风所在区域。
顾玄风撇了老僧一眼，没有在意他，而是凝望着虚空玉宇中的如来佛。
这才是他带走天玄洞墟所有人的唯一障碍。
这尊如来佛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高坐着恶鬼罗刹中的金莲宝座，光辉而神圣。
“施主，不如老衲来解答你的疑惑可好？”
那尊如来佛双手合十，身后无数幻影形成一片佛国，有着万僧吟诵着佛音真法，让人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冲动。
这种声音便是心志坚定之人没有修为庇护，也得化作佛门中人。
“解答疑惑？恐怕你也解不了我的疑惑！”
顾玄风处在浩荡佛音中，如大浪中的不动神山，并没有受到的佛音的影响。
同一时刻，围绕在天玄洞墟外的佛僧几乎都是讲目光看来。
“阿弥陀佛，施主不说，又怎知老衲解答不了？”
这尊如来佛高颂着佛号，看上去愈发的神圣。
“解答不了就是解答不了，你一开口就是说我不要乱造杀孽，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可你们强渡世人入苦海道，蒙蔽其原本的心智，这何尝不是等同于杀了一个人？”
顾玄风摇头。
宣扬苦海道没有错，错的是现在的佛太过激进，偏离了最初的佛道。
还有就是——星海九成生灵都是修行的众生道，而他也是修行众生道的一份子！
转修苦海道，需求废弃一身修为，这就注定了他与佛走不到一起。
何况，不管是那老僧与还是这如来佛，都在试图以佛音强渡他入佛。
“看来施主并不是来与老衲探讨佛道。”
如来佛沉声，看着顾玄风一步步踏上寰宇，气势越来越汹涌。
“没有，我这就是在与你论佛。
你若是佛，我在想我打你左脸一巴掌，你是否会毫不在意，还会伸来右脸让我打，以德报怨，度我入佛。”
顾玄风一掌朝着如来佛拍去，粉碎星空，掀起无量的光辉。
“佛有怒目金刚！”
“但佛，普度众生，今日便由老衲渡施主入佛，免得在世俗中沉沦。”
这如来佛语气平静，身后地狱咆哮震动，森罗鬼蜮中倾泄着可怕的道蕴，接下顾玄风一掌。
“你看，你还是选择了反抗，看来你也不是觉悟、觉智慧的佛。”
“你自己都不是佛，怎么渡我？”
“是不是想打服我，废掉我一身修为，让我转修苦海道？”
顾玄风肌体愈发晶莹，向前镇压而去，推动星辉，撼动整个寰宇。
如来佛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愈发凝重的看向顾玄风。
“说到底，世道就是实力为尊，你打不服我，所以我与佛无缘。
在我看来，阿弥陀佛说的对，你们已经是披着袈裟的魔。
你们如果只是向凡灵传道苦海也就罢了。
可要众生道大修放弃已有的一切，掀起星海的祸乱，这不是魔是什么？”
顾玄风字字珠玑，杀入如来佛的地狱当中，脚下踏着漫天仙光，光辉璀璨。
“任何前路的探索都需要代价，星海的祸乱只是暂时，当真佛出时，世间终会得我佛真谛，得永恒，得安宁。”
如来佛感觉到压力，察觉到了顾玄风的恐怖之处。
他高坐在地狱之中，掌击出一片佛国。
佛国中，一座座庙宇耸立，密密麻麻经文刻满了大道的真意，很是恢宏。
“说的对，任何前路的探索都需要代价，但这个代价每一个时代的人都不会接受。”
“而且也存在一种结果，即便是举世修苦海道，也追求不出永恒，不过将众生道修士的数量与苦海道修士的数量互换罢了。”
“还有，你有一点说错了，无论是那个时代，修炼的是又是哪种道……
安宁都不可能存在！
有人的地方就永远有争斗，你都已经成为一方如来，还不明白这点？”
顾玄风杀入佛国中，一拳打出，崩毁一座座的庙宇，身躯上缭绕着一层层血芒，一条条神曦交织成道纹的秩序锁链。
他撕裂佛国，再次来到如来佛所在的地狱当中。
轰隆隆！
这动静太大，使得大荒星上许多大修士都被惊动，看向大音传来之处。
“那是……一尊如来佛？”
大荒星域的星主惊骇，他知道大荒星域上有众佛传道现象，但他没有去制止。
在他看来，佛道之争还没有彻底爆发，不应该与佛门产生冲突。
而他也不知道大荒星，居然在他没有察觉时就到来了一位如来佛。
这意味着佛门已经想着把他也纳入佛门了。
但更让大荒星域的星主更惊骇的是与那如来佛交手的顾玄风。
“如来，今天我就要带走这些人，你拦不住我！”
顾玄风大音响彻寰宇，自身修为攀升到了极点，璀璨的像是一位大帝。
“阿弥陀佛。”
这尊如来佛做怒目金刚，抬手击出一片法力的海洋，亿万种秘术倾泄，梵音阵阵，化作一片片的光。
“轰！”
同一时间，顾玄风手持紫藤枪，绽放混沌道域，脚下冲起一条条的道，环绕着三千大道之花，很是伟岸。
“原来是你。”
如来佛看见混沌道域一瞬间，再也没有被顾玄风相貌所蒙蔽，眼中金光四射。
“施主，善哉善哉，我佛寻你多时，今日却叫老衲遇见，果真我佛苦海当大兴！”
如来沉声，击出一片璀璨的星环，光辉冲出了大荒星，粉碎了一颗颗星辰。
“什么意思？”
顾玄风皱眉，黑发披散，拳枪横扫，使得天裂地坏。
他将如来佛的十八地狱雏形贯穿，来到如来佛面前，将他打出大荒星，来到星海中。
“顾玄风，你可成五极道域，何不修我佛苦海，必能成就永恒之仙！”
如来佛金身化作星空，一掌将顾玄风击出一片星空。
“苦海无涯，而众生有岸。”
“我一介俗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前途未明的苦海走一遭？”
顾玄风不为所动，双眼迸射出一道杀机之光，要洞穿这如来佛的胸膛。
“顾玄风，莫要执迷不悟，道入我佛门，无需千年就可证得准帝。
你若皈依我佛，未来的成就只会比他更高，我佛六法，以及道有的天尊二道，亦可供你修行！”
如来佛语出惊人，谪仙王道，居然快要踏入准帝的阶段了？
“很诱人的条件，放在几千年前，我说不定真会答应你，可我此道心已归众生，早已六根不净，修不得苦海。”
顾玄风目光坚定，苦海道是轮回斩烦根之路。
这是他在混沌道域中一页金纸上，就已经得到的答案。
苦海道修炼到准帝时，要以轮回之意斩去“自我”。
这“自我”是指六根，也指前尘。
其虽有前尘的记忆，但自己却成了一个自我记忆中的过客，宛若是看着他人的一生。
到那时，即便他知道自己有家人，也只会把其当做陌生人，这不是他想要的。
苦海道一直以来就有瑕疵，不然顾玄风也不会如此抵触。
毕竟，他修什么道不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