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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早朝的文武百官,竟见原本气派恢宏的祭司台,一夜之间断垣残壁,若一堆废石萧萧条条倒在那里。

众人眉心狠狠一跳。

待看到一身绯色九爪蟒袍的男人破天荒竟然也来了朝堂上时,朝堂之上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皇上共生六子。

大皇子即太子萧君泽,二皇子萧君玉,三皇子萧君颜,四皇子萧君佑,五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同为皇后所出,萧君玄,六皇子萧君承。

此刻五人看着一身绯袍宛若谪仙,亦如妖魔的萧君颜穿着金丝线绣锦绣纹的黑色皂靴一步一步朝堂中走来。

上天赋予他无与伦比的昳俊之容,他脸上罕见带着初雪见晴的笑意,笑意蕴淡,不及眼底,让人生寒。

皇帝萧藤站在龙椅边上,掀眸看向萧君颜,心里骇浪拍岸,面上故作沉凝。

昨晚上他一人之力顷刻便将祭司台毁得彻底,像一个主宰生死的阎王,睥睨万物。

那祭司台祭司大人柳永当年曾在那卜出萧君颜天生祸星,祸国殃民的论断,自他出生以后便被附上这样恶毒的标签。

恰萧君颜出生当天,允州、永州、衮州同时传来飞信,三地闹饥荒,流寇成行、饿殍遍野。

同时,传来北狄与突厥双双对夏国发起战争的战报。

再加上萧君颜出生于七月十四日晚,民间传说的中元鬼节,出生那刻大雨倾盆,雷声轰轰,电闪雷鸣,那闪电似要撕裂夜空。

一切的一切,桩桩件件都好像在验证他便是那个命中带克与祸的祸星,他的降临带来一切的恶。

萧君颜磕磕绊绊长到八岁。

大祭司柳永再次夜观星象,再次将祸国祸民的妖言下到这个年仅八岁便受尽折辱的幼童身上。

柳永上达天听,“若不在三皇子八岁生辰这日将他交回地狱,祭天以平天谴,夏国恐将易君灭国。”

皇上本就刚愎自用,这皇位为屠尽手足,斩杀先皇而来,一听到有人要夺他皇位,还是自己的儿子,当即便信了柳永。

再加上自萧君颜出生以来,夏国本就祸事不断,让他活到八岁,已然是他这做父皇的仁慈。

可怜原本宠冠后宫的南国公主南嫣,萧君颜的母妃,为护幼子,忍气吞声,为萧君颜绸缪。

南嫣死在萧君颜面前,惨烈又破碎。

那样温柔端庄的母妃,为了他能活命,一次一次跪在萧藤面前,磕破莹白光洁的额头,将他护在身后。

而萧藤,一脚踹在她的心间,自此情爱全断。

南国得南嫣密信,前来营救,南嫣为拖住萧藤,以自己为饵,换萧君颜生机。

营救前晚,南嫣温柔的将萧君颜抱在膝盖上,“阿颜,答应母妃,以后要开心的活,你是上天赐给母妃的天使,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假如母妃没在阿颜身边,阿颜不要伤心,母妃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阿颜长大。”

萧君颜扑在南嫣怀里,只有在母妃这里,他能体会到一丝人间难得的温暖。

那时候他听不懂话里的暗示,还傻傻的问她,“母妃怎么不在阿颜身边,阿颜要快快长大,好保护母妃,母妃别怕。”

南嫣将小小的萧君颜拥在怀里,萧君颜分明感觉到脖子冰凉濡湿之感。

那是她母妃的眼泪,南嫣将一块玉珏塞到他手里,“阿颜,拿着这玉珏,这玉珏是母妃能给你最后的东西了,还有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等你长大了便去寻,收好它。”

萧君颜拿好那块玉珏,自此不离身。

彼时一出生,因着那个祸国妖星传言,当晚,母妃便由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被打进蜘蛛网满结的冷宫。

不给吃食,不得热水,没有床褥和被子。

唯有陪嫁跟来的张嚒嚒陪在身侧。

七月的夜,早就寒凉,再加上刚生产完,一无所有,南嫣疼得肚子痉挛,萧君颜小小一团在母亲身侧哭得肝胆俱颤。

当时张嚒嚒心疼得天天掉眼泪。

张嚒嚒脱下自己外袍,裹住南嫣,产妇不能着冷,没法子,张嚒嚒只得将宫殿里仅有的几张木凳子拆了造火。

“皇上怎能如此狠心,他怎么敢啊,娘娘可是南国捧在手心里宠的公主,要是当年跟了少主,他定会将娘娘护若珍宝,不舍伤一分一毫的。”

南嫣惨白着脸,看一眼在怀中被他轻哄安睡的萧君颜,唇色苍白,“嚒嚒,慎言,小心,小心隔墙有耳。”

张嚒嚒抹了把泪,将辛酸闷回肚子里。

“嚒嚒,若是我活不成了,你带着阿颜去找他,他定然能护着阿颜平安长大。”

张嚒嚒只是垂泪,让南嫣挺住。

所有人都说萧君颜是祸星,是恶鬼,只有他温柔的母妃,说他是天使。

人人可以欺负他,就连地位最低的太监都能随时给他踹上一脚,骂一句晦气,还怪因他连累,连得他们都被别人瞧不起。

萧君颜刚出生时便莫名承载了所有的恶,在冷宫的那些年,人性之恶更是暴露得彻底。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厌恶。

那时候萧君颜在心里种下了深深的恨。

总有一天,他会长大,他会变强,他会像母妃护着他那样,站在母妃身前护着她,带她走出冷宫,给她最暖的被子和褥子。

萧君颜在他八岁生辰那晚,七月十四日晚,被献祭在祭司台上。

台上他被捆得结实,躺在高台之上,高台之下是熊熊的烈火,他的手被隔开一个口子,血臼臼而流,染红整个祭台。

他睁着眼睛看漫天星河,母妃在台下哭得撕心裂肺,他眼里那唯一的湿意给了她母妃,他不敢看她,怕多看一眼,便会让母妃的心多疼一分。

“我不疼的母妃,你别哭。”

幼童的稚音响在那片静谧的夜色之下。

南嫣摇摇头,看着那殷红的血,恨不能被割腕和灼烧的是自己。

她抬头瞥了一眼萧藤,带着铺天盖地的恨意。

文武百官跪在祭司高台之下以头触地。

对一个孩子被烈火炙亨无动于衷。

火把高点,诡异的字符绑在萧君颜身上,遍布祭司台每一个角落。

萧君颜侧眸看一眼那一身明黄龙袍冷漠的男人,永远铭记这张道貌岸然的脸。

几个穿着道服的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念着他听不懂的梵咒。

原来,他生来便被许多人盼着死。

那晚的夜,明明前一刻星河璀璨,下一秒却乌云遮月,狂风顿起,火把尽灭,越发衬得祭司台熊熊燃着的火势狂大,文物百官的衣袍被风猎得光摆,官帽飞扬。

闷重的轰隆之声传来,闪电似要撕裂整片天空,仅片刻,飘泊大雨倾盆而下。

雨珠砸在萧君颜脸上,他漠然看着漫天细密却又庞大的雨幕砸得他脸庞生疼。

身上的炙热骤失,同时有箭矢嗖嗖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