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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不允许任何人来评判和指手画脚。”

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仿佛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一句呐喊。

语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气凝结,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魏美凌心底咯噔了一下,秦茗这个小废物怎么突然变化了这么多?!

只觉得自己在说完刚才那席话后,隐隐之中要失去些什么东西了。

但是魏美凌又说不上来,只是心里的落空感十足。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今天说出对秦家不屑一顾的话后,失去的是一个傲然于整个世界的家族。

不至于小小的潼县。

看到秦茗的冰冷刺骨的眼神,魏美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是碍于所谓的面子,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呵,这种没落的家族,我才不稀罕......”

“魏美凌,看在之前你是我二婶的面子上,我对你可以不动手,但仅此一次。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所有话。”

秦茗微微抬起下颌,眼神中一片清明和冷静,语气淡薄地阐述,漠不关心。

而这份冷漠是她对魏美凌最后的底线。

紧接着,秦茗走到了谢湛尧的面前,薄唇轻翻:“放人。”

毫无悬念,是让他放了沈雨泽。

谢湛尧常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只是冷笑,“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是在命令你。”

“资格呢?”

听到秦茗的回答,谢湛尧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有多大能耐?充其量也不过是夸下海口而已罢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量敢独自单刀直入来到警察局跟他谈条件。

她秦茗难道就不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吗?

想到这儿,谢湛尧对秦茗的行为只觉得更加可笑而滑稽。

气氛沉寂了几秒钟。

忽然,秦茗破天荒嗤笑出声,轻飘飘的,很是若即若离。

转而以一种很快的速度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修长的指尖灵活地翻动着扳机,上膛,最后抵在了谢湛尧的脑门上。

一系列动作简直可以称之为是行云流水,谢湛尧几乎没有一丁点做出反应的机会。

“魏美凌曾经是我秦家人,我姑且可以放她一马。”秦茗冷冷地笑,眼底的寒意如同万丈寒冰一般深深扎进谢湛尧的心底。

“但是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秦茗是真的很想要了他的命。

面色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自若,取而代之的是躁动跟紧张。

谢湛尧竟不由自主地将双手举过头顶,不敢稍作半点响动,表情很是不安,咽了咽嗓子,用着斜视的目光小心翼翼打量了一通站在他身侧的少女。

这个曾被他完完全全忽视得淋漓尽致的少女。

秦茗难道她真的一直是在秦家扮猪吃虎吗?

这个念头,谢湛尧完全不敢继续往下想。

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秦茗的心机跟手段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几年的隐藏,论这样的隐忍力,这个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做到这般。

恐怕连他都得甘拜下风!

这么一想,谢湛尧突然觉得夏明薇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怎么可能是秦茗的对手?!

谢湛尧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无比。

“放人,别让我说第二遍。”

秦茗一字一顿,言语警告,指尖摁在扳机处,只要稍不留神,下一秒钟谢湛尧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分家。

谢湛尧只觉得秦茗有这个实力,同时她也敢这么做。

在性命面前,谢湛尧终于低下了自己的傲骨,咬着牙,从抽屉内拿出手铐的钥匙甩在沈雨泽身上。

“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吗?”

秦茗看着沈雨泽解开了所有枷锁后,懒洋洋笑出了声音,这种语气听到谢湛尧的耳中是无比的尖锐。

“谢局长,敢情你当警察这么多年没怎么用过枪啊,连枪里没子弹都看不出来,恩?”

玩味,打趣。

多么的嘲讽。

敢情秦茗刚才一直在糊弄他?!

堂堂的潼县警察局局长居然能被一个小女娃捉弄,这种事情要是被旁人听去,他脸面何存?!

谢湛尧是越想越气,看着秦茗脸上洋溢着明媚且充满嘲弄的笑意,只觉得是无比刺眼。

“秦!茗!”

咬牙切齿,充满了恨意和愤怒。

秦茗的眼中泛着漫不经心的光芒,很是无所谓。

“谢局长,你要是真有胆量,大可找你那些下属上来缉拿我。”

秦茗挑眉,环起胸来,“我只怕你丢不起这人!”

一语中的。

谢湛尧确实不敢,他只能眼睁睁红着眼睛看着秦茗跟沈雨泽两个人堂而皇之从警察局离开。

而秦茗正是牢牢捏住了谢湛尧那些可怜而卑微的面子,所以才敢说出这些威胁的话来。

不论怎么样,谢湛尧这个时候还不能死。

她要拿谢湛尧作为青社成功上位的垫脚石。

秦茗要的是青社不仅是潼县地下的掌权人,更要走向光明正大的政治舞台上,成为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这一直是秦茗做事情的准则。

“秦茗!我和你不共戴天!”

待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谢湛尧握紧了拳头,用力锤在了桌面上,尽管骨头的关节处已经通红,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都让谢湛尧觉得是那么讽刺,脸被打的火辣辣痛。

“调出楼道内的所有监控录像给我,一帧都不许放过。”

谢湛尧拿起电话,咬紧牙关。

他倒是想看看,秦茗究竟是怎么明目张胆进入顶楼的。

殊不知在所有的监控录像中,都没能出现哪怕一秒有关于秦茗的任何身影。

秦茗的意外出现就像是来无影的鬼魅一般,找不到任何踪影跟迹象。

......

郊区。

荒野处。

秦茗骑着摩托车,后座上是沈雨泽。

实话说,秦茗这个人天生就是充满了神秘感。

在学校的这几天,沈雨泽道听途说了关于不少秦茗的一些风言风语的话。

什么成绩吊车尾,懦弱,软柿子......

都是一些陈年烂芝麻谷的破事。

她真的如传闻中的那般么?

沈雨泽抿紧了嘴唇。

一路上,冷风呼啸着,吹拂在两人的脸上。

夜晚的冷风最是磨人,沈雨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发现秦茗已经将摩托车停了下来。

“下车!”

淡淡的两个字,冷漠到不近人情。

这个地方杂草丛生,是一个破旧的建筑工地,之前因为核污染严重被政府给查封了,荒芜到现在。

破旧的下水管道外露,滴滴答答作响,冷飕飕的风声与呼吸声杂糅。

四目相对过后,几乎是刹那间的功夫,秦茗径直抬起巴掌扇向沈雨泽的右脸颊处。

“砰——”

响亮的一声过后,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浮现在了沈雨泽的脸上,五根指头,根根分明,很是夺目。

“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

秦茗面色冰冷,声音简直比此刻空气的温度都要低好几个温度。

沈雨泽今天和谢湛尧勾结的事情,她秦茗可以装作一无所知,然后直接把他沈雨泽踢出局。

她不允许一丁点的背叛。

秦茗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和服从。

“都给谢湛尧透露了什么?说说。”

秦茗冷笑地睨着沈雨泽。

虽说谢湛尧极力去装作沈雨泽是他逮捕回警察局的假象,但这一切早已经被秦茗来之前就暗中调查出来了。

听完秦茗的话,沈雨泽咬紧牙关,眼神充满了怒火。

“你凭什么指证我跟谢湛尧相勾结?!”

面对眼前少年不断升腾的怒意,秦茗的表现很是薄情。

“别给我装。”

一字一顿,转而秦茗姿态很是慵懒环起胸来,微微勾起唇角,若有若无开口:“嘶——”

“让我猜猜,谢湛尧那个老东西都许诺给你了什么好处。”