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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冰火志 > 第十九章 周刍(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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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苍云帝国的东部,有一片广袤的土地,这里座落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城镇,这些城镇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唤作dc区。

在dc区里,为首的大城名为“魏公城”。魏公城既是dc区的中枢所在,亦是骠骑将军屯兵的重镇。

据说,在十几年前,魏公城并不叫此名。那时候,镇守dc区的总帅还不是骠骑将军云季虎,而是一位名叫魏起的将军。魏起是苍云帝国的三世老臣,他乐善好施,德才兼备,广受爱戴。魏起在担任dc区总帅期间,领着百姓修水利,建工事,厉兵秣马,屯田筑城,将dc区打造成了苍云帝国第一重镇。正是因为魏起的诸多建树,在后来东西二洲的交战中,dc区才发挥了坚固的后勤保障作用。魏起还曾多次领兵,与蛮狄交战,将来犯之敌尽皆挡在了铁雄关外……魏起死后,煊帝为了表彰他的功绩,故而将此城改名为“魏公城”。

在魏公城的东郊,有一个偏野的村子。在那个村子里面,住着一个叫作周刍的男孩。

东边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周刍就已早早的起了床,开始了他一天的劳作。凛冬的清晨刺骨的寒冷,然而周刍却穿得很是单簿,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将他大部分的肌肤都裸露在了外面,一双稚嫩的小手被冻得通红……那一年,周刍才刚刚五岁。

周刍独自住在一个破烂的草屋里。在草屋的旁边,有一座大房子,那座房子里住着周刍的母亲,以及母亲的丈夫与孩子。

周刍从有意识的时候起,就一直住在草屋里。住在大房子里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周刍的父亲,周刍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甚至连她的生母也不知道周刍的父亲是谁。

周刍的母亲从来都不允许周刍唤她为娘,她讨厌周刍,她将周刍视为一种罪恶。

周刍每天都需要干很多的活,若是干不完,便会遭到母亲恶毒的殴打。周刍常常劳作到夜深人静之时,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属于他的草屋,吃着大房子里那一家人吃剩的饭菜。

周刍的生活是孤独的,他总是一边吃着残羹剩饭,一边仰望着大房子里幸福的一家人。从小到大,周刍一直都是这般生活的,他已经麻木了,麻木得不知道什么叫难过,什么叫悲伤。周刍很少流泪,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会为他感到怜悯。

周刍一直都是这般孤独且麻木的生活着,他没有任何朋友,亦没有任何“亲人”。周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渐渐地,他也懂得了什么叫作难过,什么叫作悲伤……

周刍八岁的那一年,他在地里劳作时,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垂耳兔。天真善良的周刍偷偷地将垂耳兔带回了草屋,并为它处理了伤口。经过周刍半个月的照料,垂耳兔的伤势渐渐痊愈了。

垂耳兔康复以后,并没有离开周刍,它每天都蹲在草屋内,等待着周刍劳作归来。周刍在干完一天的活后,无论再累,他都会陪着垂耳兔玩耍。渐渐地,周刍对垂耳兔有了胜似亲人的感情。

两年后的一天,周刍干完一日的活后,兴致满满地从田地里归来,他满心期待着与垂耳兔的相见。可是当周刍推开草屋陈旧的木门时,却发现垂耳兔不见了。周刍心急如焚,四处寻找,最后周刍在母亲的大房子外看见了被刮得血淋淋的兔子——房子里的那个男人,正用利刀一刀一刀地剥着兔皮。

怔怔地看着那样的场景,周刍宛如被利刀刺中了身体,从未有过的惨痛袭遍了全身,痛得五脏俱裂,泪如奔流。周刍哭喊着,嘶吼着冲向了血淋淋的垂耳兔。他的母亲用木棍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身上,意欲将他赶走,然而周刍却像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向垂耳兔,丝毫没有退让。那个男人愤怒地捕了过来,他将周刍按倒在地,拳打脚踢,狠狠地揍着周刍……周刍哭喊着,挣扎着,红色的血从他的嘴角,身体、腿上溢出,浸湿了他破旧的衣裳。

寒冷的夜里,周刍双眼无神地瘫倒在草屋外,他血淋淋的手上,捧着同样血淋淋的兔毛,夹杂着血丝的泪珠他从空洞的眼神中淌出,顺着他满布伤痕的脸颊,缓缓滑落。

那天夜晚,周刍瘸着腿、捂着伤,离开了草屋。

那一年,周刍十岁,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什么地方,他只是不停地在走,不停地在走,仿佛是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漫无目的的长久游弋后,周刍最终力竭,倒在了田坎间。

※※※※※※

周刍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睡在了一张木制的硬床上。周刍缓缓地睁开双眼,他看见的是一间破旧的木屋。木屋的四壁悬挂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屋外有一个老妪正在低头造饭。

周刍本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老妪发现周刍醒了,就给他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老妪将周刍扶起身来,亲手喂周刍吃下了小米粥。

周刍通过与老妪的交谈得知,老妪姓井,被人称为井婆婆,她是穷乡僻岭里的一位穷大夫。井婆婆靠采药为生,以此换取粮食,周刍正是井婆婆采药的时候遇上的。井婆婆是个善人,见周刍昏倒在田地里,便将他救了回来。

在井婆婆的细心照理下,半个月后,周刍又恢复了活力。井婆婆告诉周刍,她只是一个穷苦的老大夫,无法长久照顾周刍。井婆婆让周刍往西走,去魏公城看看,在那里周刍或许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这样才能让周刍过上稳定的生活。周刍听了井婆婆的话,便准备前往魏公城。

周刍走的那天,井婆婆为他准备了干粮,还有干净的衣服。周刍拎着那沉甸甸的包袱,泪水止不住地流出。从小到大,周刍还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与关爱。

周刍紧紧地抱着井婆婆,感激着井婆婆的恩情——井婆婆,她让周刍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了感动,她让周刍昏暗无光的生命有了信仰与希望。

周刍一路向西,足足走了三个多时辰,他才到达了魏公城。

初到魏公城,周刍因这里的繁华而感到惊诧,他又为这里的陌生而感到恐惧。

经过四处打听,周刍最终在一个木坊,找到了一份杂役的工作。

木坊的工作繁重不堪,那些年长的工人天天唠叨着工作的艰辛,肥头大耳的雇主也常常把大家骂得体无完肤,不过这一切在周刍看来都不算什么。

无论工作多么繁重,无论雇主多么恶毒,在周刍看来,这都比他原来的生活要好上太多。至少,在经历了繁重的工作与恶毒的辱骂之后,周刍每月还能得到一笔数目不多的工作,这笔工钱虽然单簿,但是它却能让周刍为井婆婆买上一件普通的生活用品。

每日忙完工作,周刍就会独自一个人,找一个空旷的地方静坐。周刍喜欢仰望星空,一望便是好久,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虽然垂耳兔已经逝去了很久,但是周刍从未停止过对它的思念。在周刍的心里,垂耳兔是他唯一的朋友,亦是他唯一的亲人。

在木坊工作的日子里,周刍依然是孤独的,他身边没有一个朋友。木坊中那些年长的工人都是贪恋酒肉赌博之徒,他们并不能理解周刍的情感,反而会觉得周刍只是个傻小子。由于不合群,周刍常常被其他工人联合起来欺负,让他干最苦最累的活,并推卸责任给他。但是,周刍从来都不会争论什么,他总安静地,踏实地劳作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刍渐渐长大,他也由杂役变成了木匠,工作也由原本的伐木、搬运,变成了加工、制器。

十六岁那年的某日,周刍忽地有了灵感,他翻遍了所有制器的图纸,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自那以后,周刍每日完工后,便会伴着星夜,去往一个无人的小湖畔,然后在那里独自制作着什么。

半年后的一个夜晚,小湖畔传来了周刍欢快的笑声。他雀跃着,欢呼着,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他一生都没有过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