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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子她发现不太合适,这屋子似乎是他的卧室,靠墙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床上被褥凌乱。

田园园见此连忙退出屋子,见他疑惑的看来,她解释道:“这里是您的私人地方,不太合适。”

他撩了下头发,沉声问:“那不知道夫人,您想在哪儿呢?”

“书房吧,那里比较合适!”

话音一落,那男人沉声笑了两声,邪魅的看着打量着她,“都听夫人的。”

田园园笑道:“没想到您这般的平易近人。”

男人轻笑一声,便带她去自己的书房。从卧房里退出来后打开隔壁的房门,书房不大,一张桌子,一排书架,窗户下一张矮塌。

田园园迟疑的走进书房,忽然身后传来关门声,她回头看去见他把门关上,便问:“我的小厮和丫鬟能进来吗?”

男人又僵了一下,转身看她,意味深长道:“他们太小,不宜在此。”

田园园想起他写的书露骨色情,确实不太适合小孩子们看,微笑着说:“您考虑的很周到。而且您真是热情,我原以为在门口就可以了,没想到您还把我们带进院子里!”

门口?!这个女的竟然是如此放的开!他心里微惊有些后悔,这般能折腾自己能不能吃的消啊!

不过看她衣着打扮是个富贵人家的太太,若是满意了打赏也是极丰厚的。

田园园见书桌上放着厚厚的手稿,回头问他:“我能看看吗?”

男人颌首,她便走到书桌前拿起手稿来看,趁此时间,他便缓缓解开衣带……

手稿写的确实是蜃楼下册的故事,她翻了几张回头笑道:“不知您什么时候可以……卧槽!你在干嘛?!”

男人裸着上身,下身只留着裤子,结实宽厚的胸膛上还有些卷曲黑色的体毛。他张开胳膊,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英俊的面庞邪恶一笑:“明知故问,你找我不是要同我欢好吗?”

田园园嫌弃的看着他:“你这是要睡粉吗?”qqxδnew

“什么?!”男人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她。

“谁想和你欢好的,我找你要签名的!顺便问你什么时候出蜃楼的下本的!”

他顿了一下,白了她一眼后拾起地下的衣服,“你为何不早说?”他还以为是寻春来的花客呢!

“??你不是绝情郎吗?”田园园突然觉得他有些面熟。绝情郎正穿着衣服,胸口大开,这放荡不羁的头发和坦荡的前胸不正是琼宇阁那个大总攻!她脱口而出:“你你,你是春郎?!”

春郎将长发从衣服里撩出,面无表情道:“都是我。”

他走了过来一把抢过田园园手里的稿纸,冷漠的看着她,“找我何事?”

前一刻还温柔如水散发着浓厚的荷尔蒙,下一刻冰冷无情,不过转瞬之间就判若两人。

田园园吐槽道:“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春郎冷哼一声:“你又不是客人与你温柔,只不过在浪费我的情绪!有事说事,没事就走!耽误我接客!”

“你?你?你不是只接男客吗?怎么连女客也接?!”田园园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这人怎么那么复杂,写着话本、卖唱还卖身的!

春郎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赶人:“谁跟钱过不去啊!好了,你也走吧!”

“不,不,我有事找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绝情郎和春郎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混迹青楼的男人居然文采是如此的斐然,真是令人万万想不到!

春郎在书桌对面坐下,随后伸出三根手指。田园园一窒,不可思议的问:“我又不是找你买春!为什么还要钱?”

“你可知其他人见我一面就不只这个数!”他收回三根手指换成了一根,斜睨着看她:“刚才你还看了我的胸口,已经占了些许便宜!”

“嘁!就你那没二两肉的身体,给我看我还不稀的看呢!我夫君的身材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没想到那么有才华的绝情郎竟然是琼宇阁的台柱,而且竟然还这么无赖自作多情!

”咦?是嘛!你夫君是谁?改日见识一番。”春郎摸了摸唇笑道。

田园园冷冷看着他,“想得美,不是要钱吗?等着!”她从衣袖里掏出钱袋,数出三个铜板递给他,嘴里嘟囔着:“给你,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春郎看着眼前的三个铜板,额头蹦出一根青筋,咬着后槽牙笑道:“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我想问你你知道玉楼的事情吗?”田园园装作没听到他的话,直接开口问道。

“你是听不懂,还是……\"在听到玉楼的名字后,他将未完的话咽下,冷冷望着眼前怀孕的女人,“你是谁?他已经死去多年,三河被屠,应当没几人记得他才对!”

田园园没说话,反而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坐在门口台阶的两个孩子回头看来。

“少夫人,要走了吗?”

她笑着摇摇头:“我开门放放风,你们让二甲过来吧,一会儿就能走了。”

三甲说:“少夫人,我陪你。”

小晴好把书往三甲怀里一塞,“少夫人,我去!”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田园园走了回去,看到书桌旁边有个圆凳子,用脚将它出来随后坐下,做完这一切,目光落在书桌后的男人。

春郎也看着她,再次开口问道:“你是谁?”

田园园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机缘巧合下与玉楼有些缘故。既然你知道玉楼,可否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以及他的死因?也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春郎嗤笑一声:“你是谁我都不知道,又为何笃定我会告诉你呢!”

“既然如此,你出个数吧!”田园园为了知道玉楼的过往可是下了血本!

“一万两!我就告诉你!”春郎单手托腮,冷笑的看着她。

田园园耳朵自动屏蔽了一万两的话,继续说道:“我在三河城无意间发现了他尸体,发现他的头顶……”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春郎不满地打断的她的话。

“他的头顶有根骨针,然后我被他的鬼魂缠上了……”

“扣扣!”他又敲了一下桌子,冷着脸看她:“要不是看你是的女子,还怀有身孕!你以为我会如此容忍吗?若是没钱,赶紧走人!”

可能是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三甲走了进来站在少夫人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田园园啧了一声,叹道:“若你是他的朋友,难道不想找到杀死他的凶手,让他得以瞑目吗?

春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沉声道:“谁给你说,我与他是友人?”

“呃,好吧!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分期付款吗?”

田园园现在可以说身无分文,她的私房钱都给了孟季,现在花的都是公库的钱,小钱还可以,可一万两太多了,将近府里三分之一的财产呢!

“分期付款?这是什么?”春郎不解的问道。这女人很奇怪说的话与人极是不同。

田园园笑道:“比如,我先付一些定金。你可以全部回答,也可以回答一点,然后日后我再把银子给你补齐!”

最好一次性说清楚,反正你也不知道老娘是谁,到时候一毛钱都不给你。

春郎想了想便说:“可行!”

哼!他随便说些,这女人一看就不精明哪里知道是真是假!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稳赚不赔!

田园园从钱袋里掏出五个铜板,笑道:“那先来五个铜板的!”怕他反悔似的飞快放到他面前,问道:“玉楼原名叫什么?”

春郎似乎被她的操作惊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五个铜板,良久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你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啊!”

“一般,一般。”田园园谦虚的笑了笑,继续问:“玉楼的原名叫什么?”

春郎将五个铜板收了起来,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可真是个人精!今天算是第一次交易,我这人也大方半买半送吧,玉楼原来姓宁!”

“没啦?就告诉我姓宁?”

春郎嗤笑:“你就给五个铜板还想怎么样!”

田园园啧了一声,真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宁?你写的蜃楼的主角也姓宁!宁不非的原型不会就是玉楼吧!名字那么像!”

宁不非前身是官家子弟,因为父亲获罪被判流放后来被拐而卖到青楼,后来成为青倌。

“非也。”春郎摇摇头,微躺到椅子里,长发垂在两侧还差一点就落到了地上。

田园园点点头,“行吧,你说不是就不是。不知道蜃楼下册什么时候能出版啊!”

春郎撩起胸前的长发,回给她一个妩媚的笑,雌雄莫辨,沉声道:“还未写完。”

田园园还没有忘记来时的初衷,从三甲手里拿出一本书放到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绝情郎大大,您给我签个名字吧!”

他看着桌子上的话本,上面写着浮楼梦署名是百梦生,冷笑问道:“你真是我的拥趸吗?”

“如假包换!您写的每一本我都买了,都看了!”

“……哼!”说归说,还是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名字—绝情郎!

“你的真名呢?”

他征愣了一下,“忘了。”

从绝情郎家离开时,天已经快黑了,回到候府时门口站了一溜人,海娘子、一甲和特好都等着呢!

田园园一下马车就接受了海娘子的眼泪攻击,“少夫人啊!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回来了!

“让您担心了,今天有些事情给耽搁了。叔父回来了吗?”她低声问道,希望他老人家没回来,要不然以后肯定不会让出府了!

海娘子抹着眼泪,“侯爷还没回来了。”

“海娘子,我有些饿了。”没回来就好,她便放心了,肚子里也空了起来。

下午奔波了一圈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海娘子回头招呼着众人,“走吧,都回去吃饭了。”

“吃饭了喽,吃饭喽!我都饿了!”

“我也饿了!”

……

远处的屋顶出现半个月亮,明亮而皎洁,忽然来了一阵夜风,吹面而不寒。

翌日,刚过了早饭。特好过来回话说,宋姑娘来找沈宛静玩,特来拜见田园园,此时正在院子外等着。

她一听头都大了,这姑娘正是买孟星惟周边的脑残粉,因为表白信一事没了下文,那姑娘也就死了心。怎么今日府来了?

田园园疑惑的问道:“沈宛静怎么和她认识的?”

一个京城的官家小姐,一个涿州的客居小姐,不像有交集的样子。

特好说:“听小红说过,表小姐小时候曾在府里住过与宋姑娘是手帕交。”

她一想也是,宋百年与孟星惟乃是多年好友,两家自然是熟悉,宋澄雨与沈宛静相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少夫人,奴婢这就去请宋姑娘过来?”

田园园吩咐道:“让宋姑娘自己一个人进来。”宋澄雨没见过她,可是她的丫鬟肯定记得。

万一见到可不就东窗事发了嘛!

侄媳妇卖叔父的私人之物传出去,孟府的脸可真要丢到三河城了!

这个丫头是万万不能见的!

特好应下便退下去了。

田园园来到梳妆台前,照着铜镜整了整头发和衣裳,便去了外间等待宋澄雨。

没多久,一个穿着妃色罗衫柔柔弱弱的姑娘走了过来,发髻上插着几朵海棠花发钗,留着空气刘海,额头上点着花形花钿。

五官精致小巧,很是姸丽。生的最好的便是那双美目,睫毛长而翘,眼睛黑白分明,让人想起一句词: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眼波流转间像是一汪秋水,似幼鹿般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她未语先笑,躬身行礼,“澄雨见过国夫人!夫人安好。”声音清柔的像是黄鹂。

沈宛静刚来是声音也像黄莺,但是现在更像是乌鸦扯着嗓子叫!

“勉礼,请坐吧。”田园园客气的说道。她跟她不熟,也不知道跟这些千金小姐说什么,希望她说两句场面话赶紧走吧!

宋澄雨没接收到她的想法,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柔柔的笑道:“国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挺好的,能吃能睡吃嘛嘛香。特好奉茶!”

特好应道便要下去,她柔声笑道:“不慌忙,我一会儿便走。”

听她这么一说,田园园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