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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后生风,一根大木棍擦着王太医的耳边准确无误、狠狠地插进血盆大口里!

“嗷呜………”

黑狼喉咙里传来含糊不清地惨叫摔到地上,嘴里插着一根大木棍,下一秒,挣扎地站起身,接着猛烈地甩起头部,木棍子却牢牢镶嵌在狼嘴里,任凭它怎么甩也甩不掉,鲜血从缝隙里流了出来,随着它的动作甩在地上,落下阵阵血点……

王太医死里逃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之人。

是小孟夫人,她挺着肚子,冷着脸,微微喘息着。二人对视一眼,她弯下腰将他拖入门中,接着毫不迟疑地关上大门,将野狼痛苦地哀嚎声隔绝在外。

王太医浑身颤抖着,似乎还未从刚才惊险地一幕里回过神,哆哆嗦嗦地说:“谢谢…谢谢…要不是你,我就要被那畜牲咬死了。”

田园园脸色有些白,沉默地看他一眼没说话,刚才她也没想到真能救下他。

就在刚才在它扑来的一瞬间,原本害怕的田园园,突然冷静下来,于是举起手里木棍,瞄准狼嘴,快、准、狠用力怼进去,原本她力气有限,可狼扑来时的也有惯性,两力相互作用,木棍瞬间没入狼嘴深处,要不然光凭她的力气根本制服不了一头野狼。

田园园深以为是她的女主角光环终于启动了!

门外,狼痛苦的呜咽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不知是跑了还是死了。

王太医吭哧吭哧地躺到雪地上。他今年五十多岁,四体不勤,一口气拖着被咬伤的腿从他住的杏回堂跑到离他最近的梦真殿,再狼口脱险,真它么的紧张刺激,知道自己安全后那口气散去,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腿软脚软身子软,一半是累的,另外一半却是吓得。

“你脚怎么样?”田园园扶着腰,刚才用力过度有点闪到腰。

“……没事……”王太医摆摆手,眼睛有些失神,脸色灰白:“让我老头子躺会,老头子年纪大了……”说着,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腿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躺在雪里,不一会儿血色蔓延。

“快包扎一下吧,小心失血过多,我可拖不动你!”田园园直起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门外已经彻底没有了声音。

王太医慢慢坐起身,苦笑地看着自己的腿:“真是多亏你,要不然我就那畜牲吃了……咳咳,你看看门外,那头狼八成是死了。”

“不看!”田园园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被怪物追逐的某配角,躲到某地,片刻后外面没有了动静,配角作死打开门看看,再然后被怪物一口爆头。无数的血泪教训下,她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只要门关着,除非那头狼会飞,否则他们是没有性命之忧!

“没有声音了……算了,我去补一刀去,狼的报复心重,还得回来!”

王太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向门边走去,看样子是想拼一把去。

“站住!”田园园伸手拽住他后领子,阻止他作死行为:“你是嫌命长吗?还是狂犬病发作脑子不清楚?等他们回来再说,我一个孕妇、你一个老头,腿还伤着,要武力武力,要战力没战力,开门就是直接给它们送口粮,你还是老老实实等他们回来吧!”

他腿上还流着血,血腥味这么浓,说不定还有其他狼闻着味寻来,田园园可不想跟着他送人头。

“你可真胆……谨慎。”在她冰冷地目光里,王太医审时度势地改了口。

田园园搀着他往殿里走去,他腿被咬伤,走路时是拖着腿,两人艰难地往大殿里挪:“这狼是从哪儿来的,”

“哎呦,我哪儿知道!早起,我听到抱厦里传来咀嚼声,一看门被咬烂了,那头畜牲正在吃灵床上的尸体,呦呦,我去的时候肠子流了一床,胳膊都被吃光啦。死者为大,我这不就去驱赶一下,谁知那畜牲还想吃我,幸亏我老当益壮,跑了出来…”一想到灵床上吃的还剩半个身子的尸体,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前些日子,南苑有个人摔死,在他住的杏春堂里停灵,因为是摔死的,血肉模糊,这才引来野兽。

“也不知道南苑那儿怎么样了?”王太医回头看了南边的宫殿,混浊的眼珠满是担忧。

田园园也不知情况如何,随口安慰道:“他们那儿人多,想来不会有事!”说罢,缓缓吐出一口气,腹部隐隐传来坠胀感,肚皮发紧。

她脸色苍白,摸了摸肚子。大白天的都有狼闯入,也不知道那狼从哪儿进来的。

天际低垂,乌云密布,这会儿雪小了不少,不过看天色还得下。

“哗啦!”一声,一个碗口粗细的树应声而断,随后,几个守卫提着斧头上前砍了起来,一斧头下去,露出青白色的木茬,还有股清新的木头汁液的味道。

“你说咱们点狼烟怎么样?”一个南苑的下人看到满地的柴火提议道。

一个砍树的守卫笑道:“你不知道,皓月别院周围都是山脉,离京城两个时辰,离梧州虽然只有一个半时辰,可方圆五六百里没有人烟,连个村庄都没有,你点的烟谁看!你瞧这木头。湿的滴水,不在火边烘几天根本点不着。”

那人闻言露出一丝憨笑,加快手下的动作。

小雨和特好一人捡了一大携的木枝,向北苑的守卫说了一声,两人先送回去些,一会儿再来一趟。

其中一个不放心,便送两人回去。

还在砍树的北苑守卫互相看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地笑来,那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喜欢上将军夫人的婢女了。

一路上,那守卫走在前面,特好与小红抱着柴火走在后头。

“守卫大哥,你叫什么?”相比较腼腆的小雨,特好被自家少夫人影响地活泼了不少。

那守卫转过头,看着女儿家白净的面皮,微黑的面皮飞起些许红晕:“啊,我,我叫杨小树。”

“杨大哥,他们说有狼,是真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付哥说晚上,晚上有狼在叫唤,可能是真的吧……”

正在说话的杨小树忽然停下脚步,神色一凝,抽出腰间的长刀,警惕地环市四周。

就在刚才他觉察有些东西在跟着他们,他听到细微的踩雪声,之前不时能听到乌鸦的叫声,这会儿却安静的诡异。

此时,他们刚从后山下来,正处于后山山脚与别院建筑连接的地方,是个依着缓坡建造的园子,从月门进入后左右两侧是长长回廊,回廊后头靠墙种着是两排茂密的竹林,底黑魆魆地看不清里头有什么,前面错落地种着各种景观树。只在中间有道可供一人走的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直通南苑的小花园。

天空阴沉,三人一前一后站在灌木中间,来路是蜿蜒而上的小道,还能听到砍树声与人声,前路则是隐藏在景观树的青石板路,无声无息。周围落着厚厚的积雪,但青石路上却没有什么积雪,踩雪声绝对不是他们三人发出来的!。

“杨,杨大哥怎么了?”特好见他突然停下来,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地抱着怀里的柴火。

小雨也觉察出什么,靠近特好,两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四周。

杨小树向她们摆摆手,不敢说实话,怕吓到二人,便低声道:“别说话,往后慢慢向山上退!”

眼下只能往后山找其他人,确实有东西隐藏在树丛里等着伏击三人。

特好与小雨吓得面无血色,抱着柴火学着杨小树的动作,慢慢往后退去。

“不能跑,别慌,别把你的后背露出来,出了这里就好了……”杨小树一边安抚着,眼睛在周围扫视着,忽然发现前方树林里有双莹绿的眼睛,定睛一看,后背瞬间生了一层冷汗,只见树林下枯黄的杂草堆里趴着一头牛犊大小的野狼,毛发发黄带着黑,与周围融在一起,不细看根本看不来。

它半伏下身体,露着獠牙,犾犾低吠,冒出些许白色的哈气,伺机而动。

杨小树呼吸一滞,很快冷静下来,眼睛紧紧盯着那头野狼,和特好与小雨,慢慢地,有条不紊地往后退去。

只要盯着它,它便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变故陡生。眼看三人就要退出园子时,一头野狼悄无声息地绕到三人背后,拦住了去路。

小雨听到身后传来喘气声,一回头,便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一头狼,莹绿地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几人,獠牙外露,顿时骇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瘫软在地。

凄厉地声音还未落下,正前方和两侧闪电般窜出三头狼,加上堵路的,五头狼齐齐向三人扑去……

此时,梦真殿。

王太医脸色发白地躺在罗汉床,伸着一条腿,田园园拿着布巾正在擦拭他腿上的伤口,大壮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二人。

擦掉腿上血渍后可以看到两个很深的血洞,看来是最长的獠牙留下的。不过,这里没有破伤风以及狂犬疫苗,能不能痊愈,只看天意了。

忽然外头隐隐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似乎还是个女人!

田园园猛地抬起头,心里生出几分不祥之兆来,不会是特好和小雨吧!

“狼来了!”王太医猛地坐起身,也顾不得腿上的伤口,穿上鞋就要往门外走去,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崩开,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来。

“你不要命了!”

田园园伸手拉住这个冲动又战五渣的老头,他们三个老弱妇孺,去了除了能撑死一只狼,根本没啥用,还得让人腾出手保护他们,纯粹拖后腿用的。

眼下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贸然出去。

“肯定有人出事了,还是个女人,我可不能袖手旁观!”王太医扒开她的手,回头严肃地说道:“你就不怕遇险是你的婢女?你身为她们的主人,为何如此冷血?”

田园园愣了一下,无奈地叹息:“我自然担心,可我身怀六甲,你腿上有伤,年纪又大,我不建议你去送人…送命!”

她是个孕妇,还是是个普通人,在危险面前只能优先保护自己的生命。若是她有事,特好与小雨做为她的婢女也别想独善其身,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别拖后腿!

“我知道,但我好歹是个男人,不能什么都不做,还做个缩头乌龟!没事,我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王太医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杂乱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看着他坚定地目光,田园园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劝不了你……”

“夫人,你不能和我去!”王太医以为她也要去,强硬地打断她的话,“你快要生了!去了也只能拖后腿,我去就……”

话音未落,一根木棍递到他面前,田园园静静看着老头:“你想多了,一定要把特好和小雨救回来,还有加油!”说着,握了一下拳头。

王太医五味杂陈地看着她:“……我先包扎一下!”

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王太医拉开一点点大门小心地看了一眼,刚才那头被插嘴的狼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的血和杂乱的痕迹,昭示着刚才确实有头狼满地打滚,四下也没有狼的踪影。

忽然,远处又是一声惨叫!

王老头瞬间紧紧捏住手里的木棍,慢慢走出大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冷静到不可思议的女人,轻声道:“我走了,你别忘了……”

话音未落,“哐啷”一声,大门便关上了。

“………”真是冷血的女人!

关上大门,田园园一手撑着门,一手托着肚子,坠胀感比刚才明显多了。

忽然有人抓住她的手,她转头一看,是大壮,小小的脸面无表情,眼神无神地落到某处。

田园园摸了摸他的头,脸色苍白如纸,温柔地笑了笑:“我的大壮真贴心。”

大壮没说话,只是抓她的手加大了些许力气。

母子俩慢慢向大殿走去,还未到殿门口,田园园感觉到一股暖流忽然从下身流了出来……

卧槽!说好的女主角光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